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大結局上 戰!
塞北好似更冷了些,司馬離裹緊身上的青藍色披風,目光落在遠處的雪山上,也不知在想什麼。
恍惚間,萬福節上那個女子沉靜又認真的聲音再次傳來,“小心些顧家和陳家。”
他剛想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再一看,顧純熙紅色的披風被勁風吹起,又緩緩落下,只一瞬間,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公子,這是燕言公子那邊快馬加鞭遞過來的信。”
司馬離淡淡道,“放着吧。”
一好奇地問道,“公子,您不用打開看看?”
司馬離始終沒回頭,身影依舊俊拔,但不知怎的便帶了些凜凜殺意。
“不用。”說到這,他又道,“傳令下去,十萬兵馬,直搗黃龍!”
一聞言,心頭一震,躬身道,“是,公子。”
一離開后不久,桌上的那封信被風雪席捲在地,司馬離伸手去撿,信紙上短短一行字。
“殺剿行動,現在開始。”
落款處是言煜的名字。
窗外不知何時又吹來了一陣寒風,司馬離伸手指尖微微輕觸雪花,良久后他把手攏進袖中,話語隨捲風雪而來。
“要開始了啊。”
燕婉兒得到言煜的命令后很快便開始行動,清晨的第一抹朝陽照穿了冗長又繁盛的燕家時,有早起的傭人驚慌失措的聲音傳遍了整個燕家。
“小……小姐活啦。”
這道聲音很快響遍了整個燕家,燕裴勝被吵起來,臉色有些沉地問道,“外面怎麼了?”
宮依人從外面回來,聲音帶着几絲顫抖,“有人說,燕婉兒活了。”
燕裴勝站起身來,不可思議地問道,“你說什麼?燕婉兒活了是什麼意思?”
昔日的文秀閣早已變成了一堆灰燼,燕婉兒也不嫌棄,懶散地躺在歡喜不知從哪裏找來的一把躺椅上,悠閑自在地吐出一個瓜子皮。
歡喜站在旁邊,看着燕婉兒嘴皮一張一合地吐出瓜子皮,好奇地問道,“小姐,你這哪兒來的瓜子啊?”
燕婉兒低頭瞅了一眼,想了想才道,“好像不知哪日隨手放在衣兜里的,嘖嘖嘖,這瓜子好像壞了。”
歡喜笑一聲,正想說什麼,卻忽然聽到院落穿來了幾道聲音,“燕婉兒何在?”
燕婉兒笑着抬起手示意,“在這兒呢。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聚集在那雙白如玉的手上,那雙手的指尖還塗著艷麗的指甲油,眾人瞧着卻有些害怕。
有人伸出手指着她,問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燕婉兒笑眯眯地看向眾人,目光着重落在前方的燕裴勝和宮依人身上,“昨夜睡得還好嗎?”
人群中有幾人面色難看得厲害,尤其是燕裴勝和宮依人的臉色更是陰沉到了極點,燕裴勝擠出一抹笑,“婉兒昨夜這是去哪兒了?夜裏不知怎的文秀閣着了大火,底下的人救了一夜,大家還以為你……”
燕婉兒懶散地伸了個懶腰,眼角一轉,笑眯眯道,“以為我死在了那場大火中?嘖嘖嘖,真是可惜了呢。”
燕裴勝沉着臉不說話,他身後的眾人自然更不敢言語,人群中唯有燕婉兒閑散的目光和燕裴勝撞在一起。
燕裴勝盯着她,目光如同利劍般凜然,“我們的婉兒真是長大了呢,這都敢頂撞爹爹了,想必是星野的命不值得了,對嗎?”
聽到“星野”兩個字的時候,燕婉兒長長的睫毛垂下,沒人看到她眼中的神色。
正當她抬起頭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門外忽然又傳來了一聲驚呼,燕裴勝冷冷的目光望過去,那人尚且來不及站定便氣喘吁吁地道,“家主……不好了,攻……攻進來了。”
燕婉兒嘴角的笑依舊沒消失,她樂呵呵地躺在搖椅上,目光一個一個地掠過眾人,有人臉上驚慌失措,以宮依人為代表,有人臉上陰沉如冰,以燕裴勝為代表,也有人站在人群中,目光泛着冷意,手中以悄悄撫上刀柄。
燕裴勝轉過身來,一字一句地問道,“是不是你與言煜勾結在一起,想要置燕家於死地?”
