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軒轅謹的馬車駛出去沒多久，鳳嫣說：“其實你應該留下那些吃食的。”

說到吃食，軒轅謹這才覺得肚子在咕咕叫。來了游牧族后，只在蒙力克處喝了幾杯奶茶，別說梳洗，肉都沒吃上一口。

軒轅謹嘆了一口氣說：“走得太急，倒真是忘了，你餓了么？”

鳳嫣搖了搖頭，說：“我不餓。只是去大金國需歷時三天，這三天的吃食怎麼辦？”

軒轅謹說：“待出了這一段騎着虎四過去，會快很多。餓了也不怕，虎四它們是捕獵高手，草原上肥兔子多得很，到時打到兔子烤給你吃。”

鳳嫣抿着嘴笑了笑說：“你會烤么？”

軒轅謹故作驚訝地說：“我不會，不是還有你么？”

鳳嫣哈哈大笑起來，說：“我烤的你敢吃？”

軒轅謹皺着眉，為難地說：“敢是敢，就是怕難以下咽。”

鳳嫣佯裝生氣地說：“哼，就知道你嘴叼。”

軒轅謹哈哈大笑，說：“只要你做的，再難吃我也會把它吃下去。”

軒轅謹說完，突然臉色變了變，說：“你之前在天宮經常做的餅乾，也不曾拿給我嘗上一嘗。”

鳳嫣翻了個白眼，說：“你堂堂一個天帝，不食人間五穀，吃什麼餅乾。”

軒轅謹沒好氣地說：：“你做的，我當然要嘗上一嘗。”

鳳嫣頓了頓，說：：“末央做的花糕也好吃得很。”

軒轅謹一噎，然後陷入長久的沉默當中。

軒轅謹不說話，鳳嫣也不知該如何打破沉默。馬車內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氣氛尷尬得很。

鳳嫣不想看到軒轅謹有些黑沉的臉，把頭伸出了馬車窗外，看着虎四依然不肯定坐到馬車上，邁着兩條腿一路跟隨着馬車飛奔着。

鳳嫣看到虎四滿頭大汗的樣子，不解地問：“你不累嗎？”

虎四邊跑邊說：“兩條腿跑起來確實有些累。”

鳳嫣又說：“那你為何不上馬車？”

虎四想了想，覺得這樣跑下去遲早得把自己累死，還是先上車忍一下。

誰知軒轅謹把鳳嫣一拉，拉到自己的懷裏，說：“我想明白了。”

然後又對虎四說：“你坐到前頭去。”

正準備跳上來的虎四，只好乖乖的跑到馬車前頭，和車夫坐到一起。

鳳嫣看着一臉嚴肅的軒轅謹，說：“你想明白何事？”然後又扭了扭身子，說：“這樣說話不自在，你放開我。”

軒轅謹不但不放開她，還把她摟得更緊，說：“我喜歡你待在我身邊，你如若不喜歡皇宮的生活，我們便去尋一處靈山，做一對神仙眷侶。”

鳳嫣被嚇得一頭撞到茶台上，痛得兩眼淚汪汪，摸着額頭說：“你難道被魔附體了？”

“什麼魔附體？你以為我是胡言亂語？”軒轅謹敲了一下鳳嫣的額頭說：“整天胡思亂想什麼。”

“不然，你為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你的身份註定不可能會過上這種平凡的日子，又何苦自欺人？”鳳嫣苦笑着說。

“你不相我？”軒轅謹不可置信地看着鳳嫣，說：“我說得出必定能做得到，管它什麼天下蒼生，我只想為自己好好活一次。”

鳳嫣突然一推開軒轅謹，坐了起來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天下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想說什麼？”軒轅謹裝糊塗。

“我，到底是什麼？”鳳嫣定定地看着軒轅謹，一臉的認真和嚴肅。

萬年神色不變的軒轅謹，竟有些慌亂，說：“你還能是什麼？你就是鳳凰神女。”

鳳嫣卻忽然笑了，用手捧着軒轅的臉說：“你看着我的眼神再說一次？”

軒轅謹別開臉，說：“你就是鳳凰神女！”

鳳嫣放開軒轅謹的臉，說：“你連撤謊都不會，又何苦騙我？”

軒轅謹不說話。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鳳嫣輕輕地嘆了口氣，說：“前世，我將清樂殿的上古書籍全都翻遍，只有一個可能性，我就是你父神被困於蛋中，用來裝你父神的怨氣、怒氣、一切邪氣的容石，也就是世人所說的天魔石！”

軒轅謹顯然吃了一驚，沒想這個都被她猜到了。

鳳嫣又說：“而你則是裝你父神的喜、樂等一切正氣的天音石，你父神開了天地后，本應要將天魔石毀去，你卻用盡一切神力將我頂出蛋內。這是你第一次救我。我飛出蛋殼之後，帶走了一切邪氣。所以魔祖應該是我帶走的邪氣中的一縷，而不是我被他帶走。”

軒轅謹的臉色白了幾分，他不明白鳳嫣為何能猜得到這一切，僅僅是因為看了幾本上書籍嗎？

“我說得對嗎？”鳳嫣輕輕地問。

軒轅謹白着臉點了點頭。

“因為我沉入天之涯的深淵，你父神一時無處尋覓，便讓我逃了過去。萬萬年以後，天之涯漸漸因我成了魔域，而我身上的魔氣形成了一個魔物，那就是魔祖。”鳳嫣輕輕吐了一口氣，接著說：“魔祖從深淵出來后，把我也帶了出來。我身上的妖邪之氣雖然被魔祖吸盡，可是還是改變不了我其實就是魔祖之祖的事實。”

軒轅謹緊握着的雙手，骨節發白，正想說話，鳳嫣說：“你先不要說話，讓我把話說完，我怕我這次不它說完，以後再也沒有說起的勇氣。”

軒轅謹只好硬生生將到了嘴巴的話吞了下去，喉嚨上下翻滾着。

鳳嫣說：“每個人的命運其實早就註定了。你成了你父神的義子，在盤古神的幫助下，你開闢了一方神域，成了天帝，救天下萬民於水火之中。而我幾十萬年來，就一直躺在爛泥巴里，將天之涯變成魔域，魔氣衝天，為禍人間。”

軒轅謹艱難地開口道：“你只是一塊石頭而己，黑與白，好與壞並不是你能選擇的。”

“這就是你寧願耗盡神力救我的原因么？”鳳嫣低着頭，胸口悶痛得厲害。

本來三界無敵的人，如今神力幾乎耗盡，還要歷經凡塵輪迴之苦才能魂魄歸位，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軒轅謹緊握着的手慢慢鬆開，神色淡然的看着鳳嫣，說：“是的，這就是我寧願耗盡神力，甚至不惜違返天地規則救你的原因，我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