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武林盟
最後以忍九險勝,劍柄打在他的手腕,“你這人好不識抬舉,我救了你你非但不報答還恩將仇報。”
華朗又是一個轉身攔在她面前,皺眉,“我不是那樣的人。”
“你到底想幹什麼?”忍九瞪他。
“咳,我,我送你去山下那座小城鎮。”華朗有點不自然,臉微微有點紅。
“誒,我說,你要是現在過去幫忙,說不定你武林盟的損失還小點。”左息九把忍九看的透徹,忍九也是世上最了解左息九的人,如果天蜇教真的處於危難之中,他不可能會放她一個人獨活。
在這樣需要人的時候讓忍九離開,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壓根沒有把這場圍攻放在眼裏。
“我,小爺我的事不用你管。”華朗仍在她後面跟着。
忍九看他一眼,沒有理。
“你要去哪裏呀?”華朗一直在她耳邊說個不停。
“跟你無關。”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呀?”
“盟主的兒子。”
“你認識我呀?”
“不認識。”
“那你怎麼知道?”
“猜的。”
……
終於在忍九耐心耗盡的時候,兩人進了城,忍九忽略了華朗,好奇的看看這個,摸摸那個。
“賣糖人嘍!又甜又好看的糖人嘍!”
忍九停下腳步,看着糖人若有所思。
“爹爹,我要吃糖人!”小小的她指着一個老虎形狀的糖人。
“好好,不許多吃啊!”她爹爹颳了一下她的鼻尖給她買了糖人。
“娘,啊,張嘴!”拿到糖人的她第一反應便是杵到她娘嘴邊。
“甜嗎?”她小心翼翼的問着。
“憂兒喂的,甜到心裏了。”
說罷,她爹爹便又拿了一個糖人遞給她娘親,兩人相視一笑,她鬱悶,覺得自己好生多餘。
“老闆,這兩個老虎糖人我要了!”華朗的聲音把她思緒拉回。
“諾!”他自己留了一個將另一個糖人遞給她。
忍九抬頭看他一眼,“謝謝你。”
見忍九又跟他說話了,華朗又重燃熱情,喋喋不休,“咱們接下來去哪裏呀?”
“先找個客棧。”忍九在說這話的時候,手又有些顫抖,她深呼吸,握了握手,努力不去想十年前那場客棧的大火,不去想那個慘死的妖嬈女人。
“給小爺留兩間上房!”說著非常大氣的將一錠銀子扔在桌子上。
“好嘞,客官這邊請!”
華朗扭頭對着忍九一挑眉,“一會兒再說吧,我們先吃飯。”
忍九輕笑,隨他一起坐下。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是不是準備浪跡天涯?”
“我接下來呀,”忍九單手撐着下巴,輕笑,另一隻手把玩着杯子,“要去殺人。”
華朗小聲嘟囔,“殺人就殺人嘛,笑什麼,怪好看的。”
忍九沒有聽清,“你在那小聲嘀咕什麼呢?”
華朗不悅的看她一眼,“沒什麼。”
忍九莫名其妙。
“對了,錢給你。”忍九想起來他給她買的糖人,還有房間的費用。
“不用了,小爺請你的!”華朗大手一揮,端的是無比豪氣。
“那可不行,無親無故的,我怎麼”話還沒說完,忍九摸了摸身上,完蛋了,她什麼都沒拿就出來了?!
忍九想了想,不由得心底一陣發涼,她那麼著急的出來,那麼著急的離開他,他就這麼放過了自己,還有他說的只要能活着回來是什麼意思?
忍九抬頭,有些窘迫的對上華朗探究的目光,“那個,我下來的太急了,什麼都沒拿。”
華朗恍然大悟,然後正準備開口嘲笑她一番,忍九便已經開了口,“就當你報答我對你的恩情了。”
華朗撇了撇嘴,話都被她說完了。
不過想了想,華朗又湊近她,她身上真好聞,淡淡的桃花香,“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呀?”
陌生的男人的氣息讓忍九心又漏了一拍,隨即而來的又是剛才那般的心的劇烈的疼痛,忍九撫上心口,呼吸有些亂,她這是怎麼了。
拉開與他的距離,“不能,明天咱們就要分道揚鑣了。”
華朗低下頭,有點失望,“好吧。”
然後又不死心的抬起頭問,“那你殺完人之後浪跡天涯能不能帶上我呀?”
忍九皺眉,“我不浪跡天涯。”
“那你浪跡江湖能”
“我有事在身,你煩不煩人!”忍九打斷他,語氣有些重。
華朗被她說的一愣,不由得有些委屈地閉嘴。這個死女人,竟然敢這樣說小爺,要不是小爺打不過她一定讓她好看!
