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粟河

第17章 ,粟河

顧老太太想着,如今劉福榮就在旁邊,也不能因生氣把她哄回去,忍了忍終是默不作聲的低下頭,等着李滄海讓她起來。

李滄海看到劉福榮出現一瞬,先是微微一驚,隨即嘴角揚起一抹笑,移開視線看向別處:“劉二太太來了,先前老太太還蒙我,說是你們家綉品還沒綉完,你說這些年你們幾家上貢,哪家不是提前一個月綉好,如今這日子就剩那麼幾天,老太太和我說綉品沒綉完,難道你們朱家是想以後都不要再上貢?”

說完看着劉福榮陰陰一笑,眼底蘊藏着輕蔑,這一家子人暗藏誅心,商人果真奸詐,不做些威脅,是不知他的厲害!

劉福榮忍着罵出聲的衝動,忍了又忍后,擠出一笑道:“李大人息怒,朱家家小業小,只靠着每年能有機會上貢撐着,若是李大人撤掉朱家上貢的資格,便是徹底毀了朱家,同時大人您在青州也可能會失去一個友誼夥伴。這些年來,咱們同住一個街坊,同飲粟河的水,我們身份低位雖然不敢高攀大人,但多年的街里街親,成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少有些關切之情,這幾天我身子不爽,也是眾人皆知的事,大人不如寬限我們兩日,等綉品完工,我親自送去大人府上,大人看,好嗎?”

劉福榮每句真情意切,說的話又發自肺腑,任誰聽了也覺得情理之內,該寬限,可李滄海立場早就堅定,已經鐵了心思,聽完這些話,面上毫無感觸,與其說沒有感覺,甚至有些不耐煩。

他說道:“不必了,我明晚啟程便會去京都,綉品還是今晚交上來,我就在這等着。”

劉福榮沉默,心裏將他的祖宗八代的祖墳掘了一遍,交你的母祖宗,交你的公祖宗,等着就等着,誰還耗不起?

她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忍着想將要噴出的怒火:“大人,是這樣的,小民總不能拿着沒綉完的綉品給你,到時觸怒皇家,誰也擔待不起?你看這樣,大人的大事不能耽誤,您先去京都,等過兩天朱家這邊綉完,配品也齊全了,婦人親自帶着家裏的人給你送去,而大人這去京都的路上,還有在京都的一切花費全由朱家負責,只盼大人寬限兩日?”

她一再退讓,如果他還要今晚交,那他的來意便明朗了,其目的根本不在綉品,他就是王棟安排的前鋒!

李滄海斟酌了會兒,像是有些猶豫了,和身側的杜同知小聲的說了幾句話,似乎在商議着。

半盞茶的功夫過去,李滄海先讓顧老太太起來,正廳里安靜了會兒,沒人敢吭聲,也沒人敢動,都在等着他落話。

李滄海在桌前踱步,等他停下時,兩眼看過來,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他說道:“老太太,不是李某人為難朱家,是本官這次去京有差事要辦,正好這次玉綉坊的劉坊主一同去,不如綉品的收尾且交給他,也省去了你們的麻煩!”

劉福榮驚愕,把她紫雲坊的綉品交給玉綉坊的劉志昌?這人沒搞錯吧,就劉志昌那小矮子,那針工還敢動她的綉品?

劉福榮心裏暗罵道:我%@#¥弄死他!

少間,她用力擠出一抹牽強的笑道:“大人,紫雲坊的綉品怎能讓玉綉坊來插手,若是被宮裏知道,這是要大罪的!”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從正門口人群外傳出一個鏗鏘有力的質疑聲:“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們就沒有綉品,只不過在拖延時間!”

來人聲音雖然不大,但醇厚清晰,引得眾人紛紛扭頭看向門口。

門口圍着的衙役,自覺的為來人開出了一條路,只見四五個人跟着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走近,因距離遠,看不清楚是誰。

但熟悉的人一聽這個聲音,不用猜也知道誰來了,除了王棟,還有誰敢在轉運使面前這麼堂而皇之的走進來?

且見王棟嘴角似笑非笑的抿着,看他這樣,劉福榮咬牙忍住沒有撲上去暴揍他的衝動,如今秦鍾還在他手上,她不能衝動。

……

易清從朱家出來后,帶着兩三個小廝,急奔知州府。

她只希望自己快點,再快點,趕緊找到秦鍾,不能因着原主易清犯的錯,朱家遭受到重創和死傷,那將會是原主易清再也無法償還的命債。

家裏情況也已經火燒眉毛,她恨不得自己有分身乏術,能幫助她們渡過難關。

只是過去了這麼久,秦鍾會不會已經出事了?

銅鈴看着她着急,站在一旁不敢問原因,她雖然不明白小姐為何突然帶着她跑出來到知州府門口,又為何讓初衣帶着老爺給她的腰牌,去了一個不讓她知道的地方,但她只要牢記着,小姐讓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能讓小姐開心就好。

過了片刻,她看着小姐低頭沉默,她悄聲的問:“小姐,咱們在知州府的四周要找什麼?你告訴銅鈴,銅鈴保證為小姐找到?”

易清抬頭看向天上的星空,沒有月亮的晚上,星星格外繁多明亮,如星河一般閃爍着……王棟若是收拾秦鍾,肯定不會在自家周圍收拾,那樣做豈不是告訴所有人秦鍾是他下的手,他們會選擇一個隱蔽的地方,暗暗處理掉。

只是這樣的地方會在哪裏呢?這旁邊也沒有人煙稀少,且適合處理乾淨的地方。

人煙稀少……

粟河?

“銅鈴,咱們去粟河!”易清毫不猶豫的道。

銅鈴聽到吩咐,立馬應着:“好,小姐,咱們走!”

粟河是西街邊上的河流,也算是青州城的護城河,早年間,防禦外敵挖的溝渠,後來青州重建,擴寬了河道,適合船隻進出,變成了航道,青州人對粟河有着極深的感情,每年開年祭河神,放花燈飲河水,遊玩青州,都來這邊。

粟河離西街較近,河岸不深,河中間卻極深,岸邊經常有民戶洗衣,晚上人煙稀少,如果他們想要讓秦鍾消失,或許他們會選擇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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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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