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念念是誰殺的？
一宿之後，仇恨漸漸淡了。北辰沙逐漸清醒，只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景。
那蒙面人是男人……
唔！男人啊！但洛神宮女子居多，月夜無該不會為了刺殺，專門請的男人吧！
似乎有些不大合理哦！若是陶願男真的是為拖住他，為何要最後說句“恭候”的話，而非只見翻臉呢？
翻臉要來得輕鬆很多的。
最重要的一點，當日，那蒙面人是砍向念念的，並非輕炎。
於月夜無而言，念念也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而已，與輕炎這位夏國的准皇子比起來，微不足道。為何那蒙面人要殺念念，而對一旁的輕炎熟視無睹呢？
北辰沙這才意識到，自己進了一個誤區。只因着陶願男剛離開便出事，就能斷定是陶願男所為嗎？似乎不見得吧！
這其中，恐怕另有隱情。要殺念念，不動輕炎的人……
北辰沙心裏一震，猛然間有了答案，難道是……
隨即另一個發現，讓他肯定了此點。
輕炎已經將念念埋了，就埋在茅草屋外面。這一晚上輕炎一直跪在念念的墓前，直到如今都沒動靜。
屋內是寂靜一片，地上的一攤血跡略幹了，血跡上的一樣東西引起了北辰沙的注意。
“那是……”
北辰沙奇怪，走過去，將那沾滿血跡的金屬圓片拿起來。他透過月光細細端詳，只見到是一粒扣子，上面刻着一個“鳳”字。
北辰沙一怔，唔，倒不是驚訝，只是一怔，用手將上面乾涸的血跡搓掉，這才看得清楚，的的確確是個“鳳”字。
北辰沙沉默了，又想到昨日。
念念他……
北辰沙還記得念念的那個動作，那時她似乎將什麼東西塞到了身下。
唔！的確是的，當時雖是看見了，但並沒有多想。如今想來，念念藏的就是這東西。
若這東西讓輕炎見到，恐怕……恐怕輕炎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夏帝。
念念……表姐……
她最終還是選擇了保護夏帝，保護夏國，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甚至生命。
夏淵，你如何就這般的殘忍，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近來的一樁樁，一件件，從月夜無的威脅拉攏，到夏帝的不擇手段，從約兒的不顧一切離開，到那經歷困苦仍舊保持漂亮本心的表姐，這一切的一切，讓北辰沙心力交瘁，再難以支撐。到如今，他再不能多寬容一點了。
他的怒氣湧上來，對夏帝種種的不滿填補了內心。
北辰沙將那圓扣握到手心，隨即便出了門，也不管輕炎如何，已一路向著落城方向而去。
他要為念念抱不平。去找夏帝，他要問問他，他如何就這般的狠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至自己的親生女兒於死地。
…………
金碧輝煌，皇宮還是原來的皇宮，但卻已不是北辰沙心裏的模樣了。
這個充滿罪惡的地方，它葬送了多少人的一生。為著這江山，又有多少無辜的人受到牽連。
北辰沙帶着戾氣，只走到宮門口。那守門的幾位上來行了禮，道了句：“北辰公子。”
北辰沙點點頭，隨後要走，那其中一位攔住，道：“公子，帝君在千盛庭等您。”
北辰沙的目光低了。他……
這真是巧了，他也正好有事找夏帝。
“我知道了。”
北辰沙匆匆而去，向千盛庭而去。
千盛庭是培養珍稀花卉之處，平日裏夏帝常去那裏散心，花香撲鼻，以此解決心裏的煩憂。
一路上北辰沙一直在思索夏帝尋他的原因，細細想來似乎也沒別的事，無非不就是念念和輕炎。
如今好了，念念死了，死前還將月夜無拉下了水，他滿意了……唔！對啊，昨日那黑衣人殺念念之時，自己動手阻止了那些蒙面人，看來夏帝是問罪來了。
夏帝要問罪，他北辰沙還要問問夏帝，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為何能如此狠心，要一次次的至自己的親生女兒於死地！
遠處，夏帝正與花叢中和一位妃子嬉戲。那笑聲遠遠傳來，只聽得北辰沙刺耳。
自己的親生女兒死了，他竟沒一絲的感觸，還能笑得如此開懷。呵呵……這天下恐怕也就只有他夏淵一人了。
一旁的太監見此趕忙去稟報，夏帝望見北辰沙，正經起來。那妃子還意猶未盡，去推夏帝，夏帝只嚴肅的道了句：“滾！”
那妃子心裏不大舒服，也不敢再言，行禮道：“臣妾告退。”隨即等了北辰沙一眼，揚長而去。
夏帝在一旁的亭子上坐下來，北辰沙上前行了禮。夏帝問了句：“怎麼樣？”
北辰沙回答：“她死了。”
夏帝道：“你做的很好。”
北辰沙心裏一陣苦笑。他到如今都在裝模作樣，看來並非巧合，他是真的要嫁禍給月夜無。可是那扣子騙不了人，念念臨死前的話騙不了人。
北辰沙道：“臣有一事想問帝君。”
“說！”
北辰沙道：“臣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念念？”
夏帝一震，向北辰沙瞧了一眼，隨後躲開北辰沙的目光，道：“不是你殺的？”
北辰沙將手中握着的那一粒扣子遞過去，道：“這個東西，帝君該認得。”
夏帝接過，去摸那扣子，上面還沾着血跡，一個“鳳”字曲曲折折，幾近被血覆蓋。
“這是念念藏在身下的。”北辰沙道。
北辰沙想到當初的情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憑着本能隱藏了這一粒扣子，她是為了什麼？
此事，夏帝打算瞞的，如今瞞不住，於北辰沙，知道真相也無妨。
只聽夏帝道了句：“是朕殺的。”
北辰沙點了點頭，腦子一片麻，又想到念念死前的情景，那般安詳。她結束了自己悲慘的一生，她用自己的悲慘維護了造成她悲慘一生的男人。
面對眼前這個人，北辰沙儘力壓制，可是如今……
“念念死前故意將扣子藏在了身子，帝君可知是為何？”
夏帝聽此凝住了，手捏着扣子，卻是沒有一絲言語。
北辰沙繼續道：“那臣來告訴帝君，她是為了維護殺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