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塞納海岸
面前是一望無際的湖藍色海面,褐綠色的礁石就屹立在岸邊,遠處的天海相交成一條模糊的線,入目的海岸線,視野里的金黃色沙粒幾乎看不到邊際。在左右的方向連綿不絕。她幾乎把頭轉了90°方向,都沒有看到沙灘的邊緣。還有就是遠處也有一些黑色的礁石形成的小島。旁邊一些低矮的灌木叢旁邊趴着一些下螃蟹之類的生物。
她走進了。然後目光挪到了那顆十分明顯的橢圓色的巨石。上面用文字書寫了這塊土地的名稱。“塞納海岸。”
這就是她用鍛造技術換來的土地。
伊提斯在那塊巨石上,用赭石色的石頭在界碑上寫上了河谷部落的名稱,代表着塊土地歸於河谷的地界。兩人四處搜尋了一番,這年頭也不是後世那種海洋污染嚴重的環境。到處能找到什麼漂泊的礦泉水瓶之類的資源。雖然海洋垃圾會對環境造成負擔,但是如果孤身一人漂泊到海島,這些垃圾也能作為趁手的容器和工具。
而眼下就是一副完全沒有人工侵蝕的痕迹。她赤腳走到礁石旁邊,從左邊的地勢來看,這裏是一個“U”形狀的小海灣,所以海水衝到岸邊,四處都是黑褐色的鵝卵石,下面是一些吐着泡泡的沙地。還有白色的泡沫。
另一處則是有高差的石壁,海水鑿出了一道道尖銳的石塊裂縫。那裏岩壁上攀爬着分辨不出來的貝殼生物。
她用石頭把貝殼都從岩壁上敲下來,準備中午就吃這個。與此同時,系統的聲音想起;“頸藤壺,點擊保存樣本。經驗值:1000。樣本目錄擴充..”她的樣本保存多了一欄海產。除了這些,他們又在其他的位置發現了一些帽貝。帽貝的大小有兩枚硬幣加起來的大小,裏面的肉是黃色的。算是補充了兩人的食物。
正當伊提斯四處搜尋的時候,系統已經悄無聲息的升級了,這次商城重新打開,她看到了藥品的那一欄出現了搜索欄,她立刻搜索了關鍵詞“瘧疾”,很快,商城圖標的下面多了一欄白色的藥品。需要積分5萬。
伊提斯心裏一橫,立刻兌換青蒿素。緊接着,她又兌換了幾種漁船的圖紙。如果以後又族人在這邊海域生活,一定用得上漁船的圖紙。而且背靠大海,幾乎不用擔心食物來源,唯一需要擔心的恐怕就是這附近沒有水源了。
兩人帶上一些食物,就匆匆趕回去,在塞納海岸呆了兩天的時間也沒有預見失散的隊伍,於是伊提斯決定立刻回河谷部落。而這回,她還是沿着原路返回。至於被他們放在了水域對岸的那匹馬。由於拴在了一顆榕樹旁邊,可憐的只有啃光了四周的草木,才等來主人的身影。
貝尼把她放上車,自己騎着馬沿峽谷邊緣行進。又花了五天的時間。他們才回到了河谷部落。不過這回等來的並不是好消息。在伊提斯看到灰白色的城牆的時候。他們也告訴了伊提斯,“瘟疫已經感染到了北地。那些憤怒的部落首領認為是對神不敬而引起的懲罰,正宣佈要修建大型的陵墓和祭祀活動。”
伊提斯匆匆下了車,然後對趕來的阿庫諾西等人說道:“我們來的途中被萬特涅的人攔截了。這兩天你們有耐夫魯和夏利他們的消息嗎?”
聞訊而來的亞瑞錯愕,隨後憤憤不平的說道:“他們竟然干出這樣的事情!這是對整個部族的挑釁。伊提斯,你有什麼打算嗎?”她旁邊的幾個族人都對於這次萬特涅的突然發難而非常不滿,有過兩次的入侵,伊提斯不可能說沒有任何手段反抗。而目前部落的實力並不是無法對付他們,只是對付了萬特涅,他們必然損兵折將。
伊提斯說:“如果瘟疫的事情當真。那麼萬特涅必然會大肆渲染河谷部落是瘟疫之源,我們要小心北方的行動,這次,我必須要派人去北方告訴他們如何對抗瘟疫。”
對她來說,這只是出現在生物教科書疾病名稱。而對塔卡他們這些原住民來說,這次的瘟疫則是毫無預兆的降臨在人們的頭上。充滿令人恐懼的死亡之鐮刀開始收割族人的生命。
如果不是她臨走之前做了一番安排,恐怕部落現在也人心渙散。
“對了,那些生病的人都遷移到山洞了嗎?”她問道。
這時候,角落裏的一個小姑娘起身,用一種包含感激的目光回答道:“大人,我們已經將所有染病的人都遷移到了山洞,而已經有人痊癒了。”她說道。
伊提斯覺得有些訝異,又有點佩服這些原住民的身體強悍程度了。她說道:“那伊拿努斯他....”她正要說話,卻見人群的後面,慢慢挪開了一條過道。在縫隙的後面。伊拿努斯穿着白袍走來。也許是錯覺,他的神色比起她從前見到的都要更加正常和容光煥發。
他說;“伊提斯,你拯救了我。”
他這句話只是低聲說的,兩人之間隔着人群。伊提斯看到了他的口型。然後她擠開人群。一把拉住了西斯。她低聲說:“你怎麼樣了?我不知道你的病情是怎麼好的。”
她開始以為西斯有不為人知的能量,或者說把他當做了某一個神祗,所以對他保持敬畏。直到那次大火,她又覺得自己是誤會了他,在她面前,西斯又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現在他毫髮無傷的站在這裏,又讓伊提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
她咬了咬唇,然後對西斯說:“你應該直到了我被襲擊的事情了,你能直到萬特涅那邊的動向嗎?耐夫魯他們下落不明,我擔心他們的安危。”
西斯搖了搖頭,兩人身後跟隨者部落族人,他們遠遠的注視着祭司的背影。看到二人離去,亞瑞心裏有些失落,卻也跟了上去。西斯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瞧瞧用手指拉住了伊提斯的。她只覺得手背覆上了層溫暖的觸感。她忍不住低下頭。
看着西斯說道:“我現在無法準確的感知到賽諾,就像他無法感知到我一樣。我想,瘟疫大概就是他散播出去。在北地,大多都是山神的信徒。”
“所以你承認了啰?”伊提斯也不廢話,她甩開手,站在這個從一開始就高高在上的男人面前。她站在他面前更高處,視圖平視他的視線。而做這一切,伊提斯都不免心跳加快。她說:“所以你之前騙我,你真的是西斯?”
