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放學回家

“趕緊回家去，學生吸什麼煙，搗什麼亂，我正看電視呢。”老闆有這生氣的說道，雖然沒有賣給李響煙，但老闆卻自顧自的點上了一根，看電視看的怡然自得。

李響納悶這什麼電視引得老闆那麼大興緻，於是便也盯着電視看。

電視裏此時正播放着一對年輕的俊男美女，他們此時走在綠油油的草地上，不知道聊着什麼，看着十分的開心，看着兩人的打扮和景色李響判斷並不是他所在的環境下拍攝的。

“老闆，這是什麼電視呀，看着還挺有意思。”李響一向對愛情片比較感興趣。

看李響不再說賒賬買煙的事，老闆也放下了警惕，慢悠悠得說道：“這是今年大火的電視劇《上弦之戀》啊，不過也難怪你不知道，年齡小，少看愛情劇。”老闆說著說著竟然掏出來一瓶白酒慢悠悠的喝起來。

“是啊，是啊，在家裏我媽媽不讓我看，老闆，這講的什麼故事呀？”李響好奇這些人在自己夢裏還能看什麼電視劇。

“這啊，講述了一對高貴的賽巴拉一等人種之間跨越幾十年的愛恨情仇的故事，這是第618集，講述了他們第58次分離后的再相見，真的很感人。”說道動情的時候老闆眼淚中竟然泛着淚花，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青蔥過往。

“愛情終究是最美好的啊，”李響單身了二十幾年，自然也是渴望愛情，“那故事的結局呢？”

“據說故事在第1200集結束，為了更博大的愛，他們倆放棄了自己生子，轉而領養了一個貧困的小孩，也就是咱們的賽巴拉二等人種的孩子。”老闆感嘆道。

冗長而又無聊的臭愛情電視劇，李響心裏想，但是還是笑着說：“確實是感人，老闆明天再見了，我要回家了。”買不到煙還在這裏扯什麼犢子，還不如趕緊回家看看自己的家怎麼樣吧。

老闆覺得和李響聊得很開心，便伸手掏出了三根煙，也不看李響，放在了李響的面前，“下不為例啊。”老闆說完接着喝白酒看電視。

“謝了。”李響說道，剛跑出去兩步，李響突然又掉頭跑了回來。

“老闆，有打火機嗎？”李響帶着期望的說道。

“明天還我。”此時電視劇已經發展到了高潮，老闆的心也是跟着上下起伏，這時候還哪裏顧得上李響，直接給了一個打火機。

“謝了老闆，明天指定給你還回來。”還你大爺的，李響心裏想。

李響手裏緊緊握着用廉價感情換來的煙興沖沖的跑向了青春痘同學和瘦子同學。

“靠，靠，靠，厲害呀。”青春痘同學和說道。

“上次我記得小毛差點給老闆跪下，老闆都沒賣給他。”瘦子同學敬佩的說著。

“這是送的，老闆說這時候賣給我太張揚了，我只要想抽，隨時來取就行。”在真實世界裏李響一直是一個乖孩子，不過在自己的夢裏，那還不是想怎麼著吹牛就怎麼吹牛。

三人在校園破舊院牆邊上肆意的抽着煙，青春痘同學和瘦子同學似乎很享受，而李響此時缺焦慮的不行，他不知道這個夢鏡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他抬頭看天，此時應該是這個世界的夏日，太陽還沒下山，整個破舊的世界沐浴在祥和而又溫暖的夕陽之下，由於工作很忙，李響之前很難看到夕陽，這時候的他突然很喜歡這個充滿滄桑和舊舊的世界。

他抬頭向上，看到了據說是五十公里之上的上弦之城，那個浩大的世界在李響角度看，不過是如一塊盤子那麼大的東西懸挂在天上。

“上弦之城有什麼？”李響悠悠的說著。

此時在嘰嘰喳喳聊天的青春痘同學和瘦子同學聽到了李響說的話之後停下了閑扯，一起抬頭看着天空中那個黑色的圓盤。

“那裏據說高樓大廈，人人生活在高級的別墅里，那裏帥哥美女成雲，有很大很大的飛機和超大規模的宇宙艦隊，可以通往其他的星球。”青春痘同學羨慕的說道。

“可是作為這個世界的二等人種，我們根本沒有機會親眼目睹那個浩大美麗的世界，只能生活在我們這片貧民窟的世界，直到死去。”瘦子同學無奈的說道，說完后把煙蒂吐了出來。

“別那麼說。”李響突然嚴肅的說道。

“你說什麼？”兩人看著錶情嚴肅的李響，有些傻了，不知道李響哪裏又抽筋了。

“你們不是他么的什麼二等人種，你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你們值得擁有任何美好的東西。”說完，李響丟掉煙蒂，騎上了車。

兩人趕緊跟着上去，生怕李響又幹什麼傻事，剛開始李響還騎的很快，後來變得慢了下來，最後三人才在一條線上騎着。兩人都以為李響是不是照顧他倆的情緒慢了下來，其實是李響剛才想到，自己根本就不認路，還是得靠這倆小子把自己帶回家。

