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卡迪亞將右手高舉過頭頂，眼裏有火苗，直直衝着面前的人。
“我要讓你明白你眼前站着的是誰，”他要求着，眼神有些憤怒，有些高傲，有些**。
他錯愕得看着他，一樣的神情一樣的話，是不是，還可以有所期待呢？
“你只能看着我！”
呵呵，結果如何不在乎，至少這一刻和記憶重疊，就讓他自欺欺人的以為，他還是他，一如當初。
藍緩緩閉上了眼，然後聽到隆隆雷聲。
“天之聖靈，聽從遠古的的盟約，到時光之彼岸，”他的聲音輕柔而冷淡，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心。
要來了么？金藍色的眼眸微微拉出一道縫，盯着天空某處，伴隨着卡迪亞緩慢的吟唱，烏雲覆蓋了藍天，煙霧瀰漫進空氣，模糊着暗城高聳的壁壘，天與地在瞬間連接。
“四方之精靈，聆聽我的請求！應承我之血盟！——守護聖靈！”握拳的手掌張開，翠綠色的光芒從茶發少年掌心射出，直插雲霄。
濃重的雲層被光束切開，漩渦狀分離，某個金色的動物，優雅的踏雲而來。
“來咯，神獸麒麟。”藍勾起唇角，完全的意料之中。
左夜警惕的眯起眼睛，在看到完全露出雲層外的物體時，還是忍不住驚嘆。
漂亮。相當漂亮。
並不是一般以為的麒麟，倒是比較接近《十二國記》裏的描寫，形同獨角獸的神聖生物。
左夜這麼想着，目不轉睛的注視。
赤金般的色澤，蹄子有力的拍打着空氣，有火星濺起。
鬃毛隨風劃出凜冽的弧度，玉般翠綠的眸，冰冷的泛着耀眼的光芒。
“高傲的生物，看起來攻擊力為零，實際上……”似乎是在向著左夜解釋，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語。
左夜狐疑的看着身邊銀髮的少年，古怪……很古怪，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一聲長鳴忽然吸引了左夜的注意，循聲而去，麒麟身上原本柔軟而緊貼着肌膚的光滑皮毛不知何時變得堅挺，化作利刺，以超乎想像的迅速超藍直撲而來。
什麼……？左夜一驚，轉頭看向身邊的銀髮少年。
他卻鎮定自若的閉起眼，放開身子。
原來他想……那是修蘭特的身體，豈容你為所欲為！腦袋裏這麼吶喊着，身體卻早已先行一步沖了上去。
啪——唰——
熱度瞬間接近然後跳開。
預期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藍疑惑的睜開眼睛，黑髮的少年渾身是血擋在自己身前。
“我說過，你不僅僅是你……”他艱難的這麼說，壓住側腹的傷口，一陣咳嗽，又吐出一灘血。
“你……”藍眼神複雜的看着他，低下頭，“抱歉。”
“夠了……”左夜有些不耐煩的低聲喊，拿下腰間的銀劍，支撐着站起身體，“夠了……”
搖搖晃晃，傷口很深，隨着動作絲絲牽扯出疼痛。
藍覺得愧疚，上前扶住他。
而卡迪亞只是驚詫的張着嘴巴，做不出反應。
他剛剛想要幹什麼？他差點殺了他，殺了……
後面的句子，怎麼都想不起來。
拍拍手，麒麟遵從卡迪亞的召喚立到他身邊，身上的毛重新恢復柔軟，任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
嘆口氣，卡迪亞斂回視線，片刻，悠悠開口：“修蘭特的使魔……果真不錯呢。”
“多謝誇獎。”擦掉唇邊的血跡，左夜有些虛弱的笑，“很高興你用了‘修蘭特的’這個前綴。”後面半句似乎意有所指。
藍的身體一僵，握緊拳頭。
“要繼續么？”手指揉着麒麟的脖子，卡迪亞問，視線緊緊粘着銀髮的少年。
會痛，會痛，看着他的時候，心裏為什麼會翻山倒海的疼？
身體裏有聲音在叫囂。
想起來，快點想起來。
可是該死的！他要想起的究竟是什麼！！
“還要打么？”再問了一句，聲音有些顫抖。
因為頭疼，炸裂般的疼，揉着麒麟毛髮的手忍不住緊緊揪起，惹得麒麟一聲低啞的哀鳴。
“你……”b
“打啊！”黑髮的少年打斷了身邊即將出口的關懷，“為什麼不……想要傷害修蘭特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他的眼裏有堅定執着，也許還有別的什麼。
熟悉的眼神啊……