宮依人聞言,目光如刀劍一般嗖嗖嗖地刺過來,“我就知道是你這個小賤人在背後搗鬼,和你娘一樣都是鄉野山村出來的,現在看到我們這樣你開心了吧?”
燕婉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冷聲道,“我若真想毀了燕家的話,還用等到現在?”目光落在宮依人身上,又道,“我娘當年何等風華,也是你這等區區賤婢可以沾染的?哦我忘了,你只不過是當年侍奉我娘的一個小小賤婢,如今爬上了燕裴勝的床,這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呀,但是你可知道,麻雀到底是麻雀,怎敢與翱翔於九天之上的鳳凰相媲美?”
燕裴勝瞪一眼燕婉兒,可到底沒有時間再去管燕婉兒和宮依人的拌嘴,只好帶着一眾人馬匆匆離去。
燕家門外,言煜輕飄飄地揮一揮手,語氣堅定,“戰!”
令明卿被承棄之帶走後並沒有掙扎,這倒讓承棄之有些好奇,令明卿溫和一笑,“打架這種事不太適合我這等淑女做,再說了我又打不過暗血閣的諸位,若是真正動起手來肯定是我一個弱女子吃虧,這樣算下來我還不如乖乖跟你去呢。”
承棄之難得地沒有言語,弱女子那三個字真正震驚到他了,若是連令明卿都算弱女子的話,那誰還敢自稱女中豪傑?
承棄之雖帶走了令明卿,卻並沒有將她關起來,反而給了她一定的自由,這自由包括她可以決定今天吃什麼,或者吃完飯後可以選擇在院子裏隨意地走走。
如果不是擔心言煜和司馬離以及帝京局勢的話,令明卿覺得其實這樣待着也挺不錯的。
承棄之總是很晚來找她聊天,有時候會給她說起宮中最近發生的事,比如太子和皇后的關係又惡化了,等令明卿問及原因時,承棄之又忽然守口如瓶,再不多說一句話。
久而久之,令明卿只是聽他講話,自己說話的頻率越來越少,到最後竟一天都不見得說一句話。
有一日晚間,令明卿抄寫完經書本打算熄燈睡了,沒想到承棄之卻忽然闖了進來,他明顯是喝了酒的,眼睛帶着些紅血絲,滿身酒氣地對着令明卿笑,“玥伽,你不答應和我在一起,讕言也背叛了我,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離開我!”
令明卿本打算熄燈的動作一滯,語氣淡淡道,“穆王爺,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
承棄之手揮了揮,不知怎的,眼前令明卿的臉在晃動,一瞬間后竟然變成了言玥伽的臉,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長街初遇時,那個女子清淺笑道,“玥伽見過二皇子。”
他一步步上前,似是要摸上令明卿的臉頰,“玥伽,玥伽,你回過頭看看我好不好?”
令明卿站在原地始終沒動,眼看着他的手便要撫上來,令明卿終於乾脆利落地擊在了承棄之的後頸部位,承棄之的身子順勢倒了下去。
令明卿的臉色仍然有些淡漠,“穆王爺,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
一模一樣的語氣,一模一樣的話語。
令明卿說了兩遍。
承棄之似乎還沒有完全暈過去,只看着令明卿淡漠的神情,無奈笑了一下,“你不是玥伽,是我看錯了。”
趁着承棄之暈過去的瞬間,令明卿飛身上了屋頂,夜涼如水,天際的星子隱在雲層后,只偶爾閃爍一下。
令明卿沒有絲毫留戀地穿過一道道門,掠過一個個屋頂,直至這時,令明卿才知道承棄之帶她來的地方竟是他在帝京的府邸。
穆王府的那道門檻就在眼前,可是令明卿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微微嘆了口氣,回過身時,看着承棄之正在背後看着她,他身上依舊帶着酒氣,只是眼中卻已清醒,嘴角甚至帶着一絲若無若無的笑意,手緩緩撫上後頸的位置。
“令姑娘好身手。”
言煜並不打算在燕府費多少精力,他知道,燕裴勝最大的籌碼在他掌握的八萬兵權上,按理來說,朝廷派給言煜又十萬兵馬,與燕家的八萬兵力比起來還是佔據一些優勢的,只不過朝廷的兵力實打實算起來只有五萬精兵強將,剩下的五萬都是從宣國各地抓來的充兵人數,不是太過於年老就是太過年幼,總之上不了戰場。
而燕家的八萬兵力不同,燕家所挑選出來的都是強兵中的佼佼者,上了戰場后可以一敵十,若是這樣算下來,其實言煜處於弱勢。
燕裴勝在聽到消息后便派人去調動城外的兵馬,言煜只是看着,並未有任何行動,唯有青龍站在他身後,眼中不知是什麼情緒,只是有些莫名的憐憫。
袁副將的臉上卻是一臉淡漠,眼看着那人帶着兵符前去,又冷眼預見他們的結局。
青龍上前一步,湊近言煜的耳畔問道,“公子,按原計劃行事嗎?”
