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不得不
門外那諸多的太醫，並着丫鬟等人還站着。
月夜無出來，眾人趕忙站立好行禮。月夜無無暇理會，只吩咐道：“都進去，去給聖女療傷。”
那醫師道：“若是聖女不願，這……”
月夜無道：“那就綁起來，由不得她。”
月夜無這話嚇壞了眾人，眾人趕忙答應着進屋。月夜無望了望屋內，想走，又有些捨不得。
人群落下去，絮兒走過來，只問：“主人，要再看看嗎？”
這話提醒了月夜無，他本是要走的，捨不得，又停在這裏，一下子卻又恍了神。
“走吧！”
月夜無道。他明白，自己就在這兒，只會更加不舍。再者，約兒能聞到他的味道，留下，豈不是給了約兒說胡話的把柄。
走了幾步，恍恍惚惚，月夜無又停住，吩咐身後的絮兒，道：“你留下來。”
絮兒一愣，不知所云。
月夜無道：“別人本皇不放心。從今日起，你照顧約兒，不能由着她胡來，但也不能讓她受委屈，明白嗎？”
絮兒十分清楚月夜無的意思，他也是太過愛聖女了，才會將自己派過去。
“絮兒明白。絮兒告退。”
絮兒離開，月夜無又朝着美靈閣望了望，心中不覺得嘆氣：“約兒，你何時能長大呢？”
…………
至於夏國那邊。
夏帝於千林雪，即便他一萬個理由殺她，也是不能殺的。
首先，他並不能讓輕宇知道真相。第二，若是殺了千林雪，那勢必會失去輕宇這樣的忠心臣子。
故而，當輕宇將軍為著這事來求夏帝時，夏帝只是悠悠的道：“此事，朕聽皇后講了。她是姐姐的孩子，憑此一條，朕便不會殺她。”
唔，這個理由，是最不會惹人懷疑的。
輕宇將軍就此也鬆了口氣，有這句話，林雪的性命是無礙了。
“不過……”
夏帝的話讓輕宇的心再次緊張起來。
“起鳳閣，她是不能再去了。再者，為著姐姐的聲譽，你也不能認她。”
“微臣明白。”
“慶王對她疼愛有加，她便暫住慶王府吧！名分之類，只當做，是慶王於民間所認的妹妹。”只聽夏帝道。
這話讓輕宇有了危機，他道：“帝君……”
“放心。她與皇家無關。珠兒和親，實在是逼不得已。姐姐的孩子，不論如何，朕絕不會放任他不管。”
聽完這話，輕宇着着實實的感恩戴德了一番，之後才出得宮來。那時，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只奔着一路的歡快去了慶王府。
輕宇這邊是暫且穩住了，但夏帝知道，此事若要保全，還需另一個人——北辰沙。就此，北辰沙被宣進了宮。
他北辰沙雖是早便想出人頭地，尊他母親遺言，為夏國盡忠，但卻遲遲沒有得到賞識。他也不曾想到，第一次被這位皇舅單獨召見，竟是因為月夜無。
這不免讓北辰沙感覺，他這位舅舅看人的能力遠不如那位紅林的叔叔厲害。原本，北辰沙一直是如此的想法，可當他與夏帝對話之後，他發現他錯了。
紅林虎視眈眈，夏國依舊不倒，那是有原因的。
除了諸位臣子忠心耿耿，母親留下清旋鎮守之外，其中還未最為要緊的一個原因——夏帝。這位心狠手辣，卻活得明明白白，一生只為她母親的親舅舅。
只聽夏帝道：“為你母親，我本不想牽扯你的，可事到如今，卻也不得不將你卷進來了。”
唔！在旁人面前用“我”這稱呼，當真少見。估計，這此生也就只有母親有過這殊榮了，他是沾了母親的光。
這“事到如今，不得不”，說的當真有些令人着迷啊！若是如此說，他該早便知道清旋了？
的確，之後的話驗證了北辰沙的猜想。
只聽夏帝道：“她留下了清旋，為了我。我知道，他不曾為月夜無拋棄我。只是，她將你拉進來，實在不該。不過，她既然選擇了你，必有她的道理。我一直很信她。”
北辰沙看到了夏帝臉上的傷感，平日裏他再怎樣的無情，可對母親的時候，卻是掩蓋不住的真情。
唉，也難怪母親生前常念叨他。雖說他心狠手辣，讓母親無可奈何，但那血溶於水，也畢竟割捨不斷。
不論他如今有多厭惡眼前這個人，就算為母親，他也必須容忍他這次。
“幼時，我曾做過不少錯事，那時，你母親沒少為這類的事責備我。我當初只以為是她心軟，但如今，這才知道她的良苦用心。只是……”
知錯這事，打死北辰沙也不會信。作為君王，他必定有自己的戰略，即便是錯了，也是對的。他這般說，無非是怕自己年紀輕輕，接受不得這般事情，故而認錯而已。
不過，他也並不知，自母親死後，叔叔對他絕情，他北辰沙也沒什麼接受不了的事了。
“皇舅有話直說吧！”只聽北辰沙道，這話很緩，很慢，甚至有些不大耐煩的感覺。
北辰沙這一句，讓夏帝頓時間停了神態，只一臉嚴肅起來，望向北辰沙。
他在北辰沙眸子裏望見了冷淡，唔，對這般的事冷淡，在他這般的年紀，卻是難得。
想必，若是輕炎，或者約兒，或者隨便一個人，即便是輕宇那般的年紀，聽到此事，也未必會想他這般的冷淡。
這般，卻讓人覺得北辰沙並非十幾歲未經世事的少年，而是那飽經滄桑，看淡眾生的老者。
小沙要比自己想像中成熟，要比自己想像中強大。是他低估了小沙，是他多慮了。
既然小沙都這般直接，他這做皇舅的也沒必要拐彎抹角了。
只見夏帝整頓了神情，道：“為夏國，輕宇，輕炎，不能知道這件事。”
“我明白，皇舅還有其他事嗎？”北辰沙道，他顯然對眼前的這位不耐煩了。
夏帝不曾料到北辰沙會答應的如此爽快。想必，在之前，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要召見他，他已經想清楚了一切。否則，不論換做誰，在如此情況下都會仔細想上一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