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不擇手段
“你現在已然是身負多重罪名，總逃不過一個死。試問一個亡命之徒為了活命，還有什麼樣的事是做不出來的呢？”
李允突然鎮定了下來，不緊不慢地說道，好像他根本不懼怕葉了了接下來會抖摟出什麼來。
確實，她手上沒有證據證明李瀛是李允派人所殺。
先前連一個劉絮柔的說服不了，李乾此人疑心頗重，故而葉了了要想說服他可謂難上加難。
難怪李允突然就鎮定了下來，想必也是篤定了李乾不會信她的話，所以才表現得如眼前這般無所畏懼。
“允王殿下說我是一個亡命之徒，為了保命什麼樣的事都做得出來。那允王殿下有沒有可能為了皇位，也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葉了了乾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世間，錢權是最為絕大多數之人貪戀的物品。
多少人為了這兩樣的東西，落得滿身傷痕。有的人甚至因為此，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其它的不說，單說這李乾，也屈服在了這兩樣東西之下。
由此可見錢權的誘惑力，非常人能抵抗。
李乾作為親歷者，想必應該有着不甚深刻的體會。
如此，他也就不會覺得自己的這個五兒子真的已經超凡脫俗，做到對錢權無欲無求了。
“嚴洄你休要放肆！皇位乃一國之根本，由誰傳承自然是由父皇定奪，豈是本王想爭就能爭來的？倒是你，妄議朝政，隨意給人扣帽子。你把皇位當什麼了？又把我父皇當什麼了？！”
李允反駁道。
“哼！允王說的這些話，還請允王捫心自問一下，你自己信嗎？陛下信嗎？天下人，又信嗎？”
總不過是一些自欺欺人的話罷了，誰信誰是傻子。
李允聽罷，神色微愣，隨後有些心虛地望李乾的方向瞥了一眼。
說實話，就他剛剛說的那些話，縱使他說的是實話，這天底下也不一定有幾個人會信。
何況他現在要說服的可是一眾看慣了權位之爭的老手，莫說說服，不被倒說一句虛偽就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面對葉了了的指控，他也不能不為自己辯解。所以，才說了這麼一番毫無說服力的辯解之語，使得自己陷入了這兩難的境地。
“嚴公子既這麼說，想必也默認皇長兄也可以為了儲君之位，而不擇手段了？”
李允抓住了葉了了說辭上的漏洞，倒打一耙。
“你……”
葉了了一時語塞。
李畢竟李允說的也確實沒錯，李乾可以因為人對錢權的貪戀，便認為李允可以不擇手段；那麼自然也就可以認為李黎可以因為對錢權的貪戀，而不擇手段。
總之目前的局勢，就是誰都說服不了誰，陷入了僵局。
“允王，皇太子殿下已經身處儲君之位，又何苦為了儲君之位，而不擇手段？”
這個時候，在一邊旁觀了許久的太后突然發了話。
“因為……”
李允剛想作答，但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慌亂瞥了李乾一眼之後，諂諂閉上了嘴。
雖然說李乾不喜歡李黎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但因為這件事是李乾的逆鱗，故而極少人敢拿這件事說事。
“你想說，皇太子不受你皇帝的寵愛。若非有哀家相護，皇太子殿下會另有其人！因為此，皇太子殿下擔心自己的儲君之位會不保，所以才會不擇手段的剷除可能與他競爭儲君之位的人，對不對？”
太后威嚴的語氣在大殿之中驟然響起，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皇祖母，孫兒不是這個意思！”
李允沒有想到他不敢說的話，竟然這麼輕易地便被太后說出了口，心裏一時間變得有些惶恐。
葉了了也沒有想到太後為了維護李黎竟然什麼話都敢往外蹦，心裏震驚的同時也為她擔心着。
雖說一直以來，這李乾對太后十分的好。但他終究是帝王，跟尋常百姓家的母子關係到底不一樣。
如今太后說的這番話幾乎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的死穴，他萬一忍不了，向太后發脾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那你是何意？”
太後面不改色，冷着一張臉道。
不過幸好，直到太後向李允問出第二個問題，李乾也沒有說什麼。
且那樣子看上去，也沒有表露出一絲的不滿。
由此可見，李乾對他的這個娘親，是真的孝順。
“孫兒……孫兒……”
李允本來以為李乾會說些什麼，但事情的發展遠遠超乎他的想像，一時慌了神，失了主意，全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
“不如……便讓哀家來猜猜吧！允王的意思，想必是皇太子不受皇帝的寵愛，儲君之位並不穩固。故而只要身為皇子，便都有機會爭奪到這皇位。”
太后冷冷說道，眼神銳利。
葉了了聽到她這番話，再看看她那凌人的神色，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愧是太后，說的話可謂一針見血。
“孫兒不敢！”
下一刻，李允恍若受了驚的馬匹，身體猛然顫了一顫之後，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大喊道。
“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太子平日裏待你並不薄，你與他也最是交好。可如今你成為了最恨不得他死的那一個人，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很讓人匪夷所思嗎？若不是為了那皇位，哀家還真是不懂你為何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非要置皇太子於死地！”
說著，太后又拿着權杖狠跺了幾下地板，情緒看上去不甚激動。
李乾見狀，一邊忙拍了拍她的背，一邊說了句“母后息怒，小心身子”，用來安撫太后。
“孫兒只是看不慣有人為了皇位，做出殺父弒手足的無恥行徑罷了！皇祖母，面前此人卻是刺殺過父皇，服侍在皇長兄身邊多年的小東子也確實說皇長兄派袁岑救下了此人！且那日守在父皇周圍的御林軍也確實說過此人刺殺父皇的時候，見前來相擋的人是皇長兄后，特意收了力。否則以她的身手和刺出來的力道，皇長兄覺得沒有命可活。種種證據都在證明皇長兄與此人有勾結，並非孫兒惡意污衊。孫兒知道皇祖母向來疼愛皇長兄，可是在大是大非之上，請恕孫兒並不能做到同皇祖母一樣，對皇長兄做到無腦偏愛和維護！”
下一刻，李允聲淚俱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