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連縣城

桂勛的事情暫且過去，對於這麼個小流氓，再來五六個秦天也不怕，毫不客氣的講：就桂勛這樣式兒的，老子一個打他十個還不帶受傷的。

人腳踩出的野間土路，穿着草鞋走在上面，那叫一個舒坦，就是地面兒上偶有些石頭，墊在腳底板有些不舒服，系統獎勵的這草鞋，耐穿是耐穿，就是底子太薄了。

路邊野草刺撓在小腿肚子上，偶有幾隻草里的蛤蟆蹦躂到路上，安安靜靜的趴着，隨後突兀的伸出舌頭，捕吃着草上的小小蚊蠅。

秦天無聊的扯下身邊的狗尾巴草，放入嘴裏嚼着，感受着那麼甘甜，一邊打量着周遭景色，一邊笑道：“程叔，今天我請你吃包子，實話告訴你，我身上藏着30錢呢。”30錢對於富家子弟來說，連根毛都不算，但對於程叔這種普通雜工來說，不幹個五六天，賺不到！

程叔疑惑道：“當初我救你的時候，給你扒光了擦身子，可沒見你這30錢啊。”

秦天總不能說是古戒空間獎勵的吧，扯嘴道：“程叔，這可不是我偷的，我秦天從來不做那齷齪事兒。這是我之前進山打獵埋在土裏的本錢，早上你進城時，我去把它挖出來了。”

程叔哈哈大笑，道：“好你個臭小子，方才我還在愁呢，你這弓拿什麼買呢，30錢也夠買一把像樣的弓了，走吧，我帶你去買弓去。”

二人嬉笑一路，往縣城趕去。

在程叔的介紹下，這片兒屬於涿郡連縣，高鎮則是連縣的一處小地，他們二人現在正在前往連縣城裏的路上，所幸高鎮距離連城也近，不過十多里地。途中，程叔再次囑咐一些進城事宜，大概內容可用一句話概括：不可意氣行事。

西漢高祖時期，漢朝實行分封制，漢武帝上位后，實行推恩令，從內部瓦解各地諸侯勢力，東漢時，光武帝劉秀實行郡縣制，高度集中權利。而今漢靈帝在位，朝局混亂，買官賣官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為官者不仁，為吏者不清，治下百姓，怎能安居，整個朝局一片烏煙瘴氣，爭權奪利，根本無人去管地方百姓生活疾苦。

走走停停，頭頂上的太陽越加毒辣起來，越靠近縣城，樹木越少，地面越來越乾涸，多次見到一些老人身着襤褸，拄着木棍，身後跟個臟頭土臉的小孩，慢慢往縣城走。

秦天不免感慨一聲：“在這個年代，活着便是最大的挑戰。”

正感慨間，身後傳來陣陣噠噠聲，側眸看之，竟是一彪人馬疾馳而來，只是那胯下馬匹和秦天前世所見的馬匹形容差上不止一星半點，可用一個詞來形容：孱弱。

“讓開！讓開！”一彪人馬肆無忌憚的從人群中穿過，各多百姓慌忙避讓！

這彪人馬帶着陣陣濃塵飛速穿過，秦天捂着鼻子，道：“程叔，這些是什麼人，竟這般橫衝直撞，若是撞到了人該怎麼辦。”

程叔咳嗽兩聲，揮動着手盪開眼前的塵土，只是那光轆轆的胳膊起效甚微，道：“撞着了便撞着了，這年頭撞死幾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

“官府不管嗎？”秦天皺眉道。

“官府？他們就是官府的人，小子可別犯傻了……”程叔說著，湊近壓低聲音道：“比起匪賊來，官府才是真正的匪賊。”

聽了這話，秦天咧嘴一笑，道：“處處都是乾坤啊，也許正是這樣，才有機會啊。”

“機會？”程叔似懂非懂的問了一句，秦天並未回答，指着前面道：“程叔你看，是這兒嗎？”

城牆高約十五六米，東西長約七八百米，牆頭兩側，則是與城牆高度齊平的山體，不得不佩服古人的建造智慧，最大程度借力地勢的力量，一方面使得防禦更堅固，一面又大幅度減少建造的物料人工成本。

大太陽在天上高高掛着，天空連片雲都沒有，那光芒直接照射在光禿禿的城頭上，守城的士卒沒精打採的坐在垛口上，邊兒往嘴巴里塞着城下小販孝敬的吃食，一邊兒吹牛打屁，雖說在城牆上曬太陽受苦，但比起城下這些底層的百姓們自然要舒服的多。

城下通道門口，兩個身材瘦小的軍卒靠着城牆，秦天眯眼瞧了瞧，看其面龐，不過十七八歲罷了。倆男孩靠着城牆，小小年紀便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對過往百姓更是拳打腳踢，各種辱罵嘲笑，如此風氣，當真叫人悲哀。

程叔再次叮囑秦天，道：“小子，不管一會兒那倆軍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只管裝聾作啞，惹上了軍爺，可真不是小事。”

秦天點點頭，示意程叔放心。

程叔見狀，這才帶着秦天排隊入城，所幸那兩十七八歲的男孩忙着侃大山，也未搭理秦天二人。混在人群里入了通道，那一瞬間秦天只想坐下來不走了！

通道內南北通透，沒有太陽曬，小風刮在臉上，那叫個舒坦。在程叔的拉扯下，繼續前行，隨後暴露在太陽下……

秦天抬手遮着眼睛，四處打量着這連縣城究竟和高鎮有何區別。

所謂的縣城，比起高鎮來自然是要高大上些。這城裏街道兒上的來往行人，不論男女老少，雖說不是身着錦繡，也不至於到衣衫襤褸的地步，至少每個人身上的衣服看上去規整的多，階級感在此刻可為是刻骨銘心。也許，在這群人眼裏，他秦天和程叔，就是乞丐。

正打量着，遠遠的，瞧見了前面路邊，有着幾個棒棒，背着竹簍子，上面蒙了層厚紗布，只是原本的白色現在看上去已成了半灰色，“程叔，走，我請你吃包子去？”

程叔道：“臭小子，我帶你來是買弓的，可不是來吃包子的。”

秦天撇嘴一笑，心想既然這個地方不講法規，也無人主持正義，那自己何須出錢買弓？再說30錢能買個什麼弓？人家的弓可以射鵰，自己的弓連雞毛都穿不透，還買弓。再說了，明天去見杜頭，那桂勛背上的弓暫時看着還趁手，想着，秦天不免嘿嘿壞笑起來，道：

“程叔，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人餓死了還買什麼弓？走吧，不用客氣，再說了，30錢買不到什麼好弓，吃完了飯，我去找個苦力，賣個力氣，湊點在買個好一點兒的。”

程叔聞聲，點點頭，道：“好吧。”

秦天來到小販子前兒，尚未開口，那小販子便捏着鼻子攆他，道：“去去去，離我的包子遠點兒，別弄臭了我的包子。”

秦天嘿嘿一笑，退後兩步，問道：“老兄，您這包子怎麼賣？”

小販子不屑的切了聲，嘴巴差點翹到天上去，道：“就你還想買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