不是曾經見過，而是——
“還給我！把他還給我！！”腦海里浮出奇怪的景象，茶發的少年壓着鮮血淋漓的腹部喊，在他面前，高傲的神臂腕間，有奄奄一息的藍發男子，“不放過你，決不放過你！傷害他的都要付出代價！”
可惡，那是誰！究竟是誰！！
“左夜！”藍焦躁的想要阻止左夜，卻被他甩開，“跟你無關！”
“我不准你傷害他！”
“抱歉，我只遵從修蘭特的命令。”冷笑。
他們在爭執些什麼？卡迪亞緊縮着眉，感覺意識有些模糊，什麼叫只聽修蘭特的命令，面前的不是修蘭特么？
“過來！”
失神的當口，聽到黑髮少年清澀有冷淡的聲音，原本安靜立在自己身側的麒麟身子一僵，低鳴一聲，忽然從手下竄了開去。
“什麼……？”卡迪亞驚訝的抬頭，自己漂亮的使魔劃開空氣，拖出長長金黃的光芒，最後停在了黑髮少年的身邊，高傲的望着自己，“什麼……？”
“左夜！”藍心裏滑過一絲恐懼——糟了！虛空的魔力加上上古神獸，是連神都懼怕的組合啊！
“哼……”左夜冷冷笑着，抬手扶上麒麟的背毛，衣袖隨着這個舉動劃下，露出腕間的秋麒麟之鏈。
“原來是藉助了魔封寶的關係么……”卡迪亞挑眉，有些瞭然，腦袋裏還是有斯斯拉拉的疼，不過現下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速戰速決，然後想知道的，他要自己去問清楚！
“來吧！”玉質的手杖橫舉到身前，卡迪亞壓低身體做出迎戰的準備。
“好啊，”眉毛一挑，湊近麒麟的耳邊，“把你剛剛做過的事情，還給他！”
前提刨了刨地，然後輕輕一蹬，凌空躍起，鬃毛隨風劃出優雅的弧度，然後一聲長鳴，弧度凝結，變成利刺，朝卡迪亞沖了過去。
“用我的使魔對付我，並不明知。”卡迪亞輕閑的這麼說，利落躲開。
“是么？”左夜眼睛一眯，手一揮。
麒麟身上的毛瞬間柔軟，然後慢慢拉長，纏上卡迪亞的身體，再度如鋼堅硬，隨着逐漸的施力嵌進他的肌膚。
“什麼……？”卡迪亞已經，疼痛讓他忍不住呻吟了一下，迅速一個煉金咒，身體化作清水，啪的落到地上，蔓延出禁錮範圍，再度恢復人形，“你比想像的要厲害啊！”
糟糕，引起他興趣了！
藍有些擔憂的皺眉，喜歡挑戰、遇強則強，他的本性，過了千年依然如此……可是左夜……他並不認為是適合嘗試的對象。
“你可以把他稱作本能，”左夜聳聳肩，反正他自己認定這只是神之右手的本能。
手指輕輕一勾，麒麟重新回到了左夜身邊。獎賞似的撫摸了一下，左夜舉起了銀劍。
“這次用劍了么？”卡迪亞頗有興趣的看着，手一抖，玉仗亦變成了劍，“來吧！”
然後左夜俯身沖了上去。
嗒！
兩劍相碰，聲音清脆。
“你的劍術很糟。”卡迪亞皺眉。
廢話，他又不是神之左手！但是……
輕輕一聲口哨，銀劍散出金光，什麼東西掠過，從劍上竄出來，纏上玉劍，啪的一下，斷裂，碎片四濺。
“恩？”迅速拉遠距離，還是被炸開的碎片割傷了手臂，臉頰，血順着傷口滑過白皙的肌膚，鮮明的對比。
卡迪亞驚訝的看着擋在左夜身前的麒麟，“居然有辦法讓它和劍融為一體，你到底是什麼……？”
“我么？你不是知道的么，修拉特的使魔而已啊……”好了好了，早點結束吧，既然你已經不記得他，那麼就早點結束，讓他把修蘭特還給我吧！
拍拍麒麟的背，左夜扯開嘴唇：“終結比賽吧！”
麒麟點點頭，飛身竄入雲霄。
然後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沉悶的聲響中，有一縷清幽的吟唱。
明明柔軟的，悅耳的，可是聽到耳里，卻讓人打從心底生出畏懼。
糟了……麒麟之怒……
上古神獸的絕技，威力自然……藍緊皺着眉頭，警惕的望着天空……
無數冰雷從天空中砸下來，原本平坦的草地立即變得坑坑窪窪，散發著焦炭的臭味。
卡迪亞敏捷的飛身躲着，雷落下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密，讓他有些力不從心。
動作漸漸遲鈍，身上也被劈下的閃光劃出無數血痕，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冰雷停止了攻擊，還來不及鬆口氣，一道金光踏雷而來，咆哮着俯衝而下。
來了！藍眯起眼睛，在千鈞一髮的瞬間，飛身竄了出去——
“修蘭特！！！”金光散去，銀髮的少年腹部的白袍被血染的通紅，無力的倒在茶發少年的懷中。
