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歸
天氣越發的熱了,吹過的風也儘是燥熱感。
一隻肥胖的白貓生無可戀的趴在落地窗前,眼睛倒睜不睜的。
這種天,簡直做什麼都不得勁。
肥貓懶懶地半翻了個身,眼皮未完全掀開,熟練地舔了幾口嘴邊碗裏的水,然後又合上了眼睛。
而就是這麼熱的天,不遠處的一條公路,卻是覆滿冰霜。
一雙修長的腿漫不經心地踩過冰霜上枯萎的虞美人,最後停留在暗色的一灘血前。
狼狽不堪,嘴角還帶着鮮血的女人,還不待說出心有不甘的話,便是在一道紅色流光下散作飛塵。
“就這等修為,也敢造次。”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散漫的響起。
男人從兜里抽出一張帶有龍涎香的紙巾,仔仔細細地把手擦了個凈。
手鬆,紙落。
他邁開長腿向不遠處停着的車子走去。
身後冰霜瞬間融散,血跡消失。
公路,回到了原先普通的樣子。
在車子旁候着的男子,適時恭敬地打開後座的車門。
奢華的勞斯萊斯幻影,在公路上行駛半個小時后,在一個分叉口入了一個茂密的森林。
濃郁深處,一座不大的別墅漸漸顯露出來。
肥貓聽見車子的聲音,眯着眼看下去。
車停后,從勞斯萊斯幻影後座下車的男人,姿容俊美冷毅,帶着幾分妖異,一雙桃花眸眸光淺淡。
白色襯衣配上修身的黑色西裝褲,禁慾而生人勿近。
謝墨書走進別墅,管家便迎了上來。
“先生,你回來了。”
謝墨書淺淡的“嗯”了一聲。
這個別墅,除開那隻懶貓,也就只有管家和外面的司機兩個人。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兩個樹妖。
管家陳文路,司機林洋。
兩百多年的修為,看上去二十來歲,是謝墨書住到這偏僻的別墅后隨手救下的,瞧着還行,就留下來做了免費勞動力。
“老爺子那邊來了電話,問你何時回去。”陳文路謙遜有度的傳話。
謝墨書步子稍停:“這件事晚些再說。”
說完直接上了樓。
打開門,看見落地窗前的那一坨,謝墨書忍不住嫌棄出聲:“水都要送到嘴邊,你怎麼不懶死算了。”
豬崽哼唧了一聲,沒精打采地道:“還不是熱得沒那個勁動。”
“我是缺錢供不起那點空調費?”
謝墨書將手機放到床頭櫃充上電,卻發現沒通電。
“停電了?”
“前兩天大雨,旁邊村子遭了泥石流,電力自然受了影響。”
別墅的電與村子那邊相通,那邊沒修好,這邊也不會有電。
“我倒是不知道。”謝墨書翻出個充電寶。
豬崽翻了個白眼:“你知道個毛線,也不看看自己多久沒回來了。”
然後又是羨慕嫉妒恨的補充:“你那體質,多高的溫度都不會覺得熱。”
謝墨書的體質偏冷,就算大夏天的穿棉衣也是不會覺得熱的。
不過豬崽真要降溫,施點靈術也是可以的。只是這幾年它吃吃睡睡的懶着,腦袋整天混混沌沌的,才想不起來自己還是個會靈術的妖。
謝墨書表示,作為一個優秀的家長,他得讓這隻蠢貓學會獨立自主,所以還是不提醒的好。
不過他還是走近豬崽,掐着它的後頸,語氣危險地說:“幾天不見,真是皮癢了呢。”
豬崽瞬間認慫:“我錯了。”
豬崽在毫無人性的魔爪之下皮都要僵時,鼻間嗅到一股味道。
“你怎麼一股子血味啊?”
謝墨書放下肥貓,簡單回答:“一個不自量力的虞美人小妖,亂在公路上製造車禍奪人性命,好心解決了。”
是好心還是冒犯到他頭上,剛遭蹂躪的豬崽表示心知肚明就好。
“這次出去有收穫嗎?”
對此問題,謝墨書眸光微斂:“沒有。”
“接下來我們是換個地方找?”
“沒必要,回司城。”
本來也只是看到豬崽所以過來說兩句話的謝墨書,說完這句話,轉身出了卧室,上了三樓。
別墅的三樓,只有一扇門,一間房。
修長的手把雕刻滿精緻嫣紅海棠紋理的門推開,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七十平米的房間,五十平米水池,氤氳着一室的霜白。
謝墨書把門關上,褪去衣服,進入池中。
曾經在北沖省裹着大衣還是凍成狗的和白老闆討要暖符的男人,如今在這比北沖省的冬天還要低上二十來度的水中,眉發染上冰霜,唇色發紫,也沒有起身的想法。
三年裏,他每周浸泡一次,一次一小時,談不上習慣,但當心中有執念時,生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寒冷。
當然,如今的他,暖符簡直信手拈來,不過不是不想用,是不能用。
謝墨書靠在一角輕斂着眸把頭仰靠在地板上。
“文路。”
“先生。”
受不了寒室溫度的管家,聽見召喚,恭敬地站在走道上,隔着一扇門回應謝墨書。
“司城那邊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至從婚訊發佈之日起,各界人士媒體都在時刻關注,明家那邊都準備好了,就等婚期到了。倒是老爺子天天打電話過來叨叨你,說你這事做得太不地道。”
“明箏那邊沒什麼異事?”
“暫時沒有。”
“看來是覺得不到最後就還有餘地。”謝墨書低喃了一句,讓陳文路忙自己的去。
陳文路還是再詢問了一句:“老爺子問你何時回去,要給個回復嗎?”
“我稍後自己給他說。”
“好的,那我先下去了。”
寂靜下來的空間裏,謝墨書往水中全身沒入,待過了兩三分鐘,方把上半身露出來。
冰涼的水珠順着貼在額角的發梢滑下,在性感的胸口碎開,化成一朵雪花。
不過,謝墨書的身上,也不止這一朵雪花。
他顯露在空氣中的前胸,後背,雪花朵朵盛開,尤其是右肩頭更甚。
冰潔而清麗。
給謝墨書絢麗絕美的姿容添上幾分清冷。
“有五年沒回司城了吧?”
清冷矜貴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輕輕響起。
謝墨書眉梢微動:“說來怪誰?”
聲音沉默了會兒,迴避了話題:“也不知歸兮書屋如何了。”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