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拒絕

第二十二章拒絕

爺爺等了好久，就是為了等牛羊生崽，一生崽子就殺了吃肉。再把崽子養大，無限循環。現在我也懂那亮着光地眼神的意義，就是看着食物的慾望，鮮活又真實。

牛羊死的時候爺爺笑得很開心，但我卻哭得很難過。我總感覺牛羊是有靈魂的，不該被這麼對待。

我雖然對此感到不滿，但身為一個婦道人家從小就被教育不能管這些男人做的事。也不敢發表什麼意見。想兒如今的請求其實對於我來說，更是讓我這個鄉巴佬見識市面的機會。自己也不免的對想兒口中的獅子大象產生好感。

於是想也沒想，我一口答應。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空閑時間達成。下次休息時間是下個月了，這也就意味着想兒要足足地登上一個月才能完成這小的可憐的心愿。

忙碌的工作持續到了中午，我百無聊賴的聽着黃露抱怨這那，無非就是昨天我去逍遙而她只能窩在悶悶的飯店裏幹活，甚至幾次差點搞得我不好意思萌發出想請她的念頭，但一想到想兒就被否決了。

直到前廳的閔姐通知我去接電話。不然我可能這中午我都要浸透在這無力的負罪感中。

閔姐來了飯店很久，一直都是她管着收銀這一塊的業務，老闆和老爸娘也都很信任她，好像也是找了關係才進來的。但她的確很努力，做的很不錯，這點大家有目共睹。

雖然一邊好奇是誰找我，但一邊又毫無警惕的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沒有雜音，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而且讓我有點耳熟，我快速的搜索了一遍自己那貧瘠的大腦，卻又怎麼也記不清是誰。幸好對方第一句話就表明身份，原來是昨天的醫院醫生。

因為沒有手機，說道留電話我只能留飯店的。

昨天呆了很久卻也僅僅是了解了手術成功，其餘的一概不知。我詢問有沒有聯繫到病人的家屬，醫生只是表示病人已經痊癒，沒有家屬。

我奇怪，這年紀的老人還沒有家屬實在罕見，卻也不好說什麼。醫生說病人想見我當面感謝一下我這個救命恩人。被我婉拒了。

和這老人的確是沒什麼好聊的，當時換作是任何人我都會幫忙。既然是這樣也就沒有接受感謝的必要。也許對於他來說我是救自己命的恩人，但對於我來說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甚至還後悔這麼做，如果當時我放手不管，自己的女兒就不會在全家長面前丟臉，我想家長會過後應該每一個家長會去都會和自己的孩子說，李想的媽媽是個沒有文化的鄉巴佬。

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醫生的態度卻是難得的堅持，按照常理說醫生是不會管這些事情的。

就像是生完孩子后醫生全然沒有管我，任由家婆欺凌。

但這位醫生或許是過於負責。總之他的態度十分堅持，大有我不同意就帶着病人衝過來看我的架勢，我是絕不可能任由這種事情發生的。也正是因為這個，我開始考慮計劃的可行度。

上午一直在努力工作沒有閑下來，事情做的差不多現在就差個小尾巴，趕一下很快就能弄好。所以時間上是完全允許的，這麼想着我答應下來，醫生聽起來好像很高興，在電話那頭一直誇我是個好人。

我還是佔用着公用電話。被這麼誇獎也不太好意思，畢竟從來沒有人這麼誇過我，在這一刻我好想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為數不多的溫暖。

閔姐一直皺眉看着我，也不好意思打斷只是在催促，我連忙掛了電話回去吃飯。

黃露問我有什麼事情，她似乎對有人找我感到十分疑惑。我把事情經過簡單的講了一下。黃露眼神堅定當機立斷的說道。

“傻，不能去，人家訛你呢。”

我對此只是笑笑，再怎麼說對方也是個沒有家屬的老人家，又怎麼會聯合著醫生一起坑我呢？我不相信黃露的話，腦海中又浮現出醫生誇獎我的那些甜蜜的話語，顯然這話是真正把握收買了。

黃露嘆着氣，把我比作一個被傳銷組織洗腦的愚蠢婦人。我不知道什麼是傳銷公司，問了黃露也顯然不想回答。我沒有繼續問下去。

到了下午我準時的來到醫院醫生說的地方，這裏沒什麼人，醫生說是因為病人剛做完手術。不能在人群密集處出現，我對此感到理解。沒等一會兒果不其然昨天的那個老人出現了。

那老人看起來神色恍惚有些疲憊，嘴裏喃喃的好像在說什麼。只是即使我將自己的耳朵湊上去也聽不出什麼來。

沒過多久醫生笑眯眯的走過來遞給我一張紙條，我不認字所以也不知道這紙條的意義。我像醫生說了一下我的情況希望善良的他能給我講一下，醫生清了清桑，然後像個冷酷的將軍一樣冰冷的下達着我的判決書。

“一萬塊錢，請你給我們。”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當場就蒙了，一萬塊錢，我給他們？為什麼？

腦海里閃過黃露的話，我知道就像她說的一樣，我上當被訛詐了。文化程度不高的我全然不知道遇到這種事情應該怎麼做，每天又被家婆的法律知識所熏陶，心中早就種下我不是那群帶着白色頭套的律師對手。

潛意識裏想找黃露，我也只能找她。她這麼聰明又熱心，一定有解決辦法的。

看着醫生冷漠的表情，我現在只想逃，逃離這無盡的牢和繁雜的網。一提到錢我就想要逃跑，我怕金錢腐朽我的生命，又害怕沒有物質的生活。就像是沒有陽光的天，那是索然無趣又充滿頹廢的。

跑，我想也沒想的衝出了醫院，無視着人群冷漠又空淡的眼神，更無視這醫生身後的追趕，一味的跑。我不敢回飯店，但也不知道去哪，總之就是跑。

穿過大街小巷，穿過人流人潮。倉皇的回頭慶幸於甩開了追兵，正式着前方慌亂的失去了方向。這麼陰差陽錯的，我也不知道我來了哪，望着陌生的街道，我有些迷惘的站在原地不知該怎麼繼續前行。

已經是傍晚，眼前是個燈紅酒綠的世界，不時有喝醉酒摟着穿着暴露女人的男人出沒。我總是害怕的偏過頭去，卻又忍不住好奇的觀望。

一個身上滿是濃郁香水味道的女人向我走來，我頓時雙腳好像失去了力氣，不知道該怎麼做。那女人好像是有魅力，操着一口方言，卻帶着優雅和憂鬱，這氣質一直在我腦海里，像是海邊天空的海鷗，盤旋不掉。

隨意又充滿韻味的笑容浮現在她的臉上，她推搡着我，口中說著些下流話，我腦子裏全被這香水味所充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