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鄉
一個村莊的小屋裏,蕭乾看着手裏一枚精緻的木塊發獃,心力憔悴,一切發生得太快,難以接受。
七天前,他爺爺和村裡人一起上山打獵,不小心摔了一跤,年紀大了,這一摔,抬回來時只剩下一口氣。
蕭乾是他爺爺一手帶大,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逃荒途中過世了,他已經記不清父母的樣子了。想到他爺爺臨終時的話,蕭乾有些不敢相信。
木牌是他爺爺彌留之際,讓他從床底下翻出來的,據說是他爺爺年輕時曾救過一個仙人,那仙人為了報答留下這麼一塊木牌,曾言可以收下蕭家後人為徒,只要將血滴在木牌上,緣法自現。
蕭乾自幼就很聰明,喜歡讀書,關於仙人傳說也在畫本上看過,和每個小孩子一樣也幻想過自己成為仙人,喜歡着畫本里各種關於仙人飛天遁地,移山倒海,降妖除魔的描述。
書讀得多了,想法自然隨之改變,鬼神之說是不信的,但對於村外的世界,卻是充滿了嚮往。
思緒萬千,蕭乾收拾好心情,讓自己不那麼難過。
本來打算明年參加縣裏的大考,謀取個功名,日後好好孝順他爺爺,但突如其來的變故,蕭乾改變了想法,不管如何,嘗試一下。
蕭乾將手指咬破,滴了一滴血在木牌上,靜靜地等待着。
過了好一會兒,只見血滴慢慢的擴散,一陣紅光乍現,射入他的額頭,木牌上浮現出七個字:太一門,王平。
“果然是仙家手段。”蕭乾驚嘆道,紅光消逝,蕭乾腦海里多出了一個方向,感應到在北方遙遠的某個地方,想來就是木牌上的太一門,這王平應該就是爺爺救過的仙人。
“哎,雖然如此,但是不知道有多遠啊!”蕭乾苦着臉,看着手裏的木牌。
他只知道自己所在的王朝叫魏國,是中御大陸的一個王朝。自打記事起,最遠的地方也只是去過四五十裡外的縣城,也不知道這太一門還在不在魏國。
天還未亮,蕭乾背上行囊,別上一把柴刀,來到他爺爺墳前磕了三個頭后,踏上了旅途。
走到村口之時,藉著月光回頭看了看自己土生長的村子,嘆了一口氣,隨後閉上雙目。
往日種種歷歷在目,他努力將一切刻印在心裏。
蕭乾臉上露出堅毅之色,大步向前走去。他很清楚,這一去也許就回不來了,不管以後是福是禍,他都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月如明燈,鋪上銀色的路,長長的背影,一路向北。
一天後,蕭乾走在偏僻的山路上,到處都是灌木叢,跟着方向,不顧雜草割破雙腿,堅持不懈的前行。
三天後,蕭乾坐在小船上,穿過翻騰洶湧的河流……
渴了,就喝山泉,餓了,就吃些果子。很少遇到城鎮,就算遇到城鎮,身上的銀錢也不多,只能買兩個包子,其他的蕭乾是捨不得的。
一路上,他遇到過瓢潑的大雨,波濤洶湧的大河,也躲避過兇狠的強盜,吃人的野獸,曾經十五的少年,愈發成熟。
這一走,便是走了一年。
根據腦海之中的感應,蕭乾停下了腳步,欣喜之下抬頭張望。
他現在正在一個山坳之中,四周群峰疊嶂,煙雲茫茫。抬頭仰望,一座座高峰挺入雲霄,山勢險峻,半山腰上霧氣繚繞,透過霧氣,隱隱約約的看到峰頂的白雪。
山風吹過,不由得有些冷,他口中哈着氣,搓着雙手,愁眉苦臉。
雖說到了仙山腳下,可是連條攀爬的路徑也沒有,原地徘徊片刻之後,蕭乾圍繞着山腳轉悠起來。
繞了半天,只得作罷,很多地方,以他的能力是根本爬不上去的。
實在是累了,癱軟在地上,從包袱里拿出兩個野果吃下,解下腰間的竹筒喝了口水,忽想到,既然是仙人,興許自己大喊可以引起仙人的注意,便朝着山頂大喊道:“有人嗎?太一門的仙人在不在?”
連續吼了幾聲,也不見動靜,只有陣陣回聲,一時間,困意襲來,靠在岩石上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裏,自己爺爺還活着,他也變成了仙人,帶着他爺爺在天空之中飛來飛去……
“小子,醒醒,快醒醒。”
蕭乾睜開雙眼,看見一個手拿長劍,身穿白色長衫的年輕男子站在身旁。
蕭乾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來欣喜道:“太一門的仙人?”
年輕男子搖了搖頭,笑了笑:“我不過是一巡山弟子,算不得仙人,剛才是你在叫喚吧,你找太一門做甚?”
蕭乾一聽,肯定是太一門的仙人了,這荒山野嶺之中,除了自己哪來的人。
立即從懷中拿出木牌,急忙拱手說道:“仙人,晚輩蕭乾,從魏國而來,只求拜入仙門,這木牌是王平仙人贈給我爺爺的。”
“王平師叔。”年輕男子接過木牌,一陣詫異。
打量着蕭乾,除了臉上比較乾淨,渾身髒兮兮的,一身破舊的棉襖,臉上手上帶着些淡淡的傷痕,也算是眉清目朗。
年輕男子嘆道:“師叔他壽元已盡,仙去了。”
蕭乾頓時不知所措,本就打算尋這仙人,誰想這王平已經不在了。
同時吃驚的是,本以為仙人都是與天地同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存在,想不到也有壽元耗盡一命嗚呼的時候。
“沒事,既然你有信物,我帶你去外事堂面見長老。”年輕男子說道。
蕭乾大喜,急忙謝過年輕男子。
只見年輕男子嘴裏念念有詞,手裏的長劍突然間出鞘飛出,迅速變大,漂浮在半空。
蕭乾還未反應過來,只覺身子一輕,被男子拉住,躍至飛劍。眼看着離地面是越來越遠,凜冽的寒風吹得臉上生疼,他第一次在空中飛行,頓時嚇得臉色蒼白,不由得抓緊了年輕男子。
同時蕭乾內心一顫,激動萬分,對於修仙更加嚮往了,這一年的奔波辛苦總算沒有白費,幻想着今後自己也會像年輕男子一樣翱翔於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