言煜很久后才傳來一聲“嗯”。
聲音有些飄忽,青龍站立許久,最終離去不語。
燕裴勝此次派去的人是其身邊最為得力的助手,燕裴勝早些時候便囑咐過他,“若是派你去調遣兵力的途中定會遇到言煜的埋伏,你切記學會調虎離山。”
他早已做好了一切準備,卻始終覺得這途中哪裏不太對勁,途中確實有言煜的埋伏不假,只是解決這些人未免太過容易。
只是到底時間緊迫,他沒時間太過思索,眼下最為重要的是調動兵符前去濰城支援。
他步履匆匆到了城外駐守的營帳,將懷裏的兵符親手交給燕裴勝的親信,懷化大將軍一看,立馬整備兵馬準備動身。
懷化大將軍問道,“莫軍師,家主現在還好嗎?”
莫軍師笑道,“一切都好,現在只等你支援了。”
懷化大將軍露出自信一笑,“讓家主放心,只要懷勝軍到了濰城,那麼必保濰城平安。”
莫軍師一笑,心中終於鬆了口氣,“那就好。”
懷化大將軍行動很快,不過一刻鐘便整頓好了所有的軍隊,前往濰城的路上,莫軍師心中不知怎麼又開始不安,這種不安來自他幾次死裏逃生的直覺。
但是自己沒有實際證據,又不好擾亂軍心,只好時刻留意着路上的一切動靜。
懷勝軍路過的一處山路上,青龍和袁副將悄然站立在冊,兩人都沒說話,只等着那機關的觸發。
懷勝軍中,一處不知從哪裏竄出了一群蜜蜂,軍人不怕被蟄,只是這不是作戰現場,懷勝軍中有人自然沒有多上心,只是來回躲着那一群蜜蜂。
一片混亂中,不知誰踩到了一塊小石頭,那人沒怎麼在意,只一腳將那塊石頭踢向更遠處。
就在石頭被踢開的那一瞬間,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陣雷電聲,懷勝軍中懷化大將軍和莫軍師齊齊皺了皺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南多梅雨,但從未有過如此強勁的雷電,這本身就不合理,莫軍師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喃喃出聲,“難道……難道這是殺伐陣?”
懷化大將軍心下着急,不遠處已經有一道雷電劈中了不少人,凡是被劈中的人,無一生存。
莫軍師目光落在天際不斷閃爍而過的雷電之上,“殺伐陣……這怎麼可能,三百多年過去了,從未有人能夠布好殺伐陣。”
懷化大將軍徹底急了,“這殺伐陣到底是什麼?”
莫軍師臉色沉重道,“據我所知,殺伐陣是天上老祖特製的一個陣法,當年是為了幫助宣國度過危難之際,那一個陣法便毀滅了其餘三國整整六萬人。”
懷化大將軍聞言,不禁退後幾步,“這……這怎麼可能?那是天上老祖才會的陣法,如今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去濰城的路上?”
莫軍師忽然臉色煞白,好像一瞬間失去了所有顏色,目光中也帶着幾分絕望,“我知道了,是言煜。”
言煜?
有人顫抖着聲音問道,“是帝京中那個驚才絕艷的言家少主?是江湖中醫藥谷的少谷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