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想開
楊忠失魂落魄回了屋，比起往日還能收到書信，還能滿懷凌雲壯志去看書想參加科舉，如今，他只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狠狠地捏着自己，才從牛角尖里鑽出來。
鐵杵磨成針，他有什麼不可能，十六歲，他楊忠未來還有無限可能。縱是不能拜官於朝，便創造朝野能才又如何！
冷靜，冷靜。如今越靠近雲勝，越適得其反。
若就此下去了，倒還如了雲勝的意又讓自己委屈。誰還不是心機男，惡毒夫了。自古女子謀划嫁給如意郎君，他如今走投無路便當自己是女子，不僅得操持的婚禮大辦，還得讓雲勝對自己收心！
捏了捏拳頭，沒錯了！
次日楊忠沒去找雲勝，卻是隔了功夫讓人遞了單子給雲勝。
托的是老太君那邊送來的得力助手，一個穩妥老實的嬤嬤。
她領着令到雲勝這裏來，請示雲勝:“將軍，阿忠夫君想吃轉樓那處的蜜餞糕點，敢問，將軍，買否。”
“他若想吃，口腹之慾，買給他便是。”
雲勝不操心這些，不過是力所能及，有何不可。
卻不想楊忠進來了，穿了素衣:“將軍可否回來時帶給我。”
“好。”雲勝出去辦事，到傍晚才回來，路過時總覺得有什麼忘了，走到家門才記起蜜餞糕點，忙跑去買，看着已經閉門的店鋪，有些自責。
走到楊忠門口，最終敲了門:“你不必出來，我今日回來晚些，店鋪已經關門了。你……”
“那將軍明日再買。”說罷門前的影子沒了，連雲勝說給你銀子或者下人買去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雲勝次日依舊有事忙，讓人給楊忠買了，可卻出現在自己桌子上，還配了茶。
雲勝也餓了，就拿來吃了，別說，真的挺好吃的。
接連幾日回來都有零食糕點熱茶，還有牛肉和酒，雲勝吃着花生豆笑了笑:“還，挺有人氣的嘛。”
舔了舔唇角的鹽粒，次日特地親自去街上給楊忠買來他要吃的東西。
到楊忠屋子裏坐會兒，發現他這幾日並沒有懈怠，反而練習字畫，學習古籍，很是用功。
幫忙收拾了起來，雲勝把吃食擺在桌子上:“你嘗嘗，這梅子蜜餞，可好吃了。”
“我在軍中，從未嘗過。”說著雲勝自己就吃了。
楊忠坐下，雲勝只好自己和他找話:“你這幾日勤學苦讀可是有想什麼出路。”
“有的。”
雲勝剛想聽聽，但楊忠說:“不想告訴將軍。”
“……”雲勝吃着蜜餞，楊忠問“不是給我買的。”
“啊！”
“那將軍吃什麼吃。”
“……”男人心，海底針。她真想問問兄弟們，你們男人都這麼喜怒無常嗎？雲勝一時忘本“不是，這本來就是我買來的，你是我府上的，府上又不缺這點吃。你要想吃我再買給你就是。”
“那我想吃清風樓的梅花糕，將軍買么？現在……正好當著午茶吃。”
“買就買！”雲勝拿了一把梅子出去，楊忠笑了笑。嬤嬤從門口進來“公子明明心繫將軍為何不軟着些。”
“呵！你不懂！雲勝不同旁人。她很摳門，成婚居然要小辦，明明幾十萬兩銀子也是拿的出來的。她喜歡奔波，卻從來不曾想問自己想要什麼。不過是這蜜餞，她卻新奇的很。她以往刀口上過慣了，要想普普通通柴米油鹽的，總要有個人引渡的。”
“公子心思細膩，我不懂，將軍不會辜負這片好心的。將軍就是面冷心熱，旁人的好都記得。”
楊忠點頭，卻沒想到雲勝這趟出去買茶點竟然逛到下午落日時分才回來。
期間談下了一個鋪子，做了一筆倒手的買賣賺了一百兩銀子。
回來的時候，抱着堅果啥的。還給楊忠買了一隻烤兔子:“楊忠你快點吃，我特地多花了銀兩讓店家等我的，熱乎着呢。這兔子可香了。”
“還有這個，牛肉乾，別說竟然五十六兩銀子一斤，挺貴的。但是……特別好吃。你趕緊嘗嘗。”
“哦，對了，我看你喜歡字畫，給你開了個鋪子，賣賣書什麼的。”雲勝把楔子給他拿出來放桌上。
楊忠不敢問將軍這是做什麼，只是吃着烤兔子:“嗯，好吃，你也吃。”
“啊……”雲勝張嘴，楊忠卻當著她的面吧兔腿啃了。
另外整隻已經被他護在懷裏了。雲勝飯量大，此刻也想吃些。
伸出手要拿，楊忠卻躲，她還就不信了。
楊忠舉着兔子亂跑，最後摔地上了。楊忠忙心疼，雲勝自責，要不是自己追就不會跌地上了:“不急不急，我讓廚房做菜。”
“廚房裏熱了肘子，就是……會不會油膩。”
“不會，我最喜歡。”
飯菜端上來，雲勝沒想到還有酸菜土豆燉粉條子，吃了兩大碗，夾着紅燒肉，別提多香了。
楊忠見了想藉機行事。卻沒想到嬤嬤更會臉色:“東西奴婢們撤下去就行了，將軍和公子早點歇了吧。”
唉？門已經被嬤嬤給關了，雲勝不自在，摸了摸滿嘴的油，楊忠笑了笑:“我是不嫌棄你的。”
“我得洗臉漱口。”
雲勝用濃茶漱口，牙刷刷了牙齒后，沖洗一番才坐下。
夜色還長，楊忠不知道看書要到什麼時候，就他這一小張床也不夠人睡啊。
雲勝咳了咳:“還看書呢。”
楊忠揉了揉眼睛，雲勝忙給他遞水洗過得面巾:“擦擦吧，累着睡覺不好，第二天沒精神。”
“我倒想有精神，怕將軍又同我掃興。”
“……”雲勝寬衣裏面去睡，楊忠穿着睡衣躺下。雲勝撐起手臂“你說，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你又沒見過我。你成婚與我，會後悔么？”
“將軍，婚姻是每一個人的劫數，沒有誰可以一帆風順，稱心如意。不過我就好了，我稱心如意，將軍你，勉勉強強。”
雲勝笑了笑，趴下睡了。第二天抱在一起，雲勝腿還在楊忠身上壓着。楊忠抱着埋在她懷裏，也是不規矩着。門外伺候的人早就等下了，雲勝和楊忠都有作息規律，可此刻有點想賴床了。
雲勝清醒伸懶腰:“從未睡過如此舒服的覺。”
“將軍今晚還來嗎。”
“這話多見外，自然點。”雲勝穿起衣服趕緊跑，然後忐忑不安的面見祖母。抱着茶杯的手忐忑發抖，看着祖母似笑非笑的深情吞了口水:“祖母莫笑話我。我就是不如女子，更不如男子，我都不懂害臊。可前幾日裏吧，我也想着湊合，如今看來，他心裏還是有我的，人最重要的是知福。外孫女，也是想珍惜這段緣分。”
“你怎麼，突然就想開了。”
“你怎麼突然就想開了。”記住外婆這句話，悲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