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豈是蓬蒿人
“不知玉帝召見，所為何事？”
天蓬人未至聲先到，玉帝聽到天蓬的聲音，方才睜開眼睛，目露神芒。
天蓬大步流星走進凌霄殿，背負雙手，神情自若。一走進來，他便暗地掃視了一下四周，王母和玉帝並坐，下方諸神分兩個陣營對立站着。原來如此，他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麼。
天蓬行禮，獨自一人站在正中間，這一小小舉動，使得王母與玉帝臉色都微微一變。
玉帝伸手，示意其站到四大天王身旁：“並非什麼大事，你且先站到一旁。”
天蓬笑着搖頭：“天蓬站在這裏便可，此間事了，我便離去。”
如此不給面子，玉帝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王母趁機伸出橄欖枝：“天蓬，今日王母來替你拿回屬於你的兵權，你且與楊戩一起，此間事了，放心離去。”
誰料天蓬依舊是笑着搖頭，笑得乾脆，笑得疏狂，笑上面高坐的二人如孩童般幼稚。
王母沒想到自己也吃癟，臉色與玉帝一般，難看了起來，但她心中還是比玉帝好受些，畢竟天蓬本就是玉帝的人。
她問天蓬：玉帝說，是你自己想撒手兵權，歇息一段時間的？
天蓬大笑：“召我來就為這事兒？”
如此場合，跟王母說話竟然還這般無禮，公然大笑起來。
王母怒喝：“天蓬你莫要不知好歹，好心為你討回兵權，竟然如此放肆！”
天蓬收起笑容，正色道：“王母費心了，玉帝所言無假，我着實有些累了，想歇息一段時間。”
玉帝臉色驟然冰釋，看向王母：“不知現在，王母有何話說？”
王母冷笑，既然來了這凌霄寶殿，她豈會不準備充分。既然天蓬不配合，那……
“玉帝，天蓬既然是歇息一段時間，那是不是有重拾兵權的一日？”
玉帝不知王母為何如此問，笑道：“那是自然。”
“那……你打算何日歸還？”
“天蓬何時想拿回去，朕便再交予他。”
王母湊到玉帝耳旁，壓低聲音道：“交予他的時候，還剩多少天兵呢？”
玉帝瞳孔驟縮，凝重地看向王母。
王母似笑非笑地望着玉帝，等待玉帝的答覆。
眾神無不好奇王母對玉帝說了什麼話，竟使得玉帝的臉色變得如此凝重，好似天庭大敵當頭。
許久后，許久，久到雙方眾神有些待不下去了，玉帝方才將臉色翻回那儒雅的笑。
“天蓬，今日起，天河十萬水軍重回你手！與此同時，以後，王母的意思，便是朕的旨意！”
……
明面上，王母與玉帝的爭鬥已經結束，以王母獲勝而結局；暗裏，雙方依舊在僵持。
玉帝那日確實是說過：王母的意思，便是他的旨意。但擁護他的眾神是否百分百將王母的意思奉為不可違背的聖旨，那是另外一回事！
很長一段時間裏，玉帝所設宴席，不見仙子起舞；而王母的蟠桃宴會，亦是人影寥寥。
天庭，原來也是這麼庸俗無聊的地方。為了所謂的權力地位，也會有勾心鬥角，也會互相傷害。
天蓬對這些，已是見怪不掛。
成仙？無欲無求？笑話而已。不允許男女情慾，卻在權力之欲的路上不知疲憊，如此做法，不過欲蓋彌彰，自欺欺人而已。
天蓬重掌兵權一千年了，這一千年，他似乎完全脫離了天庭的管制。玉帝將水軍交回他手上時，僅有六萬，現如今，只剩四萬出頭。
無關他事了，每日的操演他都撒手不管不顧，這一群傀儡，有什麼操演的必要。
只要他不過問天河的事情，玉帝也就沒有任何話說。至於王母那邊，那邊本來就跟自己沒有關係。那日在凌霄殿，自己將玉帝和王母都得罪了一番，能全身而退已經是萬幸，現在的他，每日沉醉於天河風景。曬着太陽睡着覺，吹着塤聲聽着風。何其逍遙自在！
蟠桃大會？不去，懶得去。
玉帝設宴？不去，沒興趣。
對玉帝而言，天蓬守口如瓶，對天河不管不顧，這正是他想要的，至於其它的，只要天蓬未出格，他也就懶得過問。如果按照一開始的原價划進行，沒有王母突然插一腳，現在天蓬應該已經成為那東西的口糧。
於王母來說……天蓬為不識抬舉不懂審時度勢的傢伙，木訥腦袋，她現在完全當作天庭沒有天蓬這號傢伙。本以為那次蟠桃大會，天蓬前去，旨在告訴自己，他願意站在自己這邊。結果凌霄寶殿上鬧出這一出……
曾經受玉帝青睞惹得眾神羨慕，如今天蓬對雙方的暗鬥不聞不問，樂得逍遙自在，又令眾神羨慕。
陽光穿過指尖，灑落在天蓬的臉上，這一覺睡得舒服，剛醒來有些不適應強烈的陽光，便透過手指看天，讓眼睛逐漸適應。
突然，一塊石頭不知從何方飛來，直接砸到他的腦袋上。
“哎喲！”
天蓬痛叫，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環顧一周，這天河畔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啊！剛剛的石頭從哪兒來的？
正奇怪着，腦袋後方又飛來一塊石頭。
“嘶，誰啊！”天蓬揉着後腦勺，回頭看去，依舊是空無一人。
那紫衣倩影躲在天蓬身後忍住笑，手上拿着一塊大石頭，準備向天蓬頭上敲去。
剛一揮手，天蓬猛一回頭，伸手攥住了紫衣的手腕。剛一攥住，天蓬對上紫衣俏皮的眼神，嚇得趕緊鬆開了手，那塊大石頭應聲落地。
“原來是紫衣仙子，剛剛冒犯了。”
七仙女最小的紫衣仙子，古靈精怪，擅長空間仙術。剛剛天蓬找不到紫衣，正是因為她利用空間仙術不斷地躲避在天蓬的視線死角。
紫衣揉着手腕，怒道：“使那麼大勁兒幹嘛？痛死了！”
“仙子拿我天蓬開玩笑，我若是沒有及時回頭，那石頭怕是要砸到我頭上。”
“嘁。”紫衣詭異一笑，放鬆警惕的天蓬還未反應過來，被紫衣一掌拍飛，“還敢弄痛我！看我不打你！”
空間穿梭仙術，天蓬剛站穩身形，身後的空間突然扭曲，紫衣神出鬼沒，又是一掌。剛往後退，現在又往前倒。
天蓬伸手召出九齒釘耙，向右方揮舞，恰好預判到紫衣要出現的位置。紫衣自虛空中抽出紫色長劍，與九齒釘耙對上。
鏘！劍鳴在旁，人已不見。
紫衣穿梭在周圍，尋找着天蓬防守的死角。
“紫衣仙子，若是你鬧夠了，還請停下，兵器無眼，天蓬不能任由你打，但也不想傷了仙子你。”
“切，說得好像你能打贏我一樣！”紫衣一閃，出現在天蓬正前方，一劍刺向天蓬的大腿。天蓬隨意一揮九齒釘耙，擋住那一劍，他儘可能控制力道，防止震傷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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