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區長安防會議

克萊爾雖然震怒，但動作卻絕不怠慢，他抓起地上一桿雙管獵槍，朝撲來的霍布斯開火。

獵槍子彈尚未出膛，槍管就被齊齊切斷！

有那麼一剎那，克萊爾引以為傲的動態視力，甚至沒有看清霍布斯的身影。待他重新看清霍布斯時，霍布斯的利爪已鑿穿了他的胸膛。

霍布斯緩緩抽回洞穿了克萊爾的手臂，攤開手掌，手掌中一顆血紅心臟，仍然在起伏跳動。他全身鮮血淋漓，但沒有一滴血是自己的。

霍布斯把血淋淋的心臟舉到嘴邊，鋒利牙齒撕下一塊肉來，在口中細細咀嚼：

嗯，鮮活的生命氣息。你的心臟腥味很濃，配龍舌酒正好。

他拍拍克萊爾的肩膀，抬起沾血的利爪，颳了刮克萊爾的牛仔帽沿：帽子很帥。

克萊爾獃獃站地上，他凝視自己胸前的巨大血洞，還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隨後他撲通倒下，殷紅鮮血在沙地上流淌。

霍布斯走回酒吧，渾身上下都是血腥氣。他額頭的凹坑傷口中，一顆顆沾血的子彈頭被推出，跌落在地板上。不一會兒，被射入了十幾枚穿甲子彈的額頭，已經恢復如初。

他拍了拍吧枱，想把躲起的酒保叫來，一杯龍舌蘭酒就遞到了自己面前。

霍布斯轉頭一看，是身材肥碩的安德魯，他早就盛滿一杯龍舌蘭酒等着了，吧枱上還攤開一包粗鹽。

老朋友，還是你懂我！霍布斯舒心一笑。他接過酒杯，同時把血淋淋的心臟沾上粗鹽粒，在嘴裏咬下一塊，血汁溢滿嘴唇。

霍布斯將龍舌酒一飲而盡：繼續之前的話題吧，聽說你被一個黃皮小子嚇退了？

安德魯冷哼一聲：呵，一個三階軍士變種人而已，也可能是四階軍士，能力是製造擋子彈的護盾。

他來歷不明，打死我手下三個弟兄。看在城主制定的法規分上，我暫時不動他。他再敢在黑山避難城待着，總有一天我要宰了他！

霍布斯的眼眸微微一亮，四階軍士？我想會會他，看看他的心臟是什麼顏色。說起來，我還從沒吃過黃種人的心臟，不知道好不好吃。

安德魯深吸一口捲煙：你要是想搞他，我可以安排下

一個穿黑色作戰服的窈窕身影，風風火火闖入酒吧，正是奧莉薇。

她腰挎一桿狙擊步槍，手持彈匣碩大的衝鋒槍，直朝安德魯走來，神色冷冽：

外邊已經打成一鍋粥了，你身為西7區區長，還窩在這裏喝酒。為什麼不接聯絡器的電話？

我喝酒不帶聯絡器。安德魯抽了口煙，懶洋洋道：有什麼事嗎？

西區的所有區長，召開安防作戰會議。對了，酒吧門口怎麼有5具牛仔幫的屍體？牛仔幫的勢力已經發展到西7區了嗎？

不用緊張，我的監察長大人，他們只是來送食物的而已。安德魯把捲煙掐滅在煙灰缸中，我馬上就去參加會議。

奧莉薇點點頭，往酒吧外走去。她的俏麗身影裹在厚實作戰服中，但仍然隱約可見曼妙身材。

幾個男青年朝奧莉薇吹起輕佻口哨，她沒有理睬，跨上自己的公路摩托，往西區中心疾馳而去。

霍布斯一直死死盯着奧莉薇，直到她消失，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

他舔舔嘴唇：真是一朵廢土的白玫瑰！我真想捋去她全身的刺，然後狠狠蹂躪！

有機會的。安德魯臉色陰冷，惡魔幫首領死了，輻射教想要把手伸進來，避難城的形勢，很快就要變了

西1區，一棟古舊的六層高樓，避難城行政中心。

高樓的門口和路邊，都有持槍的防衛軍戰士把守。在樓頂上，扛火箭筒的士兵來回走動巡邏。每一扇窗戶背後，都有一名站崗的防衛軍士兵。