“你們晚上回家幹什麼去？”既然沒有網吧，李響感覺回去之後豈不是很無聊。

“看看電視什麼的就過去了唄。”青春痘同學說道，確實，他們的業餘生活很枯燥很無聊。

“你們平時不打籃球嗎？”李響覺得年輕人總得玩點什麼吧。

瘦子同學立馬伸出了手指頭。

“我知道了，第329個陌生詞彙了。”李響自己說了出來。

“你知道就好，不過以後上班了，可不能再胡思亂想瞎說八道了。”青春痘同學語重心長的說道。

“知道啦。”李響怪聲怪氣的說道。

他們騎了十幾分鐘，他感覺像是穿越了市區的樣子，不過這個市區他感覺也就是個六、七線城市吧，幾乎沒有什麼高樓，最高看着像是寫字樓的也就十層的樣子，而且破舊不堪。

路上此時的行人也不多，大部分都是騎車自行車，沒有看到電動車、轎車或者公交車，李響知道既然看不到應該就沒有，他也就懶得問了。

出了市區，接着就是一小片二層的別墅區，別墅看着也是很老舊，別墅前的院落里草地長得也是營養不良的樣子，李響心想這裏人都過得不怎樣，怎麼可能顧得上草呢。

青春痘同學和瘦子同學降低了車速，直到停在了一處別墅門前，李響知道自己到家了。

不過青春痘同學和瘦子同學此時並沒有看李響的家，而是看着旁邊的那家，旁邊的那家也是很舊的別墅，不過門前安裝了一些紅色綵帶一樣的裝飾品，讓這個昏暗不堪的夢境出現了一抹亮色。

“看來是確定下來了。”青春痘同學有些灰心喪氣的說道。

“像她這樣天使一般的人兒，本就不應該屬於咱們這個二等人種的世界，她應該去上弦之城，她屬於那個美麗的世界。”瘦子同學安慰般的說道。

“我說過......”李響突然嚴肅的說著。

“我們不是二等人種，我們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我們值得擁有任何美好的東西。”瘦子同學一口氣急速的說完，差點窒息。

“可是我們還是不能擁有這個天使般的人兒，我們班的班花雪兒。”青春痘同學低下了頭。

“你倆這是幾個意思？”李響不知道如何詢問。

“雪兒去年就通過了上弦之城王宮的選拔，她家境背景沒有任何問題，接下來的成人結業考試如果不是很差，她畢業后就會進入王宮工作。”瘦子同學悲傷的說道。

進入王宮？李響想着我可以不可以去。

“那我能不能去王宮？”李響認真的問道。

“你......”青春痘同學並不意外李響那麼說，畢竟李響口出狂言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學習很好，正常情況下會進入咱們區下屬的街道環境管理署工作，街區一直很照顧你們家，本來可以更好的......”瘦子同學沒有說完，雪兒媽媽推門走了出來。

雪兒媽媽看着是個利索乾淨的人，看到她也就能解釋雪兒為什麼那麼漂亮。

“阿姨好。”瘦子同學興高采烈打招呼。

“阿姨好。”青春痘同學也跟着打招呼。

李響還想喊一句“阿姨好”，雪兒媽媽卻是提前說道：“同學們好，你們來家裏玩嗎，雪兒在家呢。”雪兒媽媽和藹的問道。

“不了不了，阿姨，我們和木心聊兩句就回家了。”青春痘同學和瘦子同學連忙擺擺手，李響倒是想去班花家看看，但是他兩人提前拒絕了，李響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那好，哎，木心，你媽媽還沒回來嗎？”雪兒媽媽問道。

這一下把李響問住了，他還沒見過這個所謂“媽媽”的樣子呢，不過李響還是比較機靈，立馬脫口而出：“沒呢，應該快了吧。”

“那好，那你們聊天。”雪兒媽媽說道。

“阿姨再見。”三人向轉身離開的雪兒媽媽告別。

“那我們也走了，估計阿姨一會也回來了。”瘦子同學說道。

“晚上回去看看書，爭取咱們都分到環境管理署工作。”青春痘同學認真的說道。

環境管理署是什麼鬼？李響想像不到這個部門是具體做什麼，以後再問吧，今天這一天夠亂的了。

“拜拜，慢點。”李響向兩個傻乎乎的同學告別，這時候他才注意這個青春痘同學衣服上綉着名字，好像叫“一木”，另外一個叫“小小”。

一木和小小順着原來的路騎車回去，原來這趟是專門為了送李響，這讓李響還略微有些感動。

轉身準備進入自家的院子，他又看了眼雪兒的家，想着她要去王宮工作的事，然後無奈的推了院門進了院子。

“我應該沒有鑰匙吧。”李響掏了掏自己的衣服兜和那個破布包，沒有翻到鑰匙，然後上前推了推門，門被推開了。

“這個世界窮到連門都不需要鎖了嗎？”李響走了進去，這就是自己的家。

他走了進去，快速的轉了一圈，這個二層小樓，每一層大概有一百來平米，一層是一個大客廳、一間廚房、一間茶室、一間很大的洗漱間，和一個小的儲藏室，二層是幾間卧室。家裏的陳列很簡單，傢具也是老的不成樣子。

