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火上澆油
花澄霽看向花夫人,花夫人點點頭,花澄霽才站起來,白於術也跟着站起來。總算是可以出去走走了。
花夫人依然由任家主陪同,緩慢的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小道上。
雕樑畫棟,花廊穿堂,林碑鐫刻,錦衣裕秀……這些,華麗麗的鋪陳在花夫人面前,呈現一派繁華富裕景象。
花夫人卻是百感交集,透過這些繁華,只覺得落寞。
以往的任府最是講究節儉的,花夫人也一直沿襲上任家主的習慣,畢竟那是自己的師傅。以前自己時常出入的任府,簡樸,古韻,低調。一磚一瓦便是一磚一瓦,不着修飾,一切都講究藏而不露。可如今的任府卻是猶如暴發戶一般,彩飾金裝,五彩繽紛的彰顯着所謂的繁華盛景。真是光搖朱戶金鋪地,雪照瓊窗玉作宮,瓊漿滿泛玻璃盞,玉液濃斟琥珀杯,是處好居所,卻也不再是任府。
花夫人雖未表現出來,但是內心是滿滿的失望,心裏也就越是心疼任曉天長期在這樣環境下成長了。畢竟那可是自己師傅的女兒,秉性多少都還是偏向自己母親的,如何接受得了自己這個繼母踩着她母親的逆鱗。
任家主依然在賣弄着她是如何如何將任府打造成現在這番鼎盛模樣,中間還時不時的誇一下自己的女兒。有的沒的,恨不得把自己女兒誇上天去,好讓花夫人心裏動搖一下,到時候在旁擊側敲的想個法子把這婚約的新娘給改一改。
花夫人自然聽得出來,只是在充傻充楞。對於花夫人而言,她只認任府一個兒媳婦,那就是任曉天。
任瑞香藉機領着花澄霽,白於術在任府後花園參觀好好表現一番。
任瑞香還有個親弟弟任平琛,這個親弟秉性與任瑞香截然相反,本是自己的弟弟,卻反而越親任曉天。所以,任平琛跟在任瑞香後面,以免她又說任曉天的壞話。
花澄霽,白於術哪有心情賞花玩水的,兩個修道之人只不過更不想待在屋子裏聊着沒營養的話題罷了。
此刻,花澄霽,白於術心裏想的估計都是任曉天,只不過想的不一樣罷了。白於術在感慨任曉天乃世間少有女子。而花澄霽還在嘲諷任曉天跟方佳傾不清不楚的關係,死死的揪住這個點不放。也許這就是關心則亂,當然,花澄霽是不會承認自己這屬於關心的。
兩個少年郎各懷心事,沒一人去理會任瑞香在嘮嘮叨叨什麼。
趁人不備時,任瑞香私下交代一名女徒后,又若無其事的繼續介紹任府情況。
任瑞香領着花澄霽,白於術朝膳閣前行,拐了個假山但見前方兩個女徒在議論任曉天。當下花澄霽就停住腳步了,白於術也停了下來,任瑞香也不去阻攔。
“哎,你看看,方佳傾一過來啊,大小姐就連房門都不出。”
“是啊是啊,你說大白天的,兩個人鎖着房門在閨閣里能做什麼?”
“早就聽說方佳傾跟大小姐的關係不尋常了,我看啊,絕不是空穴來風。”
“可不是么!每次方佳傾過來,可都是方佳傾伺候大小姐沐浴的么!平時大小姐連碰都不讓我們碰。”
“就是!就是!大小姐整日穿着男兒裝,我看方佳傾很是喜歡么!”
“……”
花澄霽簡直怒不可遏,表面極力剋制,內心卻不停的暗罵,這等婚事非解除不可!
任平琛:“狗奴才!膽大包天!任府怎麼有你們這種女徒!你們不配!我要去告發你們!把你們都攆走!”
那兩個女徒佯裝害怕,手足無措,偷偷看了一眼任瑞香便灰溜溜的逃走了。
任平琛還小,身高不過及花澄霽的腰,卻氣勢洶洶的沖在前頭趕跑這些嚼舌根的。
任瑞香很是不高興,這個弟弟老是幫着外人,待會私下非得好好拷問他,到底誰才是他親姐。
任平琛才不會去理會這些呢,徑直走到花澄霽跟頭,百般的想要替任曉天辯解。
任平琛:“澄霽哥哥,你別信她們胡說八道,曉天姐姐跟佳傾姐姐不過是朋友罷了,都是這幫人思想齷齪!……”
思想齷齪……
花澄霽的臉更沉了。
這到底是幫忙還是幫倒忙,他花澄霽也是這樣想的不也就是齷齪了。
花澄霽表面上似毫不在意般,拂袖而去,實則內心五味雜陳。
一行人三三兩兩聚到膳閣用餐,卻遲遲不見任曉天跟方佳傾,任家主是巴不得她兩別來了呢。不過明面上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任家主:“還不快去叫你們的大小姐過來!哪有讓貴客等的道理!……”
話還沒說完呢,一女徒便從外頭小跑進來報信。
“家主,大小姐說為了明日的弋射活動,去練箭了,讓大夥別等她……”
任家主:“混賬!你們怎麼不攔着她呢!今天什麼日子不知道嗎!這丫頭!真是沒大沒小!”
“大小姐說,就因為今天是花夫人遠道而來的日子,所以去采些野味招呼貴客……”
任家主還想家法伺候,花夫人急忙攔下。
花夫人:“任家主,算啦,難得曉天有心,隨她去吧。”
任家主:“哎喲,真是讓花夫人見笑了,曉天這孩子,真是的,沒一點女娃子的樣,真是委屈花家了。”
花夫人:“不委屈,不委屈,曉天這孩子我喜歡得很。”
任家主心裏很是不舒服了,本想藉機給花城一個台階,讓他們花城自己看看那個不爭氣的任曉天,依次好改口換個新娘呢,卻沒曾想這花夫人不需要這個台階,一口咬定就認任曉天。
花夫人:“飯後啊,順便讓君憶,桴薊也去湊湊熱鬧吧。我啊,離開太久都忘了上巳節前前後後那些節日啊,不計其數,什麼祓除畔浴、互贈香草、曲水流觴、射雁司蠶啊,哎喲多了去了,正好也讓君憶他們去看看。”
任家主:“使不得,使不得!花夫人遠道而來,舟車勞頓的,還是讓兩位公子歇下吧。”
花夫人:“無事,都是習武之人,哪有這般嬌生慣養的,順便也給這兩小子報個名,指不定能拿個好彩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