他說:“我沒有騙你啊,伊提斯。是你誤會了。”
他說話的時候臉頰含着笑。然後略微低頭,肩膀上如同覆蓋上一層金色的光暈。那層髮絲落在她指尖。就像溪水中閃爍的光斑。他的眼睛就像是第一次見到她那樣注視着她:“我第一次蘇醒,是河谷的祭祀喚醒了我。是他們把你帶到我身邊。”他挽着伊提斯的手。神色像是湖泊靜謐的水面。
伊提斯好不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緒,心中起伏不定。“那你的事情,你怎麼會落到這副境地。是那個賽諾....是....祂?”
她問道。奧西斯也這樣回答,他的聲音有些帶着回憶的縹緲:“事實上在很久以前,賽諾就想要取代我的位置,那是很久遠的日子了。他是父神的第二子,孕育在猜忌中的戰爭之神。他渴望攪亂平靜的生活,在人間播撒仇恨的種子。只有這樣才能幫助他聲名鵲起。”
“作為長子,我自然得到父神的喜愛,他賜予我河流,豐收,富裕的名稱作為加冕。”想到父神,奧西的眼睛裏帶着惆悵的說道。“而賽諾也是祂的孩子,他也同樣的偏愛他,並且希望我們能夠和平共處,這並不是一件我可以做到的事情。”
賽諾在神殿將毒酒放到他的面前,又用送禮的方式將他的黃金棺槨送到自己面前。也許是心懷芥蒂,或者是想看到父神的反應。他當著父神的面喝下了那杯毒酒。而那個自詡公平和至高的神祗並沒有阻攔着一切。他最後的畫面是停留在那雙金色的瞳孔,沒有悲傷或者嘆息。只有一種彷彿刻在神格深處的忌憚。
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哪怕是至高神的位置,也會擔心自己的地位會被榮耀加身的兒子取代。明明是神祗,卻像普通的凡人一樣擔心地位,擔心神力的衰退。他是人間最古老的神,和天地同時孕育而生。
而凡間則不乏推翻統治者的部落,他們野心勃勃,熱衷信仰那些一開始並不是最正統的神祗。
而那些成功取代部落首領位置的那些人急於宣告自己的地位,他們稱呼自己為取代老舊的新神,是冉冉升起的首領新秀,他們的口中頻繁的提及同樣光輝和燦爛的奧西斯之名。
他說:“殺死我的不是利刃和黃金的棺槨,使我陷入淤泥的也並不是兄弟的嫉妒。伊提斯。我不願意你也背負上殺死血緣同胞的罪名。可是你做的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
她也要殺死巫,西斯就代替她完成了這件事。
而親手和賽諾了結,則是只有他能完成。
伊提斯問:“那麼,他就在等待我們的宣戰嗎?”她這麼說,西斯搖了搖頭:“他在等北方出兵,我們要在他們到來之前掐斷瘟疫的苗頭。另外需要派遣使者去北方代替我們傳達訊息。”
“我們和北方並不是沒有聯繫。”他說,並且帶來了一些捲軸給伊提斯看:“這些都是和北地的奴隸主交易的名單,只要聯絡到這些人,就能夠見到北地那些首領。說清楚事情的原委。”
他的聲音裏帶着種穩定人心的情緒。而伊提斯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那由我去...”當她這麼說的時候,對方也看過來,他的目光細細的在她眉眼上描摹,然後說道;“由我過去。”
“賽諾既然想讓北方變成瘟疫的搖籃,就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伊提斯把族內的事情都交給了伊拿努斯去做,而現在的族長是塔卡,他如今已經從狩獵隊的成員變成了不得不管理全族事務的職位。面對一堆糧食,採集,等工作上的事情,他都沒有空過來看伊提斯的準備工作。
她剛收回塞納的海岸,於是決定先分一批奴隸和族人過去,收集海產和資源,之前塞納河岸的一部分土地就因為寸草不生而不受重視,這次她過去看了一遍,確實印證了內心的猜想。她把這事情告訴了亞瑞,而對方的反應則是不可置信。
“黑色的石塊。”她重複了一遍,臉上的表情有些迷惑:“可是伊提斯,這種東西有什麼用處呢?”
伊提斯說;“你可以到了塞納河岸去尋找這樣的石塊,他們比石頭更輕,可以很容易點燃。而且可以燃燒很久。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她說的更清楚一些,想讓這些一同過去的人都明白她的打算:“這些石頭可以用來幫助我們鍛造武器和燒制陶器,我們的木料和燃料一直緊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