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聽見了嗎？
【客人】還未到來，遵循因果定論的話，那麼結果之下的因緣——對於自己，依舊是不可逃避的必要的等待中。
一個契機，像是魔怔的向前伸手。
本以為不受束縛，自由的在空中滑翔，最終同樣自由的選擇落點的手——觸碰到了，冰冷？不，比凝滯的像是久未通風的空氣，比早就壓抑着卻實際沮喪不已的內心而言，阻隔和劃分兩個空間的【標記】反倒溫暖太多才對。
狹小的空間，並沒有一般意義上認定的灰暗色彩，暖色調的黃暈從高處的寸許窗沿落下，從所處的地理位置而言，可以清楚的認知到那不是陽光，更像是人工處理的結果——但同樣的是那一顆被【溫暖】着的心。
與其說是觀察，更貼切的說是——整備心情！明明已經不需要了，但依舊像是第一次見面時那樣，不過，這也是當然的吧，作為辯護律師卻從未了解當事人的我，這是當然的吧！
東京地方法院地下室的會面室，來到這裏的理由——只有在這裏才能和被告宇佐美談話。
橫隔的壓力克板是能清晰的映照狹小的空間的兩方的，所以說，視角之所以【模糊】的理由，只是自己取下了眼鏡。
“······”
沉默嗎？這可不行！比起讓沉默無聲蔓延，無用的愧疚隨意積攢，片刻的懊悔偶有時間就跳出來。
好吧。
不能讓當事人，讓還未醒轉睡意的他，自認為還坐在法庭之上的他，說不出口【謊言】亦或【真實】的他——難堪。
無關緊要的事情就放棄吧，早已決定的事情才更重要。
先開口的人，可是我才對！
“首先是【抱歉】。”
對他而言，或者對除開自己而言的任何~或許是大多數人來說。不能理解的句子，不，是詞語？還是字？總之，不能理解吧！
“然後，在我說完之前，請別打斷我。”
話還沒有說完！像是這樣【溫柔】的警告，卻先發制人。
“我是不會放棄的。”——有好好的將一直低垂的頭抬起。
“所以說，我是不會放棄的。”
重複一遍的話語，盯着對方的眼睛，像是要印刻一般的【刺】去。
“沒有任何餘地考慮到當事人的想法，沒有試圖和你協商過後就得出結論，只憑我一個人的想法就擅自做主，畢竟我做了【任性】的事，所以，我首先需要道歉，這是當然的。”
“然後，才是。”
雖然是道歉，但只是單方面的，因此並不需要答覆。
“我已經決定好了，我會堅持【無罪訴訟】，至於理由······”
像是認真的考慮了一會兒。
“我不認為你犯罪了，這是直覺！”也是第一個理由。
“然後，我不習慣【輸】！”這是真心，更是第二個理由。
“最後，我不討厭被欺騙，但並不代表我喜歡被利用。”第三個也是最後的理由。
“以上，我說完了，然後。”
一邊說著，慣用手外伸已經碰觸到了必要的【裝飾品】。
“由衷的期待下次見面。”
說著離別時的話語，禮貌的起身，以及一番精緻的舉止之後，映照在另一端的視野中的，是熟悉的妃英理律師，以及她再度【上鎖】的心靈之窗。
微微躬身，轉體，踏步離開，一氣呵成的動作之下。
當背影消失，當不需要【關心】的門自然合攏，當一切塵埃落定，像是那個人自始至終從未出現的現在。
才恍然大悟的一件事。
像是第一次【見面】那樣，但終究不是第一次。
因此，這並不是【會面】，而是。
面對暫時不利的境況，處於弱小一方的妃英理作為【律師】的宣戰！
······
人總是習慣從經歷中得到結論，簡單來說，就是所謂的【收穫】。
因此，從這一次的做法中，妃英理得到的收穫就是。
首先，比起佩戴【清晰世界】的眼鏡，【模糊視界】的眼睛，偶爾更能看清重要的事物。
“請在這裏簽字。”
雖然在會面室和宇佐美先生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探望完之後需要在相應的文件上簽名早就已經是固定的手續。
視野下意識囊括身前鋪開的文案，準備順暢下筆的同時，腦海中自動浮現出的想法卻是。
有人說，戴眼鏡會使人智慧，目光敏銳，也有人說，不戴眼鏡會讓某些人稍顯面目可憎，眼神迷離。
總而言之就是，【都有好處】！——至少，用於宣戰來說，不戴眼鏡更好一些，不是嗎？
這就是第二個收······？！
記憶里，雖然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那個人是姓【五十嵐】對吧？然後是~
沒錯，眼睛所真正看到的，大部分情況總是真實。
果然，對於近視眼，一般還是戴眼鏡比較好——這就是第三個也是最後，最大的【收穫】。
······
“等很久了。”
“沒有。”
嘴裏說著自己也不相信的謊言，刻意將【埋怨】表現在臉上的鏡，突然像是從眼前的女性身上發現了什麼。
“看來，一切都很順利？！”
“···什麼意思？”
“你看上去心情不錯。”
“哦，是嗎？——竟然被你看出來了。”
奇怪！嘴角勾起笑容的妃英理，並沒有按照預想中一般給出否認的答案，表示肯定答覆的她搶先男人一步走進電梯。
然後，按下了關閉電梯門的按鈕。
“怎麼，這麼著急和我共進午餐？”
在電梯關門的最後一瞬間，身材瘦長的鏡才有所動作，堪堪走進了電梯，嘴裏調侃不斷的他，伸手摸了摸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
“如果可以，我更喜歡自己一個人。”
“那可真是抱歉，我大部分情況，都更喜歡兩個人。”
像是一點都不清楚對方語意的鏡。
“對了，既然妃律師你心情這麼好，難道是想到什麼贏下庭審的辦法嗎？
“怎麼，你是在為九條檢察官收集情報？、”
“怎麼會？只是好奇罷了。”
“是嗎？那就老實告訴你吧，什麼都沒有哦。”
“沒有？”
“到了。”
因為處在地下樓層，需要上行的樓層數本來就不多，因此，算得上是秒速抵達的電梯，真是不合時宜的又一次掐斷了話題。
“不過。”
“倒是有發現一些有趣的事情。”
率先加速的拉開了距離，似乎不想讓某個人聽到的呢喃，或許會被時而捲動的風兒吹散，但也偶爾可能會被傳遞。
一前一後，錯開的身影。
愛笑和不愛笑的兩人都展露出的笑容。
“是，有趣的事情。”
那麼，他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