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聖髓彈

大背頭男人臉色陰晴不定。他的名字是安德魯布蘭登，擔任黑山避難城西7區的區長。

先生是四階軍士？從唐人避難城來的嗎？安德魯轉換了對王鋒的稱呼，從黃皮小子變成了先生。

唐人避難城位於西海岸，距黑山避難城十分遙遠，裏邊的居民大部分都是華裔。

海岸邊的唐人避難城，是少數幾個盛產瓜果蔬菜的人類聚居點，聽說裏邊的華人個個都是種菜大師。

但黑山避難城的居民，對唐人避難城的唯一印象，只是旅行商人帶來的果脯罐頭。畢竟那個地方離黑山避難城實在太遙遠了。

而最近城主似乎派出了許多特使，有意與其他的避難城，包括唐人避難城、鐵原避難城，簽訂貿易協議。面對這個捉摸不透的黃皮膚年輕人，安德魯不得不謹慎一點。

王鋒把蘋果擺在桌子上：我從何處來，又到何處去，與你們並無關係。你們死了三個人，我對此表示遺憾。但我勸你們及時止損，如果繼續拿槍指着我，死的可就不止三個了。

聽見王鋒的話，安德魯目光越發陰冷，但自己這一方的確是理虧，並且也打不過王鋒。

就如奧莉薇所說，如果開打，最大的可能是，自己這八個人把屍體留在這裏。現在還是退一步，給雙方一個台階下為妙。

以後有的是機會整治你！安德魯心中閃過狠毒心思，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他擺擺手，示意所有的防衛軍槍手收起槍，然後在王鋒面前拉開一張木椅，大咧咧坐下。

安德魯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叉搭在膝頭，說道：也許我們之間有一點誤會，但這裏終究是黑山避難城，希望你收斂一點。

沒有問題，我這個人性格和藹，崇尚和平，不喜歡打打殺殺，更不喜歡對人開槍。如今這世界，每顆子彈上都沾染了太多人的鮮血，令人惋惜。

王鋒點頭應道，相信自己擺出了足夠的誠意。

聽到王鋒說自己崇尚和平，周吉臉皮一抽，沒敢說話。

那再好不過，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安德魯冷冷看了王鋒一眼，從椅子上起身，帶領自己的防衛軍手下離開。

幾名槍手陸陸續續離開了，奧莉薇希爾卻沒有走，她雙手抱胸，全身裹在黑色作戰服中，雙腿修長豐腴，斜倚在牆邊，英姿颯爽。

清亮的陽光透過窗戶，斜撒在她的金色短髮上，映出充滿活力的明媚氣息。

有事嗎？王鋒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不明白這小妮子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我可以冒昧地問一句，你的特異能力是什麼嗎？奧莉薇直勾勾盯着王鋒，似乎要看穿他的每一根骨頭。

是將氣體轉為固態，創造護盾。王鋒隨口瞎掰，總不能說自己是修鍊火玄神功，掌握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神奇力量。

你無時無刻不在維持護盾嗎？為什麼我看不透你。奧莉薇問道。

你的特異能力是透視？王鋒沒有直接回答，反問奧莉薇。

是的，我的能力是透視。我能看透一切事物，包括骨骼、布料、血肉、金屬、泥土、玻璃自我出生20年以來，沒有什麼是我無法透視的，直到遇見了你。

奧莉薇一字一句道。她牢牢盯着王鋒，目光銳利如劍，但卻彷彿撞上了銅牆鐵壁，穿不透一絲一毫。

真有這麼神奇的能力？王鋒指了指周吉，他穿的內褲是什麼顏色？

紅色。奧莉薇脫口而出。

喂？為什麼拿我做實驗。周吉不由捂住了褲襠，這是我的本命年內褲！

既然你有透視的能力，比起當士兵，去做一名外科醫生豈不是更好，都不用拍X光片，就能給病人做手術了。

王鋒記得，黑色避難城裏有不少缺胳膊斷腿的殘疾人。在醫療器材匱乏的廢土，有透視能力，在王鋒看來，不如去當醫生。

奧莉薇眼中有一絲落寞，她輕聲道：我不是士兵，我是武裝監察長。其實我最開始的人生目標，的確是成為一名醫生，拯救被傷痛折磨的病人。

但後來，我發現，拿起槍來維護秩序，打死那些作亂的暴徒和罪犯，能拯救的人，要比做醫生多上好幾倍。

王鋒點點頭，默然無語。的確，在廢土這種殘酷的地方，救人還不如殺人。這邊醫生辛辛苦苦救活一人，那邊暴徒一挺機槍打死三個。醫生還不如拿起槍來，把暴徒殺死。

學醫救不了廢土人，魯迅誠不我欺。

你到我們的避難城來，究竟有什麼企圖？你的蘋果又是從哪裏掏出來的？身為西7區監察長，我有義務知道。奧莉薇問道。

我已經說過了，這和你沒有關係。王鋒聳聳肩，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我會一直盯着你的。

奧莉薇牢牢注視着王鋒，一字一句道。

王鋒沒有答話，感覺話已經說死了，但奧莉薇還沒有離開。

王鋒懷疑，她是想等自己的護盾異能持續時間過去，好把自己渾身上下看個遍！好變態的女人！說不定是個偷窺狂。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王鋒突然想起自己拾到的子彈頭，把彈頭取出，癱在手心裏，問道：

你知道這顆子彈頭是什麼材質嗎？

撞癟的黃銅彈頭躺在王鋒手掌中，彈頭上鑲嵌有一枚棱形的石子，石子通透呈幽藍色，閃動着熠熠光輝。

黃銅彈頭都癟了，但這顆石子卻毫髮無損，它的堅硬度非比尋常。並且王鋒能感知到，石子內部蘊含有某種能量，可以拿來修鍊。

聖髓彈！奧莉薇驚訝地看着子彈頭，你從哪裏得來的？..

就在避難城外撿的。王鋒隨口胡扯道。

事實上是自己在還沒到達避難城時，在荒漠中遇到一個騎重型摩托、染紅綠二色頭髮的男人挑釁，男人口吐芬芳，並對王鋒射出這顆子彈。

王鋒隨後用一發核子火箭筒終結了他的生命。

黑山避難城面積較大，分為東、西、南、北四個大區，其中西區有8個區，而西7區是最混亂的地帶。黑幫、仇殺、難民、致幻劑毒品暴力事件層出不窮。

是在這個西7區的城外嗎？奧莉薇迫不及待問道。

也許是。王鋒不置可否，問道：聖髓彈是什麼東西？

這是輻射教製造的子彈，號稱用聖人遺骨製成，無堅不摧，比大災變前美利帝國的穿甲彈還厲害。但價格也十分昂貴，普通人根本用不起。

輻射教？王鋒記得，在先行者資料中，輻射教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教派，先行者很少提到他們。先行者貌似和他們幹了一架，打不過，溜了。

但根據時間戳記錄，先行者的資料是20年前的了，說不定這20年來，許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