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元一心思
劉恆志不在此，他雖然也覺得可惜，卻也是毫無辦法，總不能逼着他繼位。
而且，他的身份，着實還是不太容易解釋。
玉秋君上從自己剩下的兒子之中選了一個合劉恆心意的，主要還是問過了劉恆的意思，問他覺誰更有那個能力，能夠坐上哪個位子，也能保玉秋不敗。
君上既然問了，劉恆自然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回答，選擇了自己覺得滿意的。
倒是不在意自己這麼說的話會不會被他懷疑，只按着自己的喜好來。
玉秋君上看着劉恆發愣的時間不免多了一些，應當是想到了先皇后，最後也都一一應了，大抵是為了彌補對先皇后的愧疚，也或許是補償他。
又或者，如今玉秋雖然看似皇族做主，實則劉恆已然掌握了大半兵權，是玉秋真正的無冕之王。
他順着劉恆的意思，也能保玉秋的社稷不變。
劉恆一步步走到如今地位，雖然不易，卻也依舊保持着初心，不曾有過半點別的心思。
他算計着將太子拉下太子之位，又將一位小殿下扶持上去，將如今皇后一族所聯繫之人，尋了各種理由抄了乾淨。
先皇后的死，若說還能與什麼人有關係，自然是獲利最大的了，而在這些年中，獲利最大的，可不就是皇后一族，可不就是太妃一族？
玉秋君上冷眼旁觀着曾經對自己有過養育之恩的太妃被關入宗廟，看着昔日枕邊人被人壓着一併關入宗祠，看着往日言笑晏晏交談的小舅子被人拿下關入大牢，看着……
玉秋君上轉過頭去，讓自己不再看這一幕，轉身離開。
他們鬧得再厲害，也敵不過劉恆的算計，他……不也沒有逃過他的算計嗎？
他的這些孩子之中，只數劉恆出落得最為優秀，但是也是最不可能繼承皇位，也是與皇族最不親近的一位了。
對於皇后太妃一族的事，他並不覺得可惜。
若非當初他無力反抗，又何須等到現在？
有時候，他也會想，自己真的無力反抗嗎？是無力，還是怕了，不敢？
他覺得有些累了，他有些想念曾經在他身邊言笑，毫無拘束的人兒，可是如今，那個人兒，早已化為枯骨。
沒過多久，玉秋君上退位，新君即位。
新君年齡還有些小，不過護國將軍劉恆足夠優秀，倒是能夠教導他如何當好一個君上。
對此，劉恆並沒有拒絕，只是謝過了他的信任，然後開始全身心的為玉秋服務。
最初擔心劉恆擁兵自重，權利滔天，將皇族壓下的人們也終於放下了心中的憂慮。
至少如今看來，這個頗有希望將玉秋改換門庭的人並沒有那般意思，甚至有人試探劉恆，還被他直接拿下，送到了新君面前處理掉了。
短時間內，他們不信也是正常，等時日長了，也便信了。
劉恆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只顧做好自己就是。
玉秋如此。
天元這邊，三年之後，新君即位。
君歌自疆美趕回，雖然元一不是那麼願意，但是這終究是他的使命，卻之不得。
元一自煉器室之中出來，帶着自己這三年之中得出的東西，將之大半交於了君歌，與他談論這些年間他的經歷，也好奇他這些年過得如何。
君歌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也不過就是遊歷，然後尋找他能用得上的材料，讓蒲寧想辦法與對方做成生意，然後送回來就是。
不過看到元一這般好奇，有興趣的模樣，倒是沒有忍住說了幾句，提了些自己覺得稍微有趣一些的事來說。
元一因為身份的緣故，不能經常離開京都，即便是偶爾離開，也是身後跟着一大群人，總是無法得到片刻自由。
小的時候，君歌便是撒歡到處跑的性子，因為元一無法與他這般到處玩耍，也常常與他說自己經歷過的趣事。
即便他沒有親自經歷過，但是聽君歌這麼一說，好像也能夠幻想的出來，也就好像自己也有過這般經歷了。
他似乎已經許久沒有與他說這般故事了，如今突然說起，還真有些不適應。
元一拉着君歌喝酒賞月，說起往昔。
有些已經過去了的往昔，着實沒有再提及的必要，免得讓人傷神，不過如今，倒是有些能說的。
他們之間的情誼，自小的時候就有了，即便之後君家大變，他們之間有過矛盾，也沒有真的斷絕關係，對此，元一心中也是感激的。
君歌對他而言，遠遠較之許多人，許多事重要。
興許是月色迷人，也興許是酒太過醉人，元一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自己往昔不曾說過的話。
如今的君歌已然不會再喝醉，只是看着元一如此，也不禁覺得有些暈乎起來，他望着天空，眼神有些迷離，一邊聽着元一的話，一邊喝酒，最後又嘆了口氣，輕聲說著“元一，與你成為朋友，我從未後悔過。”
元一應當是聽到了，絮叨的話音停頓了一下，盯着君歌看了許久，最後笑了，也醉倒在了一邊。
君歌瞧着他這般模樣，啞然失笑，親力親為將人送回他的屋子，也不讓下人過來收拾。
不日便是他繼位的日子，他再此之前好生放縱一下也好，坐在了那個位置上，受着許多人的注意，也掌控着天元所有人的命運，容不得他有絲毫的差錯。
君歌嘆息，若是能夠選擇，他定然是要選擇與他一般逍遙自在，可是，他沒得選擇，他是天元太子，生下來，他的命運便註定了的。
命運可以改變嗎？君歌偏過頭去，正準備離開，卻見他書桌之上放着一畫卷。
興許是二人之間從未有過什麼顧忌的緣故，君歌隨着自己的好奇心思，直接過去將之打開……
隨後便是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
畫卷之中並非是畫，而是他這些年壓在心底的心思。
太子的東西，並非誰人都能碰的，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君歌有這個膽子，也不會讓元一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