糟了！左夜懊喪的衝過去，他怎麼忘記了，現在的修蘭特是藍，當然會去救人，他怎麼就忘記了！
“你……”卡迪亞驚訝的看着懷裏的人，身體順勢跪下，牢牢抱住他，“為什麼……修蘭特你為什麼要……”
“你……你沒受傷就好……”吃力的抬手扶過他的頰，他喘着粗氣說。
“修蘭特……”左夜已經趕到了他的身邊，心疼的喚。
藍轉過頭虛弱的對着他牽扯住笑，“我輸了，把他還給你好了……”
有光芒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悠悠的柔和的。
卡迪亞感到有什麼東西在消失，很重要的，他一直追尋的，他一直找的，臉上的淚水止不住，一滴一滴落到銀髮少年的加上，額上，落進他金藍色的眸里，混着血一起留下來。
“不要哭，沒什麼可哭的……”既然不記得他了，就沒有必要為他難過。
“不要……”他把臉埋到他頸間，茶發柔軟的貼着他的下顎，聲音哽咽，“不要走……藍……藍……”
“你……叫我什麼……”銀髮少年驚詫的睜大金藍色的眸。
“……藍，我回來了，不要走……”他笑，脆弱而唯美。
“卡迪亞……”他反手抱住他，欣喜若狂。
左夜僵直的看着面前相擁的人……
腹部的傷口少了照看，血浸透了藏藍色的長袍。
想起來了么……？
那麼……結束了……？
這算他媽的什麼結束！！！
“血已經止住了，人沒有什麼大礙，接下去就是等他醒過來了。”迪洛洗掉了手上的血，說。
“嚇死我了，真是……”梵拍拍胸口。
茶發少年坐在床邊一聲不吭，緊緊抓着銀髮少年的手。
梵和迪洛對視一眼，紅髮的少年忍不住出聲喚他：“呃，抱歉，修蘭特我們來照顧就可以了，你可以……”
“他不是修蘭特，他是藍，我的藍……”卡迪亞笑着，眷戀着望着床上的人。
“你……剛叫他什麼……？”難道？令兩個人慌了神，“左夜……”
左夜呢……？
黑髮少年側身倚着落地窗，望着外頭墨藍的天空。
無垠夜空，沒有星星，只有細小的彎月，冰冷又銳利的在幕布上扯開缺口。
“十年後我們一起來看流星雨吧？”
“好啊！”
他英俊的容貌，清淡的嗓音歷歷在目。
可是，卻隨着那個呼喊土崩瓦解。
好疼！
低咒一聲，按着側腹，雪白的繃帶印了血，傷得不清。
輸了么？原來自己的賭運其實這麼差呢……
可是約定呢？可是承諾呢？為什麼他們千年的承諾可以兌現，而我們的要被犧牲呢……？
“修蘭特……你回來好不好……”貼着玻璃的身體慢慢下滑，最後坐到地上，黑髮的少年將臉埋進膝蓋，深深的……
小黑在門外注視着他，緋紅色的眼眸里有什麼東西跳動——
你看，所謂承諾這種東西，所謂一如既往這種東西，實現了，未必就是圓滿。
恢復或者改變，記得或者遺忘，要做選擇，便註定了無奈。
所謂相愛的實現，所謂幸福的實現，所謂相守的實現，總是意味着有人要做出犧牲。
這個原則無論過了多久，從來沒有改變過。
犧牲啊……
嘆息一聲，黑色的身影慢慢轉身，離開火光的照耀，隱於黑暗，消失不見……
卡迪亞將右手高舉過頭頂，眼裏有火苗，直直衝着面前的人。
“我要讓你明白你眼前站着的是誰，”他要求着，眼神有些憤怒，有些高傲，有些**。
他錯愕得看着他，一樣的神情一樣的話，是不是，還可以有所期待呢？
“你只能看着我！”
呵呵，結果如何不在乎，至少這一刻和記憶重疊，就讓他自欺欺人的以為，他還是他，一如當初。
藍緩緩閉上了眼，然後聽到隆隆雷聲。
“天之聖靈，聽從遠古的的盟約，到時光之彼岸，”他的聲音輕柔而冷淡，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心。
要來了么？金藍色的眼眸微微拉出一道縫，盯着天空某處，伴隨着卡迪亞緩慢的吟唱，烏雲覆蓋了藍天，煙霧瀰漫進空氣，模糊着暗城高聳的壁壘，天與地在瞬間連接。
“四方之精靈，聆聽我的請求！應承我之血盟！——守護聖靈！”握拳的手掌張開，翠綠色的光芒從茶發少年掌心射出，直插雲霄。
濃重的雲層被光束切開，漩渦狀分離，某個金色的動物，優雅的踏雲而來。
“來咯，神獸麒麟。”藍勾起唇角，完全的意料之中。
左夜警惕的眯起眼睛，在看到完全露出雲層外的物體時，還是忍不住驚嘆。
漂亮。相當漂亮。
並不是一般以為的麒麟，倒是比較接近《十二國記》裏的描寫，形同獨角獸的神聖生物。
左夜這麼想着，目不轉睛的注視。
赤金般的色澤，蹄子有力的拍打着空氣，有火星濺起。
