第4章 陳源
我叫張安安,是一條翻不了身的鹹魚。
我現在正在經受部門主管的瘋狂訓斥,因為我在醉酒過後,明目張胆的遲到了。
部門主管在我再三誠懇的道歉下,最後決定扣除我半天的工資,不以曠工疊加。我心裏不爽,但也要千恩萬謝,這就是我一個小職員的日常。
我所在的公司是一家普通的私營企業,不大,並且有些許許多多違反勞動法的規則,而我所處的人事部,就好像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會有員工上門討要說法。
而今天,又有一位被公司勸退的工程師上門討要經濟補償金。
兩個月前,主管在得到老闆指令的情況下,通知該周姓工程師離職,在經過一次又一次的調解,最終雙方達成協議,由公司補償該員工一個月的經濟補償。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但是……
吝嗇的資本主義家在調解結束后,拒絕支付這幾千元的經濟補償。
我坐在部門主管的下方,眼看着那位工程師破口大罵,口水呈洒水狀四處噴濺,並且伸手搶奪主管手中的勞動解除協議。
打架事件都是這麼發生的。
作為下屬,我自然而然的被拉扯其中,在我暗戳戳的踹了他幾腳以後,我被該工程師一個用力甩了出去。
半個小時后,派出所的民警坐在了我們辦公室。
當然了,是那位周姓工程師的手筆。
事情的結局,當然是勞煩了勞保所的領導,以及自以為本事超群的老闆娘,以公司多支付了一部分經濟補償金來了結了這一起勞動糾紛。
而我們,則進了老闆娘的辦公室,聽她敘述她的偉大戰績。
呵!
在這家公司上班以前,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掌管公司的女人嘴裏,能說出那麼難聽的話:“多大的事情,我出馬不就解決了!你說說,你們這麼一點小事都搞不定,還好意思天天開空調,你們這些人啊,連空調費都不值……”
“你他媽要是早把錢給人家,哪裏會有那麼多的事!”當然,這只是我的心裏話。
如果可以,我多想拽着這個老女人的衣領,聲嘶力竭的咆哮,告訴她,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可是不行,我是一個需要那麼點微薄工資養家餬口的九零后老女人,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唯唯諾諾的說,知道了。
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性子暴躁的孩子,不論是誰,都能不管不顧的懟的他腦門冒青煙,但等到真的長大成人出社會了,我忽然發現,我很容易的就屈服在了金錢的淫威之下,因為我沒有任性的權利,這麼想想,實在是有點小傷心的呢。
城市的夜市很熱鬧,一整條街的小吃,都是我的最愛,可今天,我不能這樣隨意了,因為,我的腳踝腫成了一個巨型豬蹄。
幸好我從來都是比較邋遢的人,所以很少穿高跟鞋,今天也一樣,我依舊套着那雙開了膠的運動鞋,所以只是普通扭傷,腳懸着幾天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