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結盟
顧羅敷心想真是天助我也。
不疾不徐，雍容優雅地走到老夫人身後。
跪在老夫人身後就開始為她揉捏肩膀，敲打後背。
“老夫人，力道如何？”
“還行吧。”
老夫人懶懶敷衍說了三個字，便繼續不發一言。手下一串金絲楠紫檀念珠不停撥動，手下速度時快時慢，胸口起伏忽高忽低。
顧羅敷知道，老夫人顯然是憋了一肚子氣來的。
再抬眸看看平越公主意氣風發，言笑晏晏坐在主位。與儲定邊細碎耳語，一派夫妻恩愛，琴瑟合鳴的景象。
顧羅敷心底不住地搖頭，若真是恩愛，何必宣之於眾。
那儲定邊是個騷包、拋貨。但平越公主顯然不是個戀愛腦，傻白甜。
這般做派……顧羅敷一個轉念，眸光落在老夫人的頭頂。
果然，是為了氣死老夫人。
顧羅敷心底嘆息，眼前所謂的老夫人其實放現在社會年紀也不大。
不過四十多歲，可如今，花白了頭髮，氣出了皺紋，還給自己憋了一身病出來的。
先摸摸性子，若真的好相與。
將老夫人收入自己麾下不是夢。
顧羅敷突然用力，收重了一下。
老夫人吃痛，眉頭一蹙，壓低了聲音呵斥道：“你作甚？”
“妾身方才走神，手下失了輕重。老夫人饒恕！”身子匍匐在地上，顫顫巍巍，似是十分驚恐。
這時，老夫人才看了一眼她。想起這不是隨便的奴婢，而是當今聖上賜給自己兒子的貴妾。
“之前沒有仔細瞧過你，只聽過些許你的流言。倒是與傳言大不一樣，傳言你嬌慣跋扈，為人乖張。若真是乖張，怎會為我一個老太婆捏肩捶背。”語氣微微落寞。
老夫人眸光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兒子，儲定邊。滿心滿眼都是平越公主。
或是早就將自己這個老太婆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別捏肩捶背了，本不是你該做的事情。”老夫人吩咐下人拿了蒲團讓顧羅敷坐在自己身側。
“是。”
顧羅敷遵命，她早就腰膝酸軟，手臂發麻。
舒舒坦坦坐在老夫人身旁。顧羅敷便找話題與老夫人攀談起來。
“老夫人，您身上有一顧淡雅香氣，奴婢十分喜歡吶。有一股奴婢娘親身上的味道。”顧羅敷輕輕嗅了嗅，笑着說道。
老夫人聽她一說，也湊近聞了聞。自己倒是不覺得，卻平白對眼前的顧羅敷多了幾分好感。
“你上次回家，你母親還好嗎？我倒是許久不見她了。“老夫人似是回想起過往，微微嘆了一口氣。
“我阿娘一切都好，這次回來還讓我替她問候您。只是聽下人說您一直在清心堂吃齋念佛，不願人去打擾，也因此沒有去探望。”顧羅敷略帶歉意。
“吃齋念佛？不願被人打擾？”聽到這話，老夫人胸口起伏越發大，面上剛有的一些好顏色瞬間煙消雲散。
“你是貴妾，皇上欽賜。本是要讓你做平妻，是有人從中作梗，你也沒必要去怕別人。日後也不要老夫人老夫人喊，稱呼母親便是。我一人在清心堂無聊，你若是想來便來陪我解解悶。”
老夫人這樣說，瞬間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顧羅敷急忙點頭，“那過幾日我去看望母親，到時做一些趁手的糕點帶給您。”
“你一個大家閨秀還會做糕點？倒是讓我沒意料到。”老夫人略有詫異，笑道。
兩人言笑晏晏，好不開心。
平越餘光一直未曾離開兩人，雖面上不動聲色。只是眸底再無笑意。
儲定邊倒是神經大條，什麼都沒發現。
一場生日宴結束，快散場時，顧羅敷讓芳悅將自己的禮物送去給儲定邊。自己送老夫人回去。
芳悅捧着禮盒去送。
卻被公主身邊的女官廣鴛攔住了。
“交給我就行。”廣鴛伸手去接，面上冷冰冰。
“小姐說讓奴婢親手交給侯爺。”芳悅將手迅速縮回去，面上都是戒備。
“隨你，侯爺不缺這一份半分的東西。”
說完，冷冷轉身，不留絲毫餘地給芳悅。只留下芳悅一人站在門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後無奈之下，只能將盒子放在侯爺書房門前。
顧羅敷送老夫人回去之後，夜已經很深了。
從清心堂出來，她蒙了。不認識路……
這可怎麼辦？
約莫記得之前錫媽媽給自己畫的分佈圖，顧羅敷提着燈籠走到後花園。
剛進花園，就聽到悉悉嗦嗦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花叢里動。
顧羅敷一瞬間，心跳竄到嗓子眼。
難道自己會遇到刺客？
後悔沒有做好功課，應該知道儲定邊有哪些仇人，若是被尋仇的不小心結果了。自己古代游只玩了不到一個月，也太過憋屈了吧。
心下又是害怕，又是咒罵。
走走停停，又聽聽。
突然，花園前出現一個身影，與自己差不多高，頭戴烏黑斗篷，一身黑衣。活脫脫就是刺客啊！
顧羅敷見狀，急急上前一步，不等那人反應便跪在地上。
“好漢饒命！”
那人一愣，身體抽搐了一下。
“我不是刺客，只是迷路了。”
一聽迷路了，顧羅敷急忙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
“早說啊，你一直跟着我吧。嚇死個人，不過我也幫不到你，我也迷路了。你我不同路，各走各的吧。”說完拍拍那人肩膀，轉身就走。
之間黑斗篷男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輕聲說：“我們同路。”
顧羅敷一愣，心底疑惑。
“你如何知道我去哪裏？”
眉頭一皺，手裝作不經意地抓撓頭髮，卻是伺機要拽下發簪，自保！
“雲聽苑，你住在那裏。”斗篷男嘆了一口氣，然後取下自己頭上的遮擋。
今夜月光稀薄，只能勉強照清地上的石子路。卻在男子取下面罩的瞬間，烏雲散去，月光傾瀉而下。
顧羅敷眯了眯眼睛，仔細瞅了瞅。又仔細想了想。
腦海中浮現出了兩個字：沈熙。
但是脫口而出的卻是：“阿熙。”
“阿敷。”
沈熙喊了一聲，飽含着無數情緒。
顧羅敷瞬間一個激靈，難道自己沒有當貴妾之前和這個沈熙有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