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新郎結婚了,新娘不是我

第110章 新郎結婚了,新娘不是我

言煜和朝陽的成親之日定在了十月的最後一天,雖然有些趕,但是這對於皇家與言家而言顯然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令明卿很是在客棧里過了幾天舒心日子,但不管怎麼說,閑適的日子過完了,總還是要出去面對那些風雨。

好比明天言煜的婚禮。

令明卿窩在床上有些想笑,這算什麼?

新郎結婚了,新娘卻不是我?

宣國的成親習俗是白日裏雙方前去拜見父母,正式的婚禮進行是在晚上的。但這些對於令明卿和司馬離來說卻沒有什麼影響,甚至在夜色的籠罩下,反而便於他們行動。

下午辰時,青龍敲門,隨即帶着一眾侍女進了言煜的房門,言煜明顯不同於往日的不願以及不忿,侍女為他更衣時,他眼角都帶着微微笑意。

司馬離則出現在了那日他遇到令明卿時的那個攤前,皮影戲的攤主仍然在表演節目。

今天他表演的是孫悟空大鬧天宮,他操縱的孫悟空接連翻了好幾個跟頭,引得在場的小孩紛紛拍手叫好。

司馬離感覺很是有趣,站在那裏看了好久。一見此,上前對着他輕輕道,“公子,我們時間緊迫,您看?”

司馬離仍然沒動,只是忽然笑着問道,“你不覺得這個表演很有趣嗎?”

一:……他越來越覺得自己跟不上公子的思路了。

一斟酌着,半晌才道,“是……是很有趣。”

司馬離這才上前一步,對着正在表演的攤主微微一笑,道,“老伯,我能否與您借一步說話?”

客棧內,白琴正在為令明卿更衣,令明卿無奈地看着她走過來走過去,“白琴,今日又不是我去結婚……”

白琴眉一挑,道,“怎麼不是?”

她邊整理邊對着令明卿叭叭講一些婚制的禮儀,令明卿道,“我只是去搞個破壞……”

午時,有宮裏來的嬤嬤問道,“言公子可是準備好了?”

言煜輕輕一笑,對着那嬤嬤道,“準備好了,有勞嬤嬤。”

嬤嬤很是開心,眉眼間儘是滿意的神色,笑道,“郡主和言公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啊,郡主溫柔嫻靜,言公子溫潤如玉,這世上真是再沒有比你們兩個合適的人選了。”

言煜也輕笑着點點頭,對啊對啊,阿卿溫柔嫻靜……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

阿卿明媚強大,我溫潤如玉,這世上真是再沒有比我們兩個合適的人選了。

攤主抬起頭,一眼望進那公子溫和的眼神中,半晌才反應過來,“這位公子,您剛剛說什麼?”

司馬離又把那話重新複述了一遍,那攤主這才點點頭,道,“好好好,等老夫簡單收拾一下攤子。”

司馬離微笑着,一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幫那攤主收拾好了,司馬離上前,微微扶着他,若是司馬離有心,那麼上至皇帝皇后、再至朝中的各位達官顯貴、下至市頭的街邊老百姓,他都能有之有共同話題可以聊。

好比現在,司馬離便將那老者的家庭情況、收入幾何等等全部都打聽清楚了,好似許久沒人與那老者如此促膝暢聊了,那老者由司馬離扶着明顯很高興,只恨不得將他認為自己的兒子。

暢聊過後,司馬離輕輕啟唇道,“眼下唯有一件事需要您幫助。”

老者一驚,這位公子一看就是那些世家貴族中的公子,身份顯貴的很,他剛剛雖那樣說,但是心中也清楚,只是為了緩解初識尷尬的氣氛罷了,哪兒還能真當真呢?

只不過眼下他竟說需要自己的幫助,那老者倒開始真正的好奇了,到底是什麼事才需要自己這街邊賣藝之人的幫助?

