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再次見面

翌日。

天氣甚好，晴空萬里無一點雲彩。

這是南城進入十一月以來難得的好天氣。

用秦央的話說，這天氣就註定了她們今日必將旗開得勝。

江氏大樓。

杜希文和秦央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五分鐘，而江裕卻是準時出現在會議室門口的。

江裕見到杜希文，甚是意外。

“杜總？久等了。”

江裕和杜希文有過一面之緣，可他卻沒想到杜希文今日會親自過來。

這也足以表明Real對於本次合作的重視，所以換句話說，他們的勝算也將更大。

“江總，又見面了。”

杜希文笑着，微微頷首，依舊是那副勝券在握的悠閑模樣。

因為是首次洽談，今天的首要任務就是將雙方的要求擺到桌面上供對方悉知。

簡短几句開場白下來，秦央明顯嗅到了硝煙的味道。

當勢均力敵的兩個男人坐在一起時，秦央終於有點理解曾經的自己為何會喜歡江裕了。

那個男人，確實是優秀的。

長相嘛，比照片上要俊秀得多。

總之，整體來說還是比較OK的！

只不過任何人，任何事物只要被貼上了既定的標籤，那此後他的一舉一動，哪怕堪稱完美，也很難讓人輕易改變對他最初的印象。

這就是暈輪效應。

所以當江裕再次向他們提要求時，秦央甚至想都沒想就反駁了回去。

“我認為江總剛剛所說的已經超出了我們本次合作的範圍，既然是合作，那自然是本着雙贏的原則，如果一味向對方提要求討好處，那和強盜有什麼區別？”秦央說的是標準德語。

這也是秦央見到江裕后說的第一句話。

當她清冷的嗓音盤旋在會議室里，讓人情不自禁覺得有點冷。

因為江裕自身的語言優勢，外加杜希文也是華人，她這個翻譯在今天一直沒派上用場。

江裕似乎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如此直接的反駁他，而這個人竟然只是一個沒派上用場的小翻譯！

他甚至都沒去看說話的人，只是視線帶着鋒利和討伐的意味鎖住對面的杜希文。

屬下如此出言不遜，他倒是想看看杜希文會作什麼反應。

杜希文側目看了旁邊的人一眼，嘴角微微拉開弧度，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可江裕看得清楚，他眼裏全是縱容。

也是在此刻，江裕才終於拿正眼瞧了這個一開口就駁他的小翻譯！

當視線聚焦在秦央那張瓷白的小臉上時，他猛然一怔。

秦央？！

眉頭微微聚攏，腦海里快速搜索着關於“秦央”的基本信息。

他似乎好久沒有見過她了，幾乎快要將這個一直追在他身後多年的小丫頭忘記了。

可是，他又怎麼會真的忘記！

他審視着她，目光像是猝了冰。

對面的人身着寶藍色的職業套裝，短髮隨意的梳到耳後，她垂着眼，那纖長的睫毛便如同兩隻經停的蝶翼，翹挺的鼻樑下那張紅唇輕抿着，皮膚過於晶瑩，他甚至覺得有些晃眼！

短髮？

他記得上一次見她還是一頭烏黑順直的長發來着……

不知為何，眼前如此幹練的她，以及她剛剛那一口流利的德語，讓江裕心中升起一抹怪異的感覺。

他的眼裏閃現出不可思議，盯着她的眉心一瞬不瞬。

然而，對面的人似乎……壓根就沒有看他。

不看他？

是不敢看還是心虛了？

幾個月前的往事原本早已壓在心底，卻在此刻突然傾盆翻湧而來！

“杜總，我誠摯的希望貴司可以考慮換一名翻譯！”江裕撇開目光，轉而幽幽望着杜希文。

杜希文微微挑眉，回望江裕的眼神里摻了一抹不明所以的愉悅。

片刻后，兩片薄唇掀開，他說：“這個，恐怕不行。”

換人？

一，他腦子又沒進水；二，他又不是天生智障。

若要換掉秦央，丟掉她這麼好的資源，他寧可放棄江氏！

這時，秦央終於從文件里收回視線，眸子就這麼冷冷的掃過來，迎上江裕那雙微怒的眼睛，就這麼倏然笑了。

“江總，她可是我的特聘翻譯官，我可捨不得換人！還請見諒。”杜希文多了一句解釋。

江裕卻輕輕嗤了一聲。

在秦央燦爛的笑里，他冷峻的臉好似染上了一層冰霜。

“OK！”權衡利弊后，他選擇了妥協，“那我們繼續。”

一個上午接觸下來，雙方基本達成共識。

作為東道主，江裕安排了午餐。

一行人乘電梯抵達餐廳，落座時才發現少了一人。

杜希文向大家解釋：“我的翻譯官有點事情，她的份我替她解決了。”

江裕看一眼杜希文的笑臉，心情突然好起來。

最好她一直有事情！

省得他看了她倒胃口！

江裕親自為杜希文添了酒。

“這一杯，我敬杜總。”

杜希文卻起身拒絕了。

“感謝江總美意，晚上要回柏林，這酒就不喝了，我以茶代酒敬江總！還請江總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對我的團隊多多關照！”說完，果真只喝了杯里的茶水。

江裕聞言，微微一頓。

晚上就回去？

他們第二次洽談約的是兩天後吧？

聽杜希文的意思，接下來的談判中，他不參與了？

江裕不露神色將疑惑隱藏於心底。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勉強杜總了。”江裕仰頭喝了手中的酒。

……

秦央匆匆離開是因為接到了阮江西的電話。

今日原本是阮江西交房的日子。

可……

九江公寓，秦央的家裏。

“我定金都交了！他和我說房子不賣了！定金全退！憑什麼？這是什麼房產公司，職業道德這麼差的嗎？”阮江西坐在沙發上，氣得大口喘着粗氣。

秦央伸手拿過她已經簽了的購房協議。

一分鐘后，放下協議。

她問阮江西：“你想怎麼處理？”

阮江西木楞的轉頭看她，臉上寫着茫然。

秦央難得的耐心，又問了一遍：“如果人家確實沒法把房子賣給你，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我就是真的想要那套房……”

阮江西其實心裏真的沒想過要怎麼處理，她只是被氣壞了！

她都準備好今天搬進來了，上午還特意去超市買了好多生活用品，都搬到樓上了，中介才告訴她，這房子，不賣了！

秦央朝她翻了個白眼，餘光瞥見門口那一堆東西，輕輕嘆了口氣。

“房子人家不賣了，咱總不能強買。我看了你的協議，如果因為甲方的原因導致交易失敗，那甲方賠償乙方兩倍押金。”秦央翻開協議，指着條款，“所以，你只能乖乖收好這兩倍的押金，另覓他所了！”

阮江西的臉徹底垮了，嘟着嘴，快哭了。

“我又不是看上了他的兩倍定金！我看上的是他的房子！”

秦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