西區安防會議正召開中，所有區長、武裝監察長都已到齊。

寬敞的半圓大廳中，四面窗戶都用鐵板封死，並焊上鐵條，以免遭受外來襲擊。十數盞碩大的白熾燈掛在橫樑上，將大廳照得亮堂堂一片。

一排棕皮沙發依次排開，十二名身高、年齡各不相同的男女半坐沙發中，其中有八名區長，四名武裝監察長，他們輪流上台發言。

奧莉薇走上木製講台，她拽動牆邊一根拉繩，頭頂一盞鐵皮外殼的白熾燈大放光明，她整個人都沐浴在淡黃光芒中。

台下的區長和監察長互相對視一眼，不明白奧莉薇究竟想做什麼。

奧莉薇從上衣外口袋中取出一顆子彈，用手指和拇指掂起，展示給眾人：輻射教的聖髓彈！

在她指間，黃銅彈頭上鑲嵌的幽藍石子，正熠熠發光。台下的區長和監察長一陣驚愕，不由交頭接耳起來，當然也有幾個區長神色冷漠，似乎早已見怪不怪。

奧莉薇環視台下眾人：眾所周知，按照城主的法規，其他勢力倘若想到我們避難城來出售武器，需要繳納一定的稅款。

但我們的彈藥貿易對象中，並沒有輻射教。而聖髓彈，是輻射教最珍貴的子彈，一枚聖髓彈的價錢，足以購買四具飛鯊火箭筒，並且輻射教極少對外出售。

一個黑人區長站起來，問道：這枚彈頭是誰射出的？你從哪裏得來的？西幾區？

西7區，一個華人朋友在避難城外拾到，他隨後給了我。奧莉薇說完。台下的安德魯目光一閃。

幾個區長和武裝監察長互相討論起來：

華人？

好久看見過黃種人了，唐人避難城來的？

怎麼可能，唐人避難城太遠了，除了武裝商隊，誰能穿過輻射大峽谷？估計是紅龍避難城的

奧莉薇敲了敲講台，繼續說道：華人不是重點！重點是，輻射教不輕易對外出售的子彈，出現在了黑山避難城附近，我們需要調查

一個戴黑眼罩的區長癱坐在沙發中，他舉手道：比起一顆子彈，我更想知道，前些天荒漠中的核爆蘑菇雲，是什麼核武器造成的。

旁邊一個武裝監察長剛想開口，黑眼罩區長就堵住他的嘴：不要跟我說是核地雷，我父親就死於核地雷。核地雷的爆炸現象，我再清楚不過。

另一位中年女性區長發言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需要加緊提防輻射教了，我上次聽仙人球駱駝商隊帶來的消息，輻射教的殉難士，用臟彈把山巔避難城炸了。

台下的安德魯一直陷在沙發里，他忽然舉手：奧莉薇，把那顆聖髓彈給我，我有幾個信得過的兄弟，可以幫忙調查。

你？奧莉薇皺起眉頭看他，似乎不太相信。

你不信任我們嗎？安德魯一攤手，你不信任我和亞當斯？亞當斯是西8區的區長。

奧莉薇抿了抿嘴唇，將聖髓彈彈頭扔給安德魯：那就麻煩你們了。

會議迅速結束，人們陸陸續續往外走。

奧莉薇叫住一個白人女性：尤妮斯，你的心臟腫大，心瓣膜閉鎖不全，這段時間注意休息，不要操勞過度了。

尤妮斯納爾森點點頭，對奧莉薇投來感激目光。她是西2區的區長，平日裏和奧莉薇一樣，為居民們的安全而奔波操勞。

她微笑道：謝謝你，我會注意休息的。說完轉身走出會議室。

奧莉薇的目光透過混凝土牆壁，追隨她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奧莉薇的特異能力是透視，何嘗看不到，在尤妮斯的上衣內口袋，一張染血的照片緊緊貼着胸膛，從未取下。

照片上是一個金髮少女與尤妮斯的合影，金髮少女是她的女兒，十幾天前死於黑幫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