令明卿從客棧內走出,這是她第一次以自己真正的面貌行走在帝京的街上,之前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總是將自己的面部稍作修改。

她的易容是從白棋那裏學來的,雖然只有區區兩筆,但那已足夠令明卿將自己的真正面貌隱藏起來了。

眼下臉上輕施粉黛,頭髮也被白琴用一隻白玉簪子輕輕盤起,她身上的裝飾極少,仔細看去,也不過頭上的一隻白玉簪子以及耳邊的一對白玉耳飾。

那對耳飾是在東海時,言煜親自用他送給令明卿的那隻裝有藥丸的白玉瓶子做的,言煜做的,自然是最好的。

那對耳飾上的玉雖只有一點,但是戴上它的人只要微微一走動,那對耳飾便隨即搖動,微微玉光印在臉頰上,襯得整個人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不食人間煙火。

午時三刻,言煜已經上了馬車往皇宮走去。

此次婚宴,得皇帝批准,又因朝陽郡主身份尊貴,所以特意破格允許在宮中舉辦。

婚宴的盛大自然不用多說,一直從言家往皇宮的那個方向走去,街邊都被掛上了紅紅的燈籠,燈籠雖不大,但卻非常精緻小巧。

看得出是花費了很多心思的。

宮內,朝陽的閨房中,有宮女步履匆匆地走進房中,對着銅鏡前正在描眉的人輕輕道,“郡主,蘇嬤嬤傳來口信說,言公子已經在來宮裏的路上了。”

朝陽一喜,問道,“真的嗎?”

那宮女輕笑着,“自然是真的,難道郡主不信奴婢嗎?”

朝陽轉過頭去,對着那宮女道,“你我自是信的,只是……”

未免有幾分不真實感。

不久前,乾清殿門口一遇,她便深深被那個舉手投足間優雅溫柔的男子所吸引,只是當時他的目光只落在自己身上一瞬間。

那一瞬間被她後來細細回憶過無數回,細細回味他眉眼間的清淺笑意,無數次想起他揮手間自帶的優雅與恣意。

那樣的男子她此生只遇到那一個。

於是,無數次於午夜夢回之際想着他,繼而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到最後已隱隱生成了執念。

她這一生,只要他。

於是有了昭思宴前的那一次“偶遇”,有了她羞澀婉轉的那一聲“言公子”。

她設計他來到那裏更衣,引誘他隱隱看到自己的身子,然後再去陛下面前哭一回,這門親事便這樣定了下來。

她沒想過事情進展的會如此順利,甚至不用自己再動手便等來了那一紙婚約。

與她而言,內心自然是高興的,高興到前幾個日夜每每思索到此事時,嘴角都帶着微微笑意。

她也曾不安過,想着這是不是言煜的權益之計,可是前面全都風平浪靜,甚至沒有一絲波瀾,到了眼下,拜堂在即,他便是有再大的本領,想來也不會翻出什麼浪花罷。

司馬離依舊是那般輕輕笑着,“這位老伯,您不用擔心,我不會讓您去殺人放火,也不會讓您去幹人頭落地的事情。”

攤主聞言,這才將心放在了肚子裏,“那到底是什麼事呢?”

司馬離將目光落在皇宮的方向,笑意溫和,“我想讓您在一個地方表演一出狸貓換太子。”

攤主終於笑了,“狸貓換太子這齣戲我表演過很多回,便是到了皇帝老兒面前都不會手抖,這位公子可是為家中女眷請來老夫去表演?”

司馬離回過頭來,輕輕注視着他道,“不,是去宮中表演。”

令明卿踏進馬車,這次的車夫是白琴。前去宮裏不宜帶太多人,反正去了也會被禁衛軍攔在門外,所以令明卿只帶了白琴一個人。

白琴將馬車停在宮門口的那一刻,正好看到新郎官的車輦駛進宮門,白琴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一聲,令明卿立馬問道,“怎麼了?”

白琴道,“令主稍等一下,宮門口現在好多人,您先在馬車裏坐一會兒,等人少了我再喊您。”

令明卿掀開馬車上的帘子向外望了一眼,正巧看到言煜進宮的那一幕。

白琴掩面,怎麼辦?好像弄巧成拙了。

令明卿倒是沒怎麼生氣,只緩緩勾勒起一抹笑意,她將帘子放下來,重新回了馬車內。

青龍自從看到令明卿的馬車后就一直在惴惴不安,當看到令明卿望過來的那一瞬間,心簡直要提到了嗓子眼附近。

還好少主並未向外看去……

等等!

怎麼好像不太對勁?