他對這個家唯一的興趣點在於，他在客廳對門的牆上看到了掛着的一副黑色的照片，一個男的，拍的時候風華正茂。

李響湊近看了看，然後又跑到洗漱間，對着裏面不太清晰的鏡子看自己。透過鏡子李響看到了夢境中真實的自己，瘦小，甚至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李響摸着自己瘦峭的臉，不敢相信這是自己。

平復了一會兒心情，李響有些心灰意冷的走出了洗漱間，他基本斷定夢境裏的“父親”已經去世了，這個“木心”是和“母親”相依為命。

這是自己在這裏的第一天，所以對這個“父親”自然也是談不上什麼感情。

李響看到照片前有香和打火機，然後把香點燃插到了香爐上，他翻了一下柜子的抽屜，竟然還找到了半包香煙。

“應該沒過期吧？”李響翻來覆去沒找到生產日期，就當是沒過期吧。

李響放嘴裏一根，點燃，吸了一口，“咳”，巨大的煙氣差點沒讓他厥過去，他趕緊取下來插到了香爐上。

“這位......”李響面的這個陌生的照片實在是叫不出來“爸爸”，“也不知道您是怎麼離世的，很榮幸能在我的夢裏與您相遇，祝您在天堂一切都好。”

說完李響又在照片前拜了拜，做完了這一切，李響鬆了口氣。

在客廳里溜達了一會，又向門外望了幾次，還是沒有等到“媽媽”到來，李響決定做點什麼事打發下時間。

要不做晚飯吧，如果再等“媽媽”回來做飯就太晚了，李響想着第一次見面自己表現一下。

走到了廚房，李響先檢查了一下有沒有什麼菜，有芹菜、土豆，冰箱裏有肉和饅頭，那就做個芹菜炒肉和酸辣土豆絲吧，煎饅頭干。

李響自從上了班以後一直吃食堂，工地上辛勤的工作也沒有讓他有機會鍛煉廚藝，李響隱約記得小時候自己挺輕快，經常做飯，以後就再也沒有做過飯。

李響就按照自己記憶中的做飯的樣子開始準備，削土豆、切芹菜，起鍋燒油下肉絲，一頓操作下來累的李響不行，看來是很久沒做家務的事了。

炒菜完了煎饅頭干，煎的興緻正高，火卻滅了。

李響重新打了幾次火都沒着，“靠，不會是沒錢了吧？”李響猜測估計是沒錢了。

李響習慣性的掏手機想着用手機支付，卻沒掏出來，才意識到自己這時候根本就沒有手機。

“就煎那麼多吧，湊合吃吧。”李響邊說邊把饅頭干撈上來放進了盤子。

兩個菜配炸饅頭片擺在餐桌上，李響很有成就感，自從工作了以後他就沒怎麼回過家，這時候的他突然特別喜歡這種狀態——在家裏做好飯等待親人的回來。

通過客廳的窗戶李響可以看到路對面鄰居家，他剛注意了一下，領居家院門口外一直有一位老太太坐在那裏，像是等待着自己的孩子或者孫子輩回來，可是好像一直沒有人回來。

李響尋思要不要出去看看的時候，一位中年女子騎自行車停在了鄰居家門口，老奶奶看到中年女子后非常高興，立馬站了起來。

中年女子將自行車停在門口，扶着老奶奶走進了別墅里。

李響感覺這一幕好溫馨，看那中年女子十分消瘦，但看起來十分的幹練利索，頓時希望一會回來的“媽媽”就如同她這般就好了。

剛想着，對面門打開，那個女子走了出來，接着推着自行車向自己家的別墅走來，開院門推自行車進來，將自行車放在一個簡陋的雨棚下，然後向別墅正門走來。

這，這個真是自己的“媽媽”，李響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正在走神“媽媽”已經推門進來。

李響不知道之前“他”是怎麼和母親相處的，他也不敢表現太過了，於是只是輕聲喊道“媽媽，回來了？”。

媽媽看到“兒子”，雖然滿身的疲憊，但是仍舊很開心，說道：“不好意思，兒子，工廠讓加了會班，我回來晚了，一會給你做飯。”

“不，媽媽，我已經做完了。”李響指了指餐桌。

“媽媽”在工廠里工作，李響其實已經注意到“媽媽”提着的一個布包外面隱約寫着“第60管理區第22製鞋廠”，但是看“媽媽”利索的動作和渾身散發出來的書香氣息不應該是做這種工作的人。不過好在一會我就走了，不用太在意夢裏的這些細節，李響還在自我安慰之中，他相信他只是暫時呆一會，應該明天就可以走了。

“媽媽”看着很開心，不過立馬責備道：“不是說讓你回家之後立刻學習嗎，怎麼做起飯來了，明天就是成人結業考試，你可得好好發揮。”

什麼玩意，明天成人結業考試，李響心裏想是不是開玩笑呀，老子都還沒搞清楚學哪幾科呢怎麼就考試了，不過也沒事，反正老子也快回去了，管你考什麼呢，烤白薯我也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