鬃毛隨風劃出凜冽的弧度，玉般翠綠的眸，冰冷的泛着耀眼的光芒。
“高傲的生物，看起來攻擊力為零，實際上……”似乎是在向著左夜解釋，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語。
左夜狐疑的看着身邊銀髮的少年，古怪……很古怪，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一聲長鳴忽然吸引了左夜的注意，循聲而去，麒麟身上原本柔軟而緊貼着肌膚的光滑皮毛不知何時變得堅挺，化作利刺，以超乎想像的迅速超藍直撲而來。
什麼……？左夜一驚，轉頭看向身邊的銀髮少年。
他卻鎮定自若的閉起眼，放開身子。
原來他想……那是修蘭特的身體，豈容你為所欲為！腦袋裏這麼吶喊着，身體卻早已先行一步沖了上去。
啪——唰——
熱度瞬間接近然後跳開。
預期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藍疑惑的睜開眼睛，黑髮的少年渾身是血擋在自己身前。
“我說過，你不僅僅是你……”他艱難的這麼說，壓住側腹的傷口，一陣咳嗽，又吐出一灘血。
“你……”藍眼神複雜的看着他，低下頭，“抱歉。”
“夠了……”左夜有些不耐煩的低聲喊，拿下腰間的銀劍，支撐着站起身體，“夠了……”
搖搖晃晃，傷口很深，隨着動作絲絲牽扯出疼痛。
藍覺得愧疚，上前扶住他。
而卡迪亞只是驚詫的張着嘴巴，做不出反應。
他剛剛想要幹什麼？他差點殺了他，殺了……
後面的句子，怎麼都想不起來。
拍拍手，麒麟遵從卡迪亞的召喚立到他身邊，身上的毛重新恢復柔軟，任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
嘆口氣，卡迪亞斂回視線，片刻，悠悠開口：“修蘭特的使魔……果真不錯呢。”
“多謝誇獎。”擦掉唇邊的血跡，左夜有些虛弱的笑，“很高興你用了‘修蘭特的’這個前綴。”後面半句似乎意有所指。
藍的身體一僵，握緊拳頭。
“要繼續么？”手指揉着麒麟的脖子，卡迪亞問，視線緊緊粘着銀髮的少年。
會痛，會痛，看着他的時候，心裏為什麼會翻山倒海的疼？
身體裏有聲音在叫囂。
想起來，快點想起來。
可是該死的！他要想起的究竟是什麼！！
“還要打么？”再問了一句，聲音有些顫抖。
因為頭疼，炸裂般的疼，揉着麒麟毛髮的手忍不住緊緊揪起，惹得麒麟一聲低啞的哀鳴。
“你……”b
“打啊！”黑髮的少年打斷了身邊即將出口的關懷，“為什麼不……想要傷害修蘭特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他的眼裏有堅定執着，也許還有別的什麼。
熟悉的眼神啊……
不是曾經見過，而是——
“還給我！把他還給我！！”腦海里浮出奇怪的景象，茶發的少年壓着鮮血淋漓的腹部喊，在他面前，高傲的神臂腕間，有奄奄一息的藍發男子，“不放過你，決不放過你！傷害他的都要付出代價！”
可惡，那是誰！究竟是誰！！
“左夜！”藍焦躁的想要阻止左夜，卻被他甩開，“跟你無關！”
“我不准你傷害他！”
“抱歉，我只遵從修蘭特的命令。”冷笑。
他們在爭執些什麼？卡迪亞緊縮着眉，感覺意識有些模糊，什麼叫只聽修蘭特的命令，面前的不是修蘭特么？
“過來！”
失神的當口，聽到黑髮少年清澀有冷淡的聲音，原本安靜立在自己身側的麒麟身子一僵，低鳴一聲，忽然從手下竄了開去。
“什麼……？”卡迪亞驚訝的抬頭，自己漂亮的使魔劃開空氣，拖出長長金黃的光芒，最後停在了黑髮少年的身邊，高傲的望着自己，“什麼……？”
“左夜！”藍心裏滑過一絲恐懼——糟了！虛空的魔力加上上古神獸，是連神都懼怕的組合啊！
“哼……”左夜冷冷笑着，抬手扶上麒麟的背毛，衣袖隨着這個舉動劃下，露出腕間的秋麒麟之鏈。
“原來是藉助了魔封寶的關係么……”卡迪亞挑眉，有些瞭然，腦袋裏還是有斯斯拉拉的疼，不過現下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速戰速決，然後想知道的，他要自己去問清楚！
“來吧！”玉質的手杖橫舉到身前，卡迪亞壓低身體做出迎戰的準備。
“好啊，”眉毛一挑，湊近麒麟的耳邊，“把你剛剛做過的事情，還給他！”
