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衣食住行1
這一刻，秦天心下一寒酸，程叔那麼大歲數，還出去討飯，關鍵還幫着他討了一份！
“程叔，哪兒有鳥兒？”心裏記掛着衣食住行任務，秦天沒有急着去吃東西，更何況那是程叔出去討來的食物。
程叔呵呵笑着搖頭，指着秦天背在身上的簡易弓箭，道：“怎麼，小子你想着去打獵？”
秦天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
“小子，你腦瓜子沒昏吧？這兒哪兒有鳥給你打？你拜過門嗎？小心被獵戶在林子裏射死。”
“拜門？這麼早就有拜門了？”
“小子，各行有各行的規矩，今天早上我就去城裏拜門了。小子，不論想幹什麼，都得先去拜門，得了行頭的同意，你才能進山打獵，否則，進了山，你是死是活可就沒人知道了。另外，你沒什麼本事就別去當獵戶，這年頭，有能耐的獵戶不用出去，沒能耐的獵戶，出去了也白給，這裏面道道，你不清楚還是不要去了。”
秦天愕然，心道：我就是想打只小鳥，完成任務罷了。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這裏面有着多多規矩，但秦天還真想一探究竟，指不定能在獵戶裏面發現幾個人才呢。
來到漢末，雖說古戒系統有些雞肋，但以秦天的性格，絕不會只想做一個默默無聞的人，至少，要能夠讓自己過上想過得生活。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沒有一個權勢家庭作背景，亂世之下想要活着，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現在，擺在秦天眼前的，就是非常實際的問題：怎麼活下去！難道真的就靠程叔外出乞討？程叔與自己非親非故，救了自己一命（即便沒有程叔施救，按照正常情況來說秦天仍然不會死），那麼大歲數，眼神也不好，就算是為了報恩，秦天也絕不允許自己渾噩下去。
但，事情永遠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這個世界可不是童話故事，更不是臆想中的完美世界，匪賊、飢荒、難民、戰爭、階層、官宦……說一句明白話，現在的秦天，和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分別，若不小心，只怕會被輕易碾死！
“程叔，我以前學過些許打獵的技巧，也能靠着這個養護自己，即便在林子裏遭了什麼意外，也是自己技不如人。還請程叔帶我去拜山門。”
程叔用甚是意外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秦天，道：“小子，看你這瘦骨嶙峋的，怎麼著，還有獵戶的本事？來，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本事，爬樹會嗎？”
秦天咧嘴一笑，爬樹這等小事情，誰不會，咧嘴一笑，道：“程叔，瞧好咯。”說罷，秦天將身上的竹弓放下，抱着一顆大桑槐，蹭蹭兩下，就如一隻靈猴般躥了上去，雙腳站在枝丫上，雙手掐腰，道：“程叔，您看可還行？”
稱呼嘿嘿一笑，道：“行，還不錯，小子還是塊有用的料，去吃飯，吃完了我帶你過去。”
秦天嘿嘿一笑，連忙應是，三下五除二，幾大口便把程叔討來的剩飯咽了下去，也不管飯里的酸餿味，摸了摸嘴巴，道：“程叔，走吧。”
程叔點頭，便帶着秦天趕路。
行了約莫一個半時辰，來到了一處半山腰上，這裏有着稀稀拉拉的七八戶人家，是土和茅草混着砌起來的屋子，至少這屋子漏雨，來了大風也穩當，不至於被掀了屋頂刮到了牆。
家家戶戶有着柵欄圍着的小院子，院子裏拜訪着石桌、石凳，牆上掛着些野雞、野兔，被太陽曬的黢黑冒油，不禁讓人吞了吞口水。那門口，有着十公分左右高的門檻，程叔指着門檻道：“瞧見了沒，住在這兒的就是高鎮的獵戶門頭的家，只有門頭，才有資格做門檻。”
“程叔，門頭是什麼意思？”
“門頭的獵戶這一行的有頭有臉的人，也叫行頭，入哪行就得拜哪行的行頭，每個地方的各行各業，都有行頭，小子，想在高鎮這片地方打獵謀生，就得拜杜山。杜山，就是高鎮的獵戶行頭，一會兒到了門口，先行禮，然後行頭叫你坐山，你就得坐在那門檻上，知道不？”
凡事都有規矩，有規矩才可做事兒，這個道理秦天明白，既然想要入這個行，那就得乖乖遵守。點頭應下，道：“程叔，放心吧。”
程叔道：“小子，萬千謀生的手段，要數漁夫和獵戶最險，漁夫要同水、同天斗，獵戶要與豺狼虎豹為伍，既入了這個行，你可就要做好準備，以後便是餓死，也不可轉行，否則叫人瞧不起。”
秦天愕然，乖乖，還有這規矩？難不成自己還真的當一輩子獵戶不成？不過隨後心下一想，沒有誰註定一輩子就要幹什麼，半途轉行的多了去了，轉行不丟人，轉行了混的比原先的差，才叫丟人。如果你轉行成功了，多帶幾個以前的同伴出頭，那就更不丟人了。
秦天的思想乃是後世的思想，可沒那麼多條條框框把自己死死縛着，隨口啊了一聲，沒答應也沒拒絕，程叔呵呵一笑，他自然知道秦天心裏想的是什麼，也未說破，只是道：“該說的我也都和你說了，小子，想要坐山，你得亮出本事來，走吧。”
坐山的意思，在秦天看來，應該和入門禮這個環節差不多，說白了就是：“磕了頭咱們就是兄弟”這個意思。
跟在程叔後面，來到人戶路頭的柵欄處，程叔中氣十足的喊道：“高鎮程瞎子，攜後輩來拜門，奉手禮，請高鎮獵行杜行頭低見。”
秦天學着程叔，雙手掐在腰上，上半邊身軀彎作九十度，就這麼躬在那兒。
須臾，人戶房門打開，裏面走出一個赤裸着上身，手裏提着狹長獵刃，身高足有一米八開外的肌肉男，滿面鬍鬚，隨風飄着，男人味十足，面上有着一道食指長的疤，自耳朵根斜趴到嘴角，秦天悄默瞧了一眼，道：“這疤，真叫人舒服。”
那漢子單手掐腰，眯着眼睛道：“原來是程叔啊，只管上來，杜山瞧了。”
“謝行頭。”程叔高聲謝了聲，隨後低聲對秦天道：“三步一次半蹲，每六步就用右手拍兩下大腿根，這是入獵行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