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膽子要大，臉皮要厚
“送……錢？”陸家福一愣。
其實不僅陸家福愣了，在場的其他的人也都愣了。
季曉曉搓了搓鼻子笑了笑，然後又看向了陸家福，“大伯，你也肯定是來送錢的對不對？”
“送什麼錢？”吳萍這會反應過來了，“我自己都沒錢。”
她可是來要錢的，可是現在老二沒了工作，這還能要得到錢嗎？
季曉曉這小丫頭，怎麼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是李秀說的？
陸家福也猛然驚醒，面對季曉曉那白凈小臉上一臉天真的神色，說話都結巴了起來，“這……這……老二，大哥我也不容易，我……”
陸家添的腦中還有些亂，但清楚他媽和大哥肯定不會是來送錢的，也就是自己女兒……
想到這裏，他嘆了口氣，“媽，這錢……”
“我沒錢。”吳萍皺着眉說了三個字，“我來這裏就是提醒你，每個月的生活費你照常要給我，我要回去洗碗了。”
說完，疑惑地看了一眼季曉曉，人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陸家福站立了兩秒，“老二，我也回去了，你大嫂不見我，肯定以為我去賭博了。”
兩母子來得匆匆，去得更匆匆，顯然是真怕陸家添說要錢。
陸家添看着門外消失的影子，深吸了口氣，才坐回了椅子。
李秀本來心裏也氣憤，可此時此刻卻隱約有些高興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女兒的腦袋，“曉曉，我們吃飯了。”
“曉曉，你……”陸家添想說點什麼，李秀直接一個眼神瞪了過去，“陸家添，你要敢罵我們曉曉，我就和你沒完。”
“阿秀，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怎麼可能罵曉曉呢。”陸家添一聽，頓時哭笑不得。
“對啊，媽，爸為什麼要罵我，剛才我說錯什麼話了嗎？”季曉曉一臉無辜地問。
她不可能按照先前季曉曉那種膽小怕見人的方式來活，或許吳萍和陸家福兩人回去之後都會奇怪她的變化，但是，那又如何？
“沒說錯沒說錯，我們曉曉說的對，你吳奶奶啊不是來‘要錢’的，而是來‘送錢’的。”
要錢和送錢兩個字，李秀故意加重了語氣。
“要錢的？可吳奶奶昨天不是從我們家裏拿走了五十塊錢嗎？上次又拿走了一百……總共加起來一百五了。”季曉曉說得不動聲色，實際上卻是看她爸臉上的神色。
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他爸是孝順，可看起來也不是什麼愚孝，剛才吳萍和陸家福兩人說的話，可不是聽過就散的，有些話日積月累下來，就會產生質變。
今天的事情太多，李秀都還沒和陸家添說過昨天吳萍又來要錢的事情，這會季曉曉說了，她便將昨天的事情說了一下，末了道：“家添，現在我們決定留下這個孩子了，以後的錢就得一分錢掰成兩半來花。”
陸家添點頭，李秀繼續說：“昨天曉曉說的去工廠門外賣盒飯，我們就先試着賣一賣……”
說賣盒飯也不是可以馬上賣的，陸家添第二天就去縣城買了兩個大盒子，又買了些碗頭，還買了一斤肉。
季曉曉沒去學校，李秀也不讓她做什麼，她便在房間和廳里兩頭跑，這個身體太差，她必須要養好一些。
中午吃完飯後，陸家添和李秀兩人商量做什麼菜合適，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定了三十盒拿來賣。
季曉曉聽着他們商量，然後笑眯眯的給出意見，“爸，我覺得雖然飯有了，但是我們可以定製一份免費湯。”
前世她自己也是擺攤出來的，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比陸家添和李秀要了解。
“免費湯？”陸家添微怔。
季曉曉看他疑惑，便細心的解釋了一下，說明這個免費湯的成本並不高，而且還可以吸引人。
陸家添聽了驚奇，“曉曉，你怎麼懂那麼多？”
心裏有準備原因的季曉曉不假思索地說：“我都是看書上說的。”
見陸家添懷疑，忙又加上一句，“是哥哥帶回來的書。”
一聽是陸晏蘇的書，陸家添的懷疑就收了，自己兒子看的書很多，點點頭朝着李秀道：“阿秀，我得再出去一趟，把我們家的自行車給改改。”
晚上陸家添回來，兩輪自行車已經被改成三輪自行車，放置的空間大了好幾倍。
準備工作做完，第二天李秀比往常早起，煮大鍋飯，又炒了兩樣菜，還燉了一鍋免費湯，等到快十點的時候，就收整好了一切，朝工廠出發。
本來陸家添和李秀都不讓季曉曉出門，季曉曉自主的帶上了圍巾帽子，又穿了厚重的棉衣，眼巴巴的看着他們好久，他們才答應下來。
工廠在縣城郊區，因為載着人和東西，花費的時間比陸家添平常多了一倍，差不多一個半小時才到。
十一點五十分，工廠工人下班的時間。
陸家添和李秀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嚴肅，季曉曉看着人從工廠大門出來，立刻就叫開了，“葷素搭配的盒飯，一份五角錢，外加一份免費湯，熱乎的……”
擺攤做生意的，膽子要大，臉皮要厚。
工廠里的人幾乎都認識陸家添和李秀，他們這擺了個攤子那麼大，誰都看得見。
聽着季曉曉的話，頓時就議論了起來，聲音不大，但陸家添三口還是聽到了。
“這陸家添怎麼回事？好好的工作不要，竟然擺攤？”
“擺攤就算了，怎麼還擺到我們工廠門口了，這不丟人啊。”
“……我聞着倒是挺香的。”
……
工廠里的員工也有家裏帶飯的，但是比較少，大多數的人都是到縣城裏大食堂吃的，這大冬天是實在是冷，騎着自行車一來一回的，雙腿都要凍僵。
“家添，你這是……賣什麼？”
眾人議論紛紛，第一個走上前的，是陸家添的組長李開。
“組長，我這也是沒辦法。”陸家添這時候是有些窘迫的，手腳都有些不知道往哪兒擺了。
季曉曉搜了下腦中的記憶，發現並不認識眼前的人，便甜甜地笑道：“叔叔，您要買盒飯嗎？您是第一個，我算您三角錢就夠了，我們盒飯葷素搭配，您可以看看。”
說著話，季曉曉把飯和菜，以及免費湯的大盆都打開，李開頓時就聞到了濃濃的菜香和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