前提刨了刨地，然後輕輕一蹬，凌空躍起，鬃毛隨風劃出優雅的弧度，然後一聲長鳴，弧度凝結，變成利刺，朝卡迪亞沖了過去。
“用我的使魔對付我，並不明知。”卡迪亞輕閑的這麼說，利落躲開。
“是么？”左夜眼睛一眯，手一揮。
麒麟身上的毛瞬間柔軟，然後慢慢拉長，纏上卡迪亞的身體，再度如鋼堅硬，隨着逐漸的施力嵌進他的肌膚。
“什麼……？”卡迪亞已經，疼痛讓他忍不住呻吟了一下，迅速一個煉金咒，身體化作清水，啪的落到地上，蔓延出禁錮範圍，再度恢復人形，“你比想像的要厲害啊！”
糟糕，引起他興趣了！
藍有些擔憂的皺眉，喜歡挑戰、遇強則強，他的本性，過了千年依然如此……可是左夜……他並不認為是適合嘗試的對象。
“你可以把他稱作本能，”左夜聳聳肩，反正他自己認定這只是神之右手的本能。
手指輕輕一勾，麒麟重新回到了左夜身邊。獎賞似的撫摸了一下，左夜舉起了銀劍。
“這次用劍了么？”卡迪亞頗有興趣的看着，手一抖，玉仗亦變成了劍，“來吧！”
然後左夜俯身沖了上去。
嗒！
兩劍相碰，聲音清脆。
“你的劍術很糟。”卡迪亞皺眉。
廢話，他又不是神之左手！但是……
輕輕一聲口哨，銀劍散出金光，什麼東西掠過，從劍上竄出來，纏上玉劍，啪的一下，斷裂，碎片四濺。
“恩？”迅速拉遠距離，還是被炸開的碎片割傷了手臂，臉頰，血順着傷口滑過白皙的肌膚，鮮明的對比。
卡迪亞驚訝的看着擋在左夜身前的麒麟，“居然有辦法讓它和劍融為一體，你到底是什麼……？”
“我么？你不是知道的么，修拉特的使魔而已啊……”好了好了，早點結束吧，既然你已經不記得他，那麼就早點結束，讓他把修蘭特還給我吧！
拍拍麒麟的背，左夜扯開嘴唇：“終結比賽吧！”
麒麟點點頭，飛身竄入雲霄。
然後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沉悶的聲響中，有一縷清幽的吟唱。
明明柔軟的，悅耳的，可是聽到耳里，卻讓人打從心底生出畏懼。
糟了……麒麟之怒……
上古神獸的絕技，威力自然……藍緊皺着眉頭，警惕的望着天空……
無數冰雷從天空中砸下來，原本平坦的草地立即變得坑坑窪窪，散發著焦炭的臭味。
卡迪亞敏捷的飛身躲着，雷落下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密，讓他有些力不從心。
動作漸漸遲鈍，身上也被劈下的閃光劃出無數血痕，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冰雷停止了攻擊，還來不及鬆口氣，一道金光踏雷而來，咆哮着俯衝而下。
來了！藍眯起眼睛，在千鈞一髮的瞬間，飛身竄了出去——
“修蘭特！！！”金光散去，銀髮的少年腹部的白袍被血染的通紅，無力的倒在茶發少年的懷中。
糟了！左夜懊喪的衝過去，他怎麼忘記了，現在的修蘭特是藍，當然會去救人，他怎麼就忘記了！
“你……”卡迪亞驚訝的看着懷裏的人，身體順勢跪下，牢牢抱住他，“為什麼……修蘭特你為什麼要……”
“你……你沒受傷就好……”吃力的抬手扶過他的頰，他喘着粗氣說。
“修蘭特……”左夜已經趕到了他的身邊，心疼的喚。
藍轉過頭虛弱的對着他牽扯住笑，“我輸了，把他還給你好了……”
有光芒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悠悠的柔和的。
卡迪亞感到有什麼東西在消失，很重要的，他一直追尋的，他一直找的，臉上的淚水止不住，一滴一滴落到銀髮少年的加上，額上，落進他金藍色的眸里，混着血一起留下來。
“不要哭，沒什麼可哭的……”既然不記得他了，就沒有必要為他難過。
“不要……”他把臉埋到他頸間，茶發柔軟的貼着他的下顎，聲音哽咽，“不要走……藍……藍……”
“你……叫我什麼……”銀髮少年驚詫的睜大金藍色的眸。
“……藍，我回來了，不要走……”他笑，脆弱而唯美。
“卡迪亞……”他反手抱住他，欣喜若狂。
左夜僵直的看着面前相擁的人……
腹部的傷口少了照看，血浸透了藏藍色的長袍。
想起來了么……？
那麼……結束了……？
這算他媽的什麼結束！！！
“血已經止住了，人沒有什麼大礙，接下去就是等他醒過來了。”迪洛洗掉了手上的血，說。
“嚇死我了，真是……”梵拍拍胸口。
