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鬧劇
“放肆!”錦華皇貴妃怒斥朝陽郡主,“請問朝陽郡主,從開始聽到現在,你可聽到一句有關蘇小姐?”
“那您也沒有問啊!”朝陽郡主挨了怒斥,也沒好氣地道。
從前廢后沈氏還是皇后的時候,都不敢如此怒斥她。她不知道錦華皇貴妃是哪來的膽量,敢這樣大聲與她說話。
難道錦華皇貴妃忘了,她不是一般的郡主,她可是當今聖上姐姐的女兒!
錦華皇貴妃的暴脾氣卻是被激了上來,不禁冷笑一聲道:“朝陽郡主是想本宮怎麼問?”
朝陽郡主聽了這話,想了想,也沒有回答錦華皇貴妃,而是直接問向跪在殿內的兩人,道:“你們兩個,抬起頭仔細看看,可曾見過這個人?”
朝陽郡主的手,直挺挺地指在了蘇青雲的鼻尖。
對此,蘇青雲心底不禁搖頭失笑——這個朝陽郡主該不會是想報仇出氣想瘋了吧,這二人怎麼會見過她?
果然,魏都知和風如分別看了蘇青雲幾眼之後,都搖頭說沒見過。
但是,風如的態度卻是相當奇怪。
相比於魏都知的乾脆搖頭,風如先是翕合了幾下嘴唇,彷彿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顫抖着復又低下頭去,搖頭說了沒見過。
蘇青雲的心中不由咯噔一聲。
朝陽郡主自是抓住了這點奇怪,趕忙鬆了秀荷,上前一步逼問風如:“你方才想說什麼,為何最終又不說了?”
風如低着頭不說話,聞言還是搖頭,一直搖頭。
蘇青雲的心又落了一層。
“你大膽!”朝陽郡主怒火中燒,“你可知本郡主是誰?本郡主明明看出你方才欲言又止,你現下跟本郡主裝什麼啞巴?”
“本郡主再問你一遍,你方才想說什麼?”朝陽郡主說著,再上前一步,到了風如的跟前,用鞋尖挑起了風如的下巴,威脅道:“你若再不說,本郡主就命人割了你的舌頭!”
風如嚇得一個哆嗦。
蘇青雲眯了眯眼睛,心想這一幕是多麼的似曾相識!
錦華皇貴妃自然也看出了貓膩,但朝陽已經逼問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她也不好喝止,便伸過手拍了拍蘇青雲的縮在衣袖中的小手。
風如靜默了一會兒,正當朝陽郡主的耐心被耗光,大喝了一句“來人”之時,她忽然抬起頭說道:“郡主,奴家見過她,奴家都說!您不要讓人割了奴家的舌頭!奴家的命,已經很苦了……”
風如悲戚地哭了出來。
美人落淚,我見猶憐。
蘇青雲怒氣陡升,在得了錦華皇貴妃的默許之後,她站起來走到風如的面前說道:“你說你見過本小姐。可本小姐怎麼不記得,何時何地見過你?”
“再說了,你一個教坊舞女,與本小姐平時生活毫不相干,你又怎麼會有機會見得本小姐?該不會是偶然一見,便說是見過了吧!”
蘇青雲的語氣不若朝陽郡主那般張揚尖厲,卻一字一句滿含威懾之力。
令人聽在耳中,就知道胡言亂語的下場會是很慘很慘。
錦華皇貴妃看着蘇青雲粉面含威的樣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與她脾性相像。小小年紀,亦有她當年初進宮時的風範。
“奴家是在……在……”風如也不知是被蘇青雲威懾到了,還是真的在撒謊,一句話磕磕絆絆的也說不完整。
“蘇青雲,你嚇到她了!”朝陽郡主轉過身來,對蘇青雲怒目而視。
“笑話。”蘇青雲毫不畏懼地迎着朝陽郡主的目光,“朝陽郡主方才揚言拔她舌頭,她都沒有這樣磕絆。難不成本小姐質問幾句,就將她嚇破膽了?”
“你!”朝陽郡主又是氣結。
蘇青雲卻是不再看朝陽郡主,轉而居高臨下地睥睨着說道:“你說,何時何地,見過本小姐?”
她倒要看看,今日是怎樣的陰謀,硬是要套在她的身上!
“是……是申初。”風如說道。
“荒唐!”錦華皇貴妃一拍迎手站了起來,拆穿道:“申初之時,雲兒都還未入皇宮,如何與你相見?”
“那、那便是酉初。是奴家一時慌亂記錯了!”風如急忙改口道。
聞言,蘇青雲與錦華皇貴妃對視一眼,忽然就沒什麼怒氣了。
“酉初之時,雲兒已經在本宮的毓秀宮中,又是如何與你相見的?”
風如便慌亂地沒了話說。
錦華皇貴妃低笑一聲,還以為是個什麼樣的高手棋子呢,原來憋了半天也就能憋出這兩句無用之言。
哦不,也不是無用之言。
倒是讓在場的人看出來了,她根本就是在撒謊!
朝陽郡主的臉色一度很難看。
不過錦華皇貴妃可沒心情去管朝陽郡主的情緒,只對秀荷說道:“去吧,去將那個玉壺帶過來!”
秀荷應喏退下。
風如見秀荷真的去了,掙扎了幾息,突然伏地哭供道:“錦華皇貴妃,錦華皇貴妃請恕罪!蘭汐是奴家害的,奴家承認。”
“你說什麼?你認了?”錦華皇貴妃感覺有些奇怪。
魏都知聞言,先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然後又是一臉的焦急。
“風如,傻孩子,你在說什麼呢?這種謀人性命的罪,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認了?”
風如流着淚拚命搖頭,嘴上卻執着地說道:“風如認罪!一切與任何人無關,方才攀咬,僅是風如一時鬼迷心竅,想矇混過關。”
魏都知還想再勸,錦華皇貴妃甚是不耐煩,直接道:“到底怎麼回事,風如你給本宮說清楚!”
殿內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風如聽了,深深地看了魏都知一眼,叩首應是。
蘇青雲心中一動。
隨後,風如漸漸止了哭泣,說道:“前兩日,蘭汐潑了奴家熱湯,將奴家的容貌毀去。實則她毀去的,不止是奴家的容貌,還有奴家的婚姻。”
魏都知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不自覺緊了一下。
“奴家在半月前已經說親,此次宮宴前一日,本是男方下聘之日。可男方在知道了奴家的容貌受損以後,居然帶着聘禮回去了。”
“奴家心有憎恨,便在當晚,在自己原先的舞衣中縫製了石塊。等到宮宴即將開始之時,偷換了蘭汐的舞衣。因為蘭汐的身量與奴家差不多,所以乍看上去,也是合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