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她真的知情
將那惡霸丟進地獄,莫頃延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悟站在他身後假裝喊了他許久,最後撇了撇嘴回自己的住處了。
她的院子裏已經有人在等她了。
“你怎麼又來了?”她不耐煩的看着面前變得高大帥氣的牧虎,隨口道。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五百年前我們見過。”牧虎緊張的站起來,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臉色。
蘇悟啪的一聲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了,五百年前的事誰還記得?
再說,我在地獄裏呆了整整五百年,受盡酷刑,哪兒有閑心記得這些?你如果沒事的話,趕緊離開。”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苦,我也想去救你,可是......”牧虎心中愧疚,慢慢垂下腦袋。
蘇悟一陣無語,“誰讓你救了?我自己犯的錯自己會承擔,用得着你貓哭耗子假慈悲嗎?”
“你......”
牧虎看着面前女子嫌棄的表情,竟有種無力感,他已經來了好多次了,就算真的不記得了,如今大家都是鬼差,互相有個幫襯也是好的。
怎麼她說話就能這麼毒呢?
“我什麼我?覺得自己很委屈?我還委屈呢,真是莫名其妙。”蘇悟站起身來,白了他一眼,轉身走回房間。
牧虎看着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這才轉身離開。
走出蘇悟的院子沒一會兒,他便在一顆樹下看到一個疲累的身影。
“怎麼在這裏?”他走過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莫頃延正在沉思,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轉身看到一張不那麼熟悉的臉,臉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
“是你。”
“嗯。”牧虎很隨意的坐去他的對面。
莫頃延轉身看了看牧虎來的方向,臉上的表情略顯難看,“去她院子了?”
牧虎本來漫不經心的眼神突然定了定,“你們好像也沒什麼關係,我去她院子裏怎麼了?”
“不是說了不認識你嘛,還去煩她做什麼?”莫頃延瞥了他一眼道。
“說的跟她記得你一樣?”牧虎毫不示弱的瞪了莫頃延一眼。
在人間的時候,莫頃延是禮王,他是劊子手,他恭敬行禮是不可避免的。
可到了這裏,他是前輩,再不用看莫頃延的臉色,話語上自然是不能吃虧的。
莫頃延聞言,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的確也好不到哪兒去。
“你來的時間長,你知道她為什麼變成這樣了嗎?”莫頃延放低了姿態問道。
“我連她在人間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何況是天庭?”牧虎淡淡道。
莫頃延無奈嘆氣。
她離開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除了他再沒其他人有關於她的記憶。
他執着的想要完成自己曾經的承諾,拚命的擴展勢力,想要讓天下太平,卻不想事與願違。
為了保住皇權,父皇不惜犧牲掉兩座城池的百姓來換取他的性命。
他終究沒有抵得過父皇的勢力,敗得一塌糊塗,不僅沒能保住兩座城池的百姓,更讓他們擔心受怕的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
梁亦念在曦國經營多年,手中握着曦國的經濟命脈,卻在緊要關頭被蘇央來了個釜底抽薪,終是功虧於潰。
蘇央念及舊情,放梁亦念一家一條生路。
曦國沒有了自己的產業,恆國莫頃延已死,梁亦念失了鬥志,歸於田園,一家四口過着悠閑自在的生活,再不問世事。
就在恆國皇帝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莫頃廷誘騙恆國皇帝將手中權勢全部移交給莫頃廷。
莫頃廷利用職務之便繼續着莫頃延還未完成的事情。
只是他與莫頃延不同,他走的每一步都穩穩噹噹,從不冒進,也不給敵人可乘之機。
歷經百年,恆國終於統一了曦恆兩國,百姓過上了安居樂業的生活,再不受戰亂之苦。
莫頃延在地獄遭受酷刑百年,才換得鬼差的身份。
百年後看到莫署大陸的改變,他倍感欣慰。
雖然這一切不是他親手所為,但至少是他心中所想的樣子。
莫頃廷也如他所相信的那樣,是皇帝最好的人選。
“問你呢,當初都發生什麼了?”牧虎的話打斷莫頃延的思路。
莫頃延想說沒什麼,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她死前那一幕好像發生在昨天。
“算是含恨而終吧。”他想了很久,才想出這個詞來。
“含恨而終?”牧虎不自覺提高了聲音。
“過去了。”莫頃延擺擺手,不想再提起。
五百年來他如此堅持就是想要彌補當初的遺憾,若說還有情......實話說,已經很淡了,畢竟......五百年過去了。
牧虎輕嘆一聲,他怎會不知其中滋味呢,“她既然已經忘了,我們也當做不知,就讓往日的記憶都散了吧。”
莫頃延抬眼看向牧虎,眼中除了不甘,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依戀,“散不了。”
哪怕是這樣的蘇悟,他還是想要守在她身邊。
若非如此,他四百年的尋找又算什麼?
或許與這樣的蘇悟相處時間久了,倦了,他自己就選擇放棄了呢。
只是現在......不能。
“這又是何必呢?”牧虎輕聲呢喃着,像是在對莫頃延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兜兜轉轉五百年,他想過要去救她,卻再沒尋到她的下落。
她在地獄受刑五百年,且都是最嚴苛的酷刑,想要記得過往,是不可能的事。
他們的執着也不過是愧疚心作祟罷了。
想到這裏,他便覺得蘇悟挺可憐的。
那次見了她之後,他去打聽了關於她的事情。
這才得知,她是怎麼與珞魅勾結交換人間魂魄的事情。
良子否認自己知情,天帝對她小小懲戒便放她輪迴轉世了。
蘇悟卻承認自己與珞魅合謀,這才被判如此重刑。
聽說蘇悟原本是不承認的,珞魅也極力否認她知錯犯錯。
她卻在被關七日之後,承認自己的罪行,有人猜測她是受了重刑,承受不住才承認的。
他卻知道沒有什麼刑罰比那日他見到的刑罰更可怖了,她那麼坦然的面對,就說明她早已猜到了結局。
這樣的情況下她依然承認罪行,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真的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