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場歡喜一場空
丁香樓被砸,楚琰為了救她遇害,南宮牧所說的跟她看到的是一樣的,所以楚琰是真的已經不在了。
蘇沫兒的心一陣絞痛。
“牧公子,你一定知道兇手對嗎?你能不能告訴我?”蘇沫兒又緊緊抓住南宮牧的胳膊。
這時,不遠處趕來了一行人,風風火火的。
南宮牧一臉難為情地抽開了手,頗含歉意道:“蘇二小姐,這裏是內院,我本不應該出入,我先走了。”
蘇沫兒哪裏肯放過,又跟了上去。
突然傳來一聲咆哮聲:“二姐!你這又是做什麼,方才為了見羽公子將芷寧妹妹推下水,這會兒怎麼又在這兒糾纏起牧公子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廉恥了?”蘇依寧一副得意的樣子。
南宮牧見着秦姨娘時頓了頓,客氣道:“南宮牧見過秦小夫人,方才情況緊急,擔心蘇五小姐着涼,所以有所冒犯,請夫人贖罪。”
秦姨娘一聽南宮牧叫她‘夫人’,喜悅溢於言表,這些年她最在意的便是這稱呼,無奈蘇侯爺從來沒給她正名,只不過有些人客套的稱她一聲‘小夫人’罷了。
這些年她對身份的執念已經讓她心生虛榮,哪怕是一聲客套也能心花怒放。
“牧公子一片好心,豈有怪你之理,幾個丫頭年紀小,毛毛躁躁的,讓你公子見笑了。”秦姨娘笑着回道。
南宮牧微微頷首,道:“那晚輩先回去了。”
“牧公子,拜託你……”蘇沫兒叫住他,可當她看見秦姨娘和蘇依寧都在盯着她,又將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果然,蘇依寧上前陰陽怪氣道:“二姐,你這到底是瞧上了哪位公子可得說清楚了哦,你哪能吃着碗裏還盯着鍋里的!”
蘇沫兒咬着唇,剛要開口,身後傳來一道清悅的聲音。
“三姐,你不要誤會了二姐,她不過是想替我好好謝謝牧公子,我落水也不是二姐推的,是我自己頭暈不小心掉水裏去的。”
蘇芷寧站在門口,雙手攥着披風的衣襟,頭髮還是濕漉漉的,周身瑟瑟發抖。
蘇沫兒心裏清楚,蘇芷寧這是擔心旁人誤會了她和南宮牧的關係,所以急着出來澄清。
但她還是當做什麼都不知,對着南宮牧福了褔身子道:“多謝牧公子相救,你也趕緊回去換身乾爽的衣服吧。”
過後轉身大步跑向蘇芷寧,感激道:“芷寧,還好你出來替我說話,不然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蘇芷寧扯了扯嘴角,明顯不高興,對着秦姨娘她們頷首道:“秦姨娘,三姐,多謝你們來看我,我不打緊,等會兒泡個熱水澡換身衣服就好了。”
蘇依寧憤憤不平地衝上前去,推開蘇沫兒,站到了蘇芷寧的面前。
她轉頭趾高氣昂地看了一眼蘇沫兒,趾高氣昂道:“芷寧,你不要怕,就算她是嫡姐又如何,她做了錯事就得承擔後果,你不用怕她!”
“不行咱們告訴爹爹去!”蘇依寧冷哼了一聲。
蘇沫兒充耳不聞,看向一旁的秦姨娘,福了褔身子道:“秦姨娘,讓芷寧先去把身上濕衣服換下吧,這外頭涼的很。”
秦姨娘驟然一愣,和着聲道:“沫兒說得對,先換身衣服要緊。”
蘇依寧跺着腳還要掙扎,被秦姨娘給狠狠瞪了回去。
秦姨娘轉臉就對着蘇沫兒她們微笑,然而蘇沫兒可是將她方才眼中閃過的不快都盡收眼底了。
“秦姨娘,沫兒先去幫芷寧換身衣服,遲些時候再去跟您請罪。”蘇沫兒聲音畏縮。
“沫兒說的哪裏話,你是咱們侯府嫡出的小姐,豈有跟我請罪的道理,這可使不得。”秦姨娘滿臉歉意,又惶然道:“依寧她性子急,倒是你不要同她計較才好。”
蘇沫兒抿嘴一笑,道:“不計較。”
過後她跟着蘇芷寧就進了屋子,不再去看身後的二人。
…
接下來好幾日侯府傳的沸沸揚揚,話題都是繞着一件事兒,鄉下來的二小姐不知廉恥,勾搭落定侯府的大公子不成又去纏着二公子。
蘇沫兒兩個耳朵都堵滿了她的壞話,那些個平日裏逮着舌根子都能嚼半天的下等丫鬟,這幾日可算是嚼足了,偶爾還挖點舊事出來一起嚼嚼。
蘇沫兒一點都不在意這些人嚼她舌根,巴不得多嚼些日子,她權當看戲了,奈何今日一早蘇老夫人發作了,狠狠收拾了幾個丫鬟。
這下侯府安靜了。
侯府的東亭院的正房堂屋內,秦姨娘揉着眉心,眯着眼靠在椅子上,嘴裏呢喃着:“這老不死就是存心的……”
“娘,你小點聲,可不能叫祖母的人聽了去。”蘇依寧心虛地望了一眼屋外。
雖說蘇侯爺寵着秦姨娘這屋子,但蘇老太太一直瞧不上秦姨娘,若不是秦姨娘這肚子爭氣生了一兒一女,斷不會有今日的風光。
秦姨娘氣呼呼地瞪了蘇依寧一眼,責備道:“你也知道小點聲,平日裏叫你注意言行舉止,不要亂了分寸,你偏要去惹那個小賤人做什麼!”
“娘,祖母不是不喜歡蘇沫兒么,我不過是想讓大家看看她的笑話而已,哪裏知道會惹得祖母好生髮作了一番。”蘇依寧說時心裏還憋着氣,憤憤跳腳。
蘇老太太這回是逮着了機會,將她們這屋狠狠責罵了一通,過後要將這個家交給舒姨娘來管。
好在舒姨娘平日裏膽小,如何也不肯應下來。
“往後你記着,你是庶出,她是嫡出,她的身份可是比你娘親我還要尊貴。”秦姨娘咬着牙說。
她做了那麼大的犧牲,努力了這麼些年,最後還是要屈人之下。
“這個小賤人的命可真大……”秦姨娘咬着牙綳直了唇角。
蘇依寧湊到她面前問:“娘,你嘀咕什麼呢?”
“哎呀,沒什麼……”秦姨娘擺了擺手,嘆了一口氣:“你記着娘的話便是。”
蘇依寧使勁兒搓着裙擺,氣得身子打顫,腦海里浮現着蘇沫兒的樣子,恨不得要手撕了她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