她小時候想的也是長大之後行俠仗義於江湖,無憂無慮的多好,他過着她想要的生活。
忍九垂眸,“我很高興認識你,華朗。”她不該遷怒他的。
華朗心中的委屈散了大半,隨後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怎麼了?”忍九盡量把語氣放溫柔,她知道自己的戾氣有多重,她分明知道什麼應該什麼不應該但是偏偏做不到。就如現在,她不能因為他過得是她想要卻得不到的生活而遷怒他,這很惡劣,也很愚蠢。
“我,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華朗臉有些紅。
“我叫忍九,”不過忍九想通之後便也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還給他解釋了一番,“忍冬的忍,九月的九。”
華朗笑,“忍九。”眼睛彎彎的,波光瀲灧般的,小虎牙平給他的張揚跋扈添了一絲陽光。
張揚跋扈卻又陽光正義,這麼俊美的臉加上這般美好的氣質,像是光,晃得忍九眼花。
第二天忍九起的很早,比平常早很多,天還未亮。她害怕華朗的喋喋不休,和她師父的沉默一般讓人無從閃躲。
一開門,一張滿是倦意的臉便向她襲來,忍九下意識躲開卻又感覺不對,連忙扶他,結果被他那個高個子一下子砸到地上,忍九吃痛,推了他一把。
華朗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自己身下的精緻容顏,有些疑惑的伸手捏了捏,然後閉上眼壓在她身上接着睡,嘴裏嘟囔,“我一定是在做夢,小爺怎麼會夢見那個死女人,臉蛋真軟,”
忍九臉色黑沉,惡狠狠的擰了他一把。
“啊啊啊!是誰!是誰竟敢行刺小爺!”華朗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隨後有些愣,低頭,連忙跳的遠遠地,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着她。
忍九整理整理衣服,“你在我門口趴着幹什麼?”
華朗還沉浸在剛才那軟軟滑滑的手感,沒有聽清她說的話。
忍九走近,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啊!你這個死女人你竟敢踩小爺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說著一把抓過她的手腕,拉開她。
“我問你在我門口趴着幹什麼?”忍九看着他又重複了一遍。
華朗臉一紅,鬆開她,把一袋銀子扔進她懷裏,“你這個死女人,真是狗咬呂洞賓,我不是想着你沒”
連忙止住口,又看她一眼,改口,“我不是想着恩情還沒報答完嗎,小爺我的命可貴了,救了我算你走運。”不等她說話,“好了,小爺我先走了,小爺我可也是大忙人!”
華朗出了客棧感覺忍九的目光已經看不到他的時候,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要找個地方睡一覺,這個死女人,一點都不可愛,別的女子都是求着他巴着他的,她倒好,不是打他就是擰他踩他,真是死女人。
雖這樣說著,他卻是摸了摸自己的手,無意識的笑了出來,等意識到自己笑之後,連忙板著臉,去找睡的地方去了。
外面這才有第一聲雞鳴,忍九看着他離開,緊了緊手中的銀袋,他這是一夜未睡么?還為了不讓她感覺自己承了他的情,所以才改口說報恩。
忍九心下感動,卻突然心口撕痛,不似前兩次那般來得快去的快,綿綿不絕的,斷斷續續的,在她習慣了這樣痛的程度之後痛意減弱甚至有消退的趨勢,但是又突然劇痛。
忍九摔倒在地,呼吸紊亂,她想運功壓制,卻發現連內力都在經脈四處流竄一點都用不上,忍九大驚,卻也騰不出時間想辦法,心口的疼痛一陣一陣將她淹沒……
再次醒來,已然正午時分,忍九發現自己渾身汗濕,撫上心口,忍九心有餘悸,出了客棧簡單的用華朗給她的錢買了一些東西后便上了路。
天蜇教,桃樹下,一黑衣男子單膝跪地彙報戰情,“尊主,不出意外七天之內便能大敗武林盟。”
榻上的男子低頭輕輕地撫着一隻潔白的兔子,“再給你一天時間,他們太吵了。”
黑衣男子抬頭,“尊主,這個,”
“怎麼,可是不行?”
黑衣男子沉默了一會兒,本是七天大敗武林盟已經是江湖當中從未有過的戰績,這三天……
“呵,呵呵呵,怎麼,那些毒物你是要以身飼養么?”左息九輕笑,手指在兔子耳朵那裏輕輕畫圈。
黑衣人感覺自己跪不住了,連骨頭都在顫抖,“是,尊主!”
“小兔兔,你看他們蠢的。”左息九兩手抓着兔子的兩隻前腳輕輕搖晃。
“你抖什麼?”聲音驟然變冷,過了一會兒,輕笑,“呵呵呵,真是畜生,連軟話都不會說一句。”
接着黑衣人聽到一聲尖叫,一隻半死的血淋淋的兔子在他面前。
“拿去喂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