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說清楚

第二十九章說清楚

兩滴在眼裏醞釀很久的眼淚倏的掉下，與地面碰撞發出嗒嗒兩聲，狠狠的砸在心裏，這是作為一個母親可以不顧尊嚴的時刻。尊嚴明明在想兒燦爛的笑容面前一文不值，那麼為什麼我還要擁有她，只要是為了想兒，我還有什麼不值得付出的呢？

答案是沒有，所以我毫無尊嚴。

老闆顯然沒有被我的做法所驚訝到，他一句話沒說。正當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我的心越來越慌張的時候。我想他再不說話我會毫不猶豫地跪下，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跪在那冰冷的地上，為了想兒和這個支離破碎的家，我已經做了很多了，又豈能在乎多做或者少做一點呢？

“你也不要怪我太狠心，開店這麼久了，什麼樣的人我也都見過。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雖然沒有經驗，但換作別的飯店，辭職是肯定的。”

老闆這話說得沒錯，但也正是因為他這麼說，我很確定自己不會被辭退了。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拿着你的東西從宿舍搬出去，我會把這個月的工資結算給你，放心一分錢不會少給你。第二，聽說你和張大娘最近挺熟的，幫我個忙，也是幫你自己，勸勸她老人家把這樓賣給我，多少錢都沒關係，只要她肯出個數。”

我心裏咯噔一聲。

原來這才是老闆的陰謀，在我心中善良高大的老闆形象瞬間跌落谷底，我實在是沒有想到，在他英俊的外表下。內心竟會如此黑暗。拿着我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對於我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但我卻不得不做這個壞人。

我直直的盯着老闆的眼睛，恨不得將其看穿，透過他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他骯髒的內心世界一樣。

我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計劃，可能因為哭了的原因，紅紅的眼看起來有些生氣，老闆好像被我嚇到了，又或者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沒有經驗。連忙說道。

“你放心，只要張大娘肯出個價錢，你只要讓張大娘告訴我一個準確的價錢，我就一定不會再追究你的過錯。另外事情辦成之後，你的懲罰一律取消。”

我又想起老闆上次懲罰我，在說道具體懲罰時間時猶豫不決，如果我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我將一直受到扣除獎金的懲罰。那樣我僅有的盼頭都會變得煙消雲散，錢不夠花的。碰上一點事情就玩完。

一個月根本攢不下來錢，這對於一個打算長久以往的家庭來說是絕對不行的。如果真的那樣，我能做的只有是改變，但就憑我，又能找到什麼好工作呢？

我沒有文化，只會相夫教子。除了嫁一個事業有成哪怕是窮一些的男人，這就是我的歸宿了。如果實在堅持不下去，那我也只好灰頭土臉的滾回那個支離破碎的家中，繼續承受家婆每天的責罵和心靈創傷。

不，不能這樣！我決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答應了老闆，回到後勤我開始魂不守舍起來。沒有一個人湊過來問我，大家都對我敬而遠之，好像我得了瘟疫似的。

我簡直不能想像繼續在這樣的地方呆下去自己會怎麼樣，但現在就是無能無力。我就是什麼也做不了，對，我只能接受現狀的一切苦難。我也不能幹什麼了。隨波逐流貌似是一條最好的道路，聽老闆的，去說服張大娘。

如果我們註定要離開。那麼張大娘又會回到沒有人陪伴她的的孤獨時光，對於她來說這無疑是最為難熬的。我不會撒謊更不想撒謊，我會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告訴張大娘。我不能限制她做什麼，所以決定將決定權交到他手上無疑是個好主意。

我可以不用糾結為難了，這樣很不錯。

這一整天我整個人都糟糕極了，一邊想着時間過得快一點，一邊又恐懼夜晚的來臨。因為那也就意味着，我不得不去找一個可憐的老人，這一切只是因為他很有錢。

老人也將打破她自己所說的我永遠不會想要她的臭錢這句屁話，她說的沒錯沒錯，的確是臭錢。這些臭錢可以讓我和我女兒這輩子都無憂無慮，我可以盡情虛度光陰。買那些昂貴奢侈的護膚品將蠟黃的肌膚重新變得白皙。

但這絕對不可能發生，我能做的僅僅只有幻想。

黑黑的夜幕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走在回去的路上，這是我第二次感覺這條路竟然是那麼遠，我看到宿舍的燈亮着，我知道裏面一定有兩個人。一個是想兒，另一個是張大娘。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不希望她在裏面。如果他就此消失該有多好，我就不用讓自己的良心上過不去，就算是將一切的問題拋給張大娘，但她也是在這個劇本中扮演了一個無知的老人。即使她見多識廣，脾氣差勁，但也改變不了她的無用和無知。

她只不過是一個迂腐的老人罷了，將這麼重大的選擇拋給她無計可施是真的，因為我而連累無辜的她更是真的。

即使拚命的將腳步放慢，遠方的亮光也已經近在眼前。我站在宿舍門口，痴痴的沒有進去。該來的總會來，有些事情我是逃不了的。

就算我不踏進這扇門，明天太陽還是會照常升起，月亮還是以每四分鐘一度的運轉，時間還是在流逝，命運還是會發生。所以我要走進去，勇敢地接受這一切，並且努力的改善着一切。苦了我沒關係，只要不苦了想兒和其餘的人，我都認。

我打開房門，裏面是熱的，外面是冷的，我也是冷的，但一進來我就熱了。

因為我現在還是接受懲罰，所以宿舍的一切生活用品都不提供，暖氣早就應該停了。如果不是張大娘看不了想兒受苦並且施予援手，我還真不知道這麼冷得天到底該怎麼度過。

“怎麼今天這麼晚才回來，是不是不想吃大娘我做的飯菜了，我告訴你，當年皇帝還特別喜歡吃我做的飯呢。如果不是因為當時我是個小孩，早就有妃嬪盯上我了。我還記得當時有個王貴人，看皇上喜歡吃我的飯菜，竟然還向我討教了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