茶發少年坐在床邊一聲不吭，緊緊抓着銀髮少年的手。
梵和迪洛對視一眼，紅髮的少年忍不住出聲喚他：“呃，抱歉，修蘭特我們來照顧就可以了，你可以……”
“他不是修蘭特，他是藍，我的藍……”卡迪亞笑着，眷戀着望着床上的人。
“你……剛叫他什麼……？”難道？令兩個人慌了神，“左夜……”
左夜呢……？
黑髮少年側身倚着落地窗，望着外頭墨藍的天空。
無垠夜空，沒有星星，只有細小的彎月，冰冷又銳利的在幕布上扯開缺口。
“十年後我們一起來看流星雨吧？”
“好啊！”
他英俊的容貌，清淡的嗓音歷歷在目。
可是，卻隨着那個呼喊土崩瓦解。
好疼！
低咒一聲，按着側腹，雪白的繃帶印了血，傷得不清。
輸了么？原來自己的賭運其實這麼差呢……
可是約定呢？可是承諾呢？為什麼他們千年的承諾可以兌現，而我們的要被犧牲呢……？
“修蘭特……你回來好不好……”貼着玻璃的身體慢慢下滑，最後坐到地上，黑髮的少年將臉埋進膝蓋，深深的……
小黑在門外注視着他，緋紅色的眼眸里有什麼東西跳動——
你看，所謂承諾這種東西，所謂一如既往這種東西，實現了，未必就是圓滿。
恢復或者改變，記得或者遺忘，要做選擇，便註定了無奈。
所謂相愛的實現，所謂幸福的實現，所謂相守的實現，總是意味着有人要做出犧牲。
這個原則無論過了多久，從來沒有改變過。
犧牲啊……
嘆息一聲，黑色的身影慢慢轉身，離開火光的照耀，隱於黑暗，消失不見……
卡迪亞將右手高舉過頭頂，眼裏有火苗，直直衝着面前的人。
“我要讓你明白你眼前站着的是誰，”他要求着，眼神有些憤怒，有些高傲，有些**。
他錯愕得看着他，一樣的神情一樣的話，是不是，還可以有所期待呢？
“你只能看着我！”
呵呵，結果如何不在乎，至少這一刻和記憶重疊，就讓他自欺欺人的以為，他還是他，一如當初。
藍緩緩閉上了眼，然後聽到隆隆雷聲。
“天之聖靈，聽從遠古的的盟約，到時光之彼岸，”他的聲音輕柔而冷淡，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心。
要來了么？金藍色的眼眸微微拉出一道縫，盯着天空某處，伴隨着卡迪亞緩慢的吟唱，烏雲覆蓋了藍天，煙霧瀰漫進空氣，模糊着暗城高聳的壁壘，天與地在瞬間連接。
“四方之精靈，聆聽我的請求！應承我之血盟！——守護聖靈！”握拳的手掌張開，翠綠色的光芒從茶發少年掌心射出，直插雲霄。
濃重的雲層被光束切開，漩渦狀分離，某個金色的動物，優雅的踏雲而來。
“來咯，神獸麒麟。”藍勾起唇角，完全的意料之中。
左夜警惕的眯起眼睛，在看到完全露出雲層外的物體時，還是忍不住驚嘆。
漂亮。相當漂亮。
並不是一般以為的麒麟，倒是比較接近《十二國記》裏的描寫，形同獨角獸的神聖生物。
左夜這麼想着，目不轉睛的注視。
赤金般的色澤，蹄子有力的拍打着空氣，有火星濺起。
鬃毛隨風劃出凜冽的弧度，玉般翠綠的眸，冰冷的泛着耀眼的光芒。
“高傲的生物，看起來攻擊力為零，實際上……”似乎是在向著左夜解釋，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語。
左夜狐疑的看着身邊銀髮的少年，古怪……很古怪，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一聲長鳴忽然吸引了左夜的注意，循聲而去，麒麟身上原本柔軟而緊貼着肌膚的光滑皮毛不知何時變得堅挺，化作利刺，以超乎想像的迅速超藍直撲而來。
什麼……？左夜一驚，轉頭看向身邊的銀髮少年。
他卻鎮定自若的閉起眼，放開身子。
原來他想……那是修蘭特的身體，豈容你為所欲為！腦袋裏這麼吶喊着，身體卻早已先行一步沖了上去。
啪——唰——
熱度瞬間接近然後跳開。
預期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藍疑惑的睜開眼睛，黑髮的少年渾身是血擋在自己身前。
“我說過，你不僅僅是你……”他艱難的這麼說，壓住側腹的傷口，一陣咳嗽，又吐出一灘血。
“你……”藍眼神複雜的看着他，低下頭，“抱歉。”
“夠了……”左夜有些不耐煩的低聲喊，拿下腰間的銀劍，支撐着站起身體，“夠了……”
搖搖晃晃，傷口很深，隨着動作絲絲牽扯出疼痛。
藍覺得愧疚，上前扶住他。
而卡迪亞只是驚詫的張着嘴巴，做不出反應。