少主你嘴角的那一抹笑意是怎麼回事?

令明卿一進宮,便有人向著朝陽的閨房跑去通報,彼時朝陽正在描唇,她看着銅鏡中唇角艷麗的自己,心中忽然升起一抹自得。

言煜那般對你好,可以依舊不會娶你不是嗎?

我便是要你看看,你愛的那個男子是如何背叛你,乃至拋棄你,最後迎娶了別的女子,想必那樣的感受肯定很好吧?

她身後,蘇嬤嬤拿起一隻步釵,對着前來通報的那個宮女淡淡道,“繼續給我盯着她,若是有任何不異舉動,先行拿下。”

那名宮女道了聲“是”,便退下了。

蘇嬤嬤回過頭,對着朝陽道,“雖然事情接近尾聲,料想他們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但是我們依舊要防,成事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朝陽轉過身,對着她嫣然一笑,隨即道,“蘇嬤嬤,朝陽知道啦。”

蘇嬤嬤浮起一抹無奈,但是其中的寵溺和疼愛卻是怎麼都藏不住。

這是景王妃當年唯一的女兒,老身便是捨棄了這條命,也要為她達成所願!

言煜進宮后,並未前往朝陽的謫鳳閣,宮中禮儀很多,這其中又摻雜了每一方的禮儀衝突,他必得千萬小心,才能配合宮外的司馬離完成這步最為艱難的路。

謫鳳閣中,皇帝和皇后依次抵達,朝陽早已換好了喜服,看到皇帝和皇後來了,顯然很是開心。

皇帝面色帶着些許欣慰和憐愛,相反皇后的神情就淡了很多,只賜給朝陽一對白玉鐲子。

“這對白玉鐲子是當年太後送給皇上和本宮的,這麼多年來,本宮一直沒捨得拿出來戴,眼下我將它送給你與言煜,希望你們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朝陽笑着手下,並叩謝皇後娘娘大恩。

場面很是和諧美好。

言煜到的時候,便看到了這樣一幅場面,每個人都在笑,但每個人笑的神情卻又不一樣。

皇帝看到言煜前來,笑着打趣道,“新郎官這是等不及了嗎?眼下竟這樣急匆匆地趕來了。”

言煜行了個禮,倒也沒拘束,“陛下這話真是折煞微臣了,這不是聽到這邊其樂融融的笑意,所以忍不住過來看看嗎?”

皇帝接着笑道,“怕是等不及要來看看朝陽吧?”

朝陽往言煜身上看了一眼,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了幾分嬌羞,眾人一瞧,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意。

唯有言煜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落在朝陽身上。

吉時很快便到了,宮裏的禮儀嬤嬤催促着言煜離開,又將朝陽送入謫鳳閣中,皇帝和皇后先後離開了謫鳳閣往萬安宮走去。

言煜接到朝陽后便要前往萬安宮來向皇帝和皇后請安。

皇帝膝下少女,朝陽剛剛認回來,所以很得皇帝的寵愛,皇帝甚至宣召六宮,讓朝陽的出嫁禮按公主的來算,這對於一個郡主來說便是天大的榮幸。

相比於同行人的熱鬧,言煜作為準新郎卻在這其中顯得尤為淡定和冷靜,好似即將要成親的人不是他一般。

眾人吵着鬧着將朝陽從謫鳳閣里接了出來,隨即又吹吹打打地向萬安宮走去。

皇帝皇后以及一眾賓客眼下都在萬安宮內等着新人的到來,令明卿也頗有興趣地等着言煜帶着他的“新娘”走來。

此刻,宮門口,司馬離正帶着那攤主入宮,司馬離作為司馬家族的少主,禁衛軍自然也是常見,但是他們並不認識司馬離身後的攤主,於是一時之間也不禁犯了難。

按理來說,司馬離想要進去很容易,但是宮內管理很是嚴格,若是讓老百姓進去,再萬一發生個什麼意外,那麼當天當值的禁衛軍怕是都要掉腦袋。

司馬離笑道,“言少主與朝陽郡主的婚禮,在下特意找了京城中最為地道的皮影戲表演來為此助助興,眼下你是要攔着本公子不讓進去道喜嗎?”

禁衛軍首領抱了抱拳,臉上帶着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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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似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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