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聯合
二太太突然離世，使得朱家上下哭的心力交瘁，誰也沒心情管西廂房。
被壓回去的小婢還在不停地咒罵著拍門板，為自家小姐抱不平。
半晌，屋裏的青衣小婢忍不住開了口：“銅鈴，你不要拍了，小姐被你拍醒了。”
門口小婢立馬停住，看了眼說話的初衣，又看向躺在床上的小姐微微睜開眼，連忙跑去。
“小姐小姐，你醒了？是我把你吵醒了嗎？小姐對不起！”銅鈴一下子撲到床邊，抓着人兒的手愧疚問。
床上的人扭過頭，一張慘白的小臉，看着惹人憐惜。
銅鈴見她眉頭輕皺，便立刻明白她想問什麼，語氣放低回道：“小姐，你就不要再想着救二太太，你不知道奴婢剛才經歷了……”
“咳咳！”一個提醒的咳嗽聲，打斷了銅鈴的話。
跟着身後的小婢走近兩人，柔和聲勸着床上的人兒：“小姐，咱們別鬧了，好生歇着好不好？等身體養好了，再去給二太太看病？”
不等小姐回應，小婢順勢拉着銅鈴站起來，朝她使個眼色，兩人走到屏風外面。
“這兩天小姐起來乖乖的，好不容易不鬧了，你休要胡亂說話！”小婢囑咐道。
銅鈴委屈的扁着嘴巴：“姐，她們想餓死要救二太太的小姐……”
小婢白了眼她，壓低了聲音：“小姐那是病糊塗了，你也相信，她那點醫術，活人都救不了，甭說死人了。”
銅鈴猶豫了會兒，抬着下巴堅信：“我相信小姐，她說能救活，便是能救！”
小婢見她單純的哭相，和小姐如出一轍，雖然很想罵醒她，但是這麼多年來，她說的話她們可曾聽過一次？
眼下最好是躲着，絕不能再任由她們鬧，鎖着她們反而是在救她們。
“銅鈴，你聽聽外面的哭聲，二太太已經死了，她的死是小姐造成的！咱們不能在這個時候跑到她們面前再添亂了！”小婢極力憤訴着。
銅鈴生氣的扭開頭，不吭聲。
她沒錯，她是聽小姐的話，小姐讓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她沒添亂！
銅鈴見她依舊不知錯，氣的不知說什麼好！
兩人僵持不下，少間，從屏風後傳來一個嬌弱的聲音：“明日辰時前，再不去救二舅母，她便是真的死了。”
兩個小婢聽罷，一個神色頓時一驚，一個緊鎖眉心一臉愁色。
……
卯時初，老太太和大太太在屋裏想了一宿的主意，也沒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眼看着天快亮了，老太太累的合上了眼，大太太也支頤而憩。
貼身的婆子為兩人找個薄被搭在身上，招呼着下人出去候着。
只是還沒出門，迎面趕上來一個婢子。
婆子連忙擋住她的腳步，拉着她往門外帶。
兩人站住，婆子沉臉訓斥：“紫燕，你好歹也是個一等婢子，老太太門口怎的慌慌張張？”
紫燕着急解釋：“姑姑息怒，我有急事稟報。”
婆子好心提醒着：“兩位主子熬了一宿，剛合上眼，再急的事也要等她們醒了。”
紫燕焦急道：“我的姑姑，這事等不了，秦管家剛才傳話進來，說是知州安排人去了另外兩家綉坊……”
婆子一聽另外兩家綉坊，眉頭一皺，知州這麼早安排人去那兩家綉坊幹啥？
常聽老太太念叨，那兩家綉坊是朱家綉坊的競敵，而知州在生意上明裡暗裏給朱家不知使了多少絆子，這三家集合在一起……
想到二太太的死，婆子心裏登時一慌，暗叫壞了！
老天爺，這事可真不能等！
婆子不多想，轉身跑向廂房。
天色灰暗，離辰時還有一個時辰。
隨着老太太的一個指令下來，景祥苑前一刻鐘還亂鬨哄的哭倒一片，這會兒內外一片寂靜，下人開始摸索着手中活計，像素常一般，仿若二太太還在，一切井條有序。
只是細看，每個人臉色沉重，神情複雜。
“紫燕姐，老太太為什麼把小主子們和咱們遣出來？這個時候二太太身邊不能沒人守着？”小婢疑惑問。
紫燕剛走到院外，見眼前的小婢疑惑，隨即掃視四周正在打掃的婢子，最後目光又回到小婢臉上，高聲斥道：“做好各自分內的事，主子說什麼便是什麼，你們最好記清楚老太太的話，二太太在紫雲坊趕綉品累的暈倒了，經大夫診治已無事，吩咐下去誰要是說了不該說的走漏半點風聲，打死扔去亂墳崗！”
小婢一聽，嚇得臉色一白，低下頭連連應是，院中的鬟婢也默默點頭。
紫燕獨自往二門去。
剛到二門，便見秦管家從外面快步走來。
等不急他靠近，紫燕揚聲問：“秦叔，老太太讓小婢前來問問，那三家的動向？”
秦管家大口喘氣，遲遲點頭：“趕緊回稟老太太，劉楚兩家主子喊了他們綉坊的掌柜去了知州府，已經進去好半天了。”
紫燕擔心的問：“秦叔，你說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二太太……的事？”
秦管家平緩氣息：“目前來看，他們的確是得到這個消息！我琢磨着，這兩天知州那邊肯定會上門查看，這幾天朱家可不能再出什麼事！”
如今能瞞幾天便是幾天，只要朱家不出亂子，一切等二老爺回來便好！
紫燕深嘆一聲：“還能有什麼事比二太太死更大？”
秦管家望了眼內院的一個方向，露出不安的情緒，那禍根……
剛才他回來時，看到禍根身邊的婢子竟然讓找了個屠戶進入後院，他急着回稟盯梢的消息，分不出餘力去制止那禍根，真是嫌不夠亂，這一大早又要鬧騰，關都關不住她們！
紫燕看出秦管家的擔憂，勸慰着：“秦叔放心，二太太的遺體在後院，那禍根怕鬼怪，素來和二太太不和，如今又卧病在榻，二太太因她而死，就算她想亂來也沒那個膽子！”
“但願如此！“秦管家憂憂的收回目光，叮囑着：”我趕緊回去盯着，一有動向，會讓人回話，家裏就交給你們！”
紫燕抿嘴嗯了聲，給他秦管家一個放心的眼神：“秦叔，老太太讓你萬事小心，不可衝動！”
秦管家應了聲是，轉身消失在二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