他剛剛想要幹什麼？他差點殺了他，殺了……
後面的句子，怎麼都想不起來。
拍拍手，麒麟遵從卡迪亞的召喚立到他身邊，身上的毛重新恢復柔軟，任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
嘆口氣，卡迪亞斂回視線，片刻，悠悠開口：“修蘭特的使魔……果真不錯呢。”
“多謝誇獎。”擦掉唇邊的血跡，左夜有些虛弱的笑，“很高興你用了‘修蘭特的’這個前綴。”後面半句似乎意有所指。
藍的身體一僵，握緊拳頭。
“要繼續么？”手指揉着麒麟的脖子，卡迪亞問，視線緊緊粘着銀髮的少年。
會痛，會痛，看着他的時候，心裏為什麼會翻山倒海的疼？
身體裏有聲音在叫囂。
想起來，快點想起來。
可是該死的！他要想起的究竟是什麼！！
“還要打么？”再問了一句，聲音有些顫抖。
因為頭疼，炸裂般的疼，揉着麒麟毛髮的手忍不住緊緊揪起，惹得麒麟一聲低啞的哀鳴。
“你……”b
“打啊！”黑髮的少年打斷了身邊即將出口的關懷，“為什麼不……想要傷害修蘭特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他的眼裏有堅定執着，也許還有別的什麼。
熟悉的眼神啊……
不是曾經見過，而是——
“還給我！把他還給我！！”腦海里浮出奇怪的景象，茶發的少年壓着鮮血淋漓的腹部喊，在他面前，高傲的神臂腕間，有奄奄一息的藍發男子，“不放過你，決不放過你！傷害他的都要付出代價！”
可惡，那是誰！究竟是誰！！
“左夜！”藍焦躁的想要阻止左夜，卻被他甩開，“跟你無關！”
“我不准你傷害他！”
“抱歉，我只遵從修蘭特的命令。”冷笑。
他們在爭執些什麼？卡迪亞緊縮着眉，感覺意識有些模糊，什麼叫只聽修蘭特的命令，面前的不是修蘭特么？
“過來！”
失神的當口，聽到黑髮少年清澀有冷淡的聲音，原本安靜立在自己身側的麒麟身子一僵，低鳴一聲，忽然從手下竄了開去。
“什麼……？”卡迪亞驚訝的抬頭，自己漂亮的使魔劃開空氣，拖出長長金黃的光芒，最後停在了黑髮少年的身邊，高傲的望着自己，“什麼……？”
“左夜！”藍心裏滑過一絲恐懼——糟了！虛空的魔力加上上古神獸，是連神都懼怕的組合啊！
“哼……”左夜冷冷笑着，抬手扶上麒麟的背毛，衣袖隨着這個舉動劃下，露出腕間的秋麒麟之鏈。
“原來是藉助了魔封寶的關係么……”卡迪亞挑眉，有些瞭然，腦袋裏還是有斯斯拉拉的疼，不過現下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速戰速決，然後想知道的，他要自己去問清楚！
“來吧！”玉質的手杖橫舉到身前，卡迪亞壓低身體做出迎戰的準備。
“好啊，”眉毛一挑，湊近麒麟的耳邊，“把你剛剛做過的事情，還給他！”
前提刨了刨地，然後輕輕一蹬，凌空躍起，鬃毛隨風劃出優雅的弧度，然後一聲長鳴，弧度凝結，變成利刺，朝卡迪亞沖了過去。
“用我的使魔對付我，並不明知。”卡迪亞輕閑的這麼說，利落躲開。
“是么？”左夜眼睛一眯，手一揮。
麒麟身上的毛瞬間柔軟，然後慢慢拉長，纏上卡迪亞的身體，再度如鋼堅硬，隨着逐漸的施力嵌進他的肌膚。
“什麼……？”卡迪亞已經，疼痛讓他忍不住呻吟了一下，迅速一個煉金咒，身體化作清水，啪的落到地上，蔓延出禁錮範圍，再度恢復人形，“你比想像的要厲害啊！”
糟糕，引起他興趣了！
藍有些擔憂的皺眉，喜歡挑戰、遇強則強，他的本性，過了千年依然如此……可是左夜……他並不認為是適合嘗試的對象。
“你可以把他稱作本能，”左夜聳聳肩，反正他自己認定這只是神之右手的本能。
手指輕輕一勾，麒麟重新回到了左夜身邊。獎賞似的撫摸了一下，左夜舉起了銀劍。
“這次用劍了么？”卡迪亞頗有興趣的看着，手一抖，玉仗亦變成了劍，“來吧！”
然後左夜俯身沖了上去。
嗒！
兩劍相碰，聲音清脆。
“你的劍術很糟。”卡迪亞皺眉。
廢話，他又不是神之左手！但是……
輕輕一聲口哨，銀劍散出金光，什麼東西掠過，從劍上竄出來，纏上玉劍，啪的一下，斷裂，碎片四濺。
“恩？”迅速拉遠距離，還是被炸開的碎片割傷了手臂，臉頰，血順着傷口滑過白皙的肌膚，鮮明的對比。
卡迪亞驚訝的看着擋在左夜身前的麒麟，“居然有辦法讓它和劍融為一體，你到底是什麼……？”
