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將死之人

看到夜乘風的臉色冷冷的，茗玉拉過她的手，輕輕安撫着：“風兒，我沒事。”

夜乘風沒有說話，視線在這個廂房環視了一圈。

從她踏入這個房間開始，她就能感覺到陣陣陰氣，角落處、暗黑處似乎還藏着什麼東西。

“咳咳……風兒，你能平安無事着回來就好……”茗玉垂眸看着女孩那纖細的小手，咳嗽了幾聲，眼淚卻一下子又奪眶而出，“對不起……風兒，是我沒用，是我沒能好好保護你……”

夜乘風淡淡地望着茗玉。

她沒有父母，沒有辦法去體會這種感情。

茗玉知道夜乘風生性冷淡，難過地抹了抹眼淚：“雖然我一直在儘力不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但紙永遠都包不住火，我也猜到你應該知道很久了……”

夜乘風點點頭：“是的，我知道很久了。”

“我還記得，十四年前的那個冬天……”茗玉望着夜乘風那張精緻的小臉，邊回憶着邊輕聲呢喃：“我出街去買布料，在路邊看見了一個竹籃子，那竹籃子裏裝着一個嬰孩。”

夜乘風說：“那個嬰孩是我。”

茗玉點點頭，又道：“當時，你臉上有血，身上的衣服也沾染了一些已經幹掉的血跡，你安靜地睡着，旁邊有一張紙，上面寫着‘乘風’二字……我猜想，那一定是你的名字。”

她又咳嗽了一聲，慘白如紙的臉上有過一瞬的喜悅：“我的身體不能生育，但卻讓我遇到了你，我想也沒想就把你抱回了夜府……那時候我就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你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都一定要努力把你養大成人。”

夜乘風沉默了一會兒后，她慢慢蹲下身與茗玉平視，聲音平靜：“無論是不是你生我下來，你永遠都是我的娘親。”

茗玉突然笑了，抬手揉揉夜乘風的腦袋，眼中淚意朦朧：“好孩子……”

安撫好茗玉后，夜乘風從衣櫃裏翻出了一件看上去還算乾淨的衣服，換上好便離開了廂房。

走出廂房幾步后，她又回頭看了幾眼。

她大概可以猜出來了，這副身體不僅可以看到亡魂與死靈，還能在不知不覺中吸引到這些東西。茗玉不會修鍊靈氣，這樣一個脆弱的婦人，哪能經受得住被滿屋子的陰氣長時間侵蝕身體？

乘風啊，你大概永遠也想不到，最後還是你自己害死了自己的養母……

少女利索地翻牆離開了夜府，去了附近街市上的一個成衣店，買了一件黑色的斗篷。

母女倆過得很清苦，每年能從夜府中得到的錢屈指而數，她只是買了件斗篷，就已經花掉一半的錢了。

這個世界的通用貨幣是金幣，一百銅幣摺合成一銀幣，十銀幣摺合成一金幣。

披上斗篷后，夜乘風把斗篷的帽子往下拉，不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容貌。

她必須要先找到能賺錢的路子——而這個路子，就是傭兵會。

夜乘風站在一個傭兵工會面前，目光落在那些排着隊等着領取任務的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