“我么？你不是知道的么，修拉特的使魔而已啊……”好了好了，早點結束吧，既然你已經不記得他，那麼就早點結束，讓他把修蘭特還給我吧！
拍拍麒麟的背，左夜扯開嘴唇：“終結比賽吧！”
麒麟點點頭，飛身竄入雲霄。
然後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沉悶的聲響中，有一縷清幽的吟唱。
明明柔軟的，悅耳的，可是聽到耳里，卻讓人打從心底生出畏懼。
糟了……麒麟之怒……
上古神獸的絕技，威力自然……藍緊皺着眉頭，警惕的望着天空……
無數冰雷從天空中砸下來，原本平坦的草地立即變得坑坑窪窪，散發著焦炭的臭味。
卡迪亞敏捷的飛身躲着，雷落下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密，讓他有些力不從心。
動作漸漸遲鈍，身上也被劈下的閃光劃出無數血痕，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冰雷停止了攻擊，還來不及鬆口氣，一道金光踏雷而來，咆哮着俯衝而下。
來了！藍眯起眼睛，在千鈞一髮的瞬間，飛身竄了出去——
“修蘭特！！！”金光散去，銀髮的少年腹部的白袍被血染的通紅，無力的倒在茶發少年的懷中。
糟了！左夜懊喪的衝過去，他怎麼忘記了，現在的修蘭特是藍，當然會去救人，他怎麼就忘記了！
“你……”卡迪亞驚訝的看着懷裏的人，身體順勢跪下，牢牢抱住他，“為什麼……修蘭特你為什麼要……”
“你……你沒受傷就好……”吃力的抬手扶過他的頰，他喘着粗氣說。
“修蘭特……”左夜已經趕到了他的身邊，心疼的喚。
藍轉過頭虛弱的對着他牽扯住笑，“我輸了，把他還給你好了……”
有光芒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悠悠的柔和的。
卡迪亞感到有什麼東西在消失，很重要的，他一直追尋的，他一直找的，臉上的淚水止不住，一滴一滴落到銀髮少年的加上，額上，落進他金藍色的眸里，混着血一起留下來。
“不要哭，沒什麼可哭的……”既然不記得他了，就沒有必要為他難過。
“不要……”他把臉埋到他頸間，茶發柔軟的貼着他的下顎，聲音哽咽，“不要走……藍……藍……”
“你……叫我什麼……”銀髮少年驚詫的睜大金藍色的眸。
“……藍，我回來了，不要走……”他笑，脆弱而唯美。
“卡迪亞……”他反手抱住他，欣喜若狂。
左夜僵直的看着面前相擁的人……
腹部的傷口少了照看，血浸透了藏藍色的長袍。
想起來了么……？
那麼……結束了……？
這算他媽的什麼結束！！！
“血已經止住了，人沒有什麼大礙，接下去就是等他醒過來了。”迪洛洗掉了手上的血，說。
“嚇死我了，真是……”梵拍拍胸口。
茶發少年坐在床邊一聲不吭，緊緊抓着銀髮少年的手。
梵和迪洛對視一眼，紅髮的少年忍不住出聲喚他：“呃，抱歉，修蘭特我們來照顧就可以了，你可以……”
“他不是修蘭特，他是藍，我的藍……”卡迪亞笑着，眷戀着望着床上的人。
“你……剛叫他什麼……？”難道？令兩個人慌了神，“左夜……”
左夜呢……？
黑髮少年側身倚着落地窗，望着外頭墨藍的天空。
無垠夜空，沒有星星，只有細小的彎月，冰冷又銳利的在幕布上扯開缺口。
“十年後我們一起來看流星雨吧？”
“好啊！”
他英俊的容貌，清淡的嗓音歷歷在目。
可是，卻隨着那個呼喊土崩瓦解。
好疼！
低咒一聲，按着側腹，雪白的繃帶印了血，傷得不清。
輸了么？原來自己的賭運其實這麼差呢……
可是約定呢？可是承諾呢？為什麼他們千年的承諾可以兌現，而我們的要被犧牲呢……？
“修蘭特……你回來好不好……”貼着玻璃的身體慢慢下滑，最後坐到地上，黑髮的少年將臉埋進膝蓋，深深的……
小黑在門外注視着他，緋紅色的眼眸里有什麼東西跳動——
你看，所謂承諾這種東西，所謂一如既往這種東西，實現了，未必就是圓滿。
恢復或者改變，記得或者遺忘，要做選擇，便註定了無奈。
所謂相愛的實現，所謂幸福的實現，所謂相守的實現，總是意味着有人要做出犧牲。
這個原則無論過了多久，從來沒有改變過。
犧牲啊……
嘆息一聲，黑色的身影慢慢轉身，離開火光的照耀，隱於黑暗，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