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渡鴉
渡鴉的確在裏面。
整個室內裝潢像是中世紀白袍巫師的祭壇，周圍無窗的牆壁上滿是抽象的繪畫塗鴉，那些塗鴉像極了一個又一個在暗處窺視這一切的眸子。
這空曠卻又被紫色光芒填滿顯示出異樣的擁擠的大廳，在雕花穹頂之下，散發著紫芒的六芒星陣緩緩悸動，像是某種黑色液體在流轉。
“這就是……渡鴉——？”
喬治的眸子裏反射着和周遭顏色相同的光芒，他蹲下來，看着眼前這平躺在紫色六芒星陣之上、似乎被無形的能量束縛起來的少女。
素白的皮膚。
哥德式的裝扮。
漆黑的長袍。
玲瓏的身體。
她又叫瑞雯。
但是事實，在英文含義里，瑞雯和渡鴉本就是一個東西。
“你看上去不算很驚訝。”
“我有心理準備，而且我們早就知道了渡鴉被你們囚禁起來不是嗎，康斯坦丁？”
喬治沒有抬頭。
他看着這睜大眼眸、神光里全是憤懣與仇恨的哥特蘿莉，有些好奇地戳了戳她的臉頰。
“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們，你太強大了，為了保證超人那邊的力量不至於超出我們可以接受的極限，讓你率先出局也是迫不得已的。”
布魯斯的聲音沙啞低沉。
他好像一直在壓低自己的聲音。
“真的，你這種說話的語調就像兔八哥一樣，一個有喜歡穿蝙蝠套裝的異裝癖的男人，用兔八哥的聲音來說話，你不覺得可笑嗎？”
康斯坦丁適時地吐槽。
他整理自己的衣領，然後用歐洲皇室的禮儀向被束縛起來的渡鴉微微行禮。
他說，
“很久不見了。”
“等我父親來了——”
“等你父親來了，那也會是我叫來的，這差不多會是這一切的重點。”
康斯坦丁打斷了渡鴉的聲音。
“嘶——”
渡鴉發出冰冷的蛇鳴。
卻有那麼一絲狠萌。
喬治一直都挺喜歡這老baby的。
她是少年泰坦的創始成員之一，團隊的化身。
渡鴉把她的英雄身份之下隱藏的邪惡一面歸功於一個黑暗的過去，她的母親是人類阿雷拉，父親是來自超維度的惡魔三宮魔。
渡鴉的惡魔血統在她小時候的大部分時間裏都是隱藏着的。
想就好像住在女貞路的小哈利一樣，一直以來都穿着鬆鬆垮垮的大上衣、戴着用膠布修補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大邊框眼鏡，被叔叔一家瘋狂虐待，一直到十二歲收到霍格沃茨的來信。
渡鴉也曾經收到類似的東西。
她後來在一個被稱為阿扎拉思的維度長大，惡魔能力常常會在她的情緒失控時爆發。
在那裏，她通過女神阿扎爾的孫女的教導，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
這是為了不讓渡鴉的強大魔力破壞阿扎拉思，而且她的惡魔力量會被三宮魔用來征服地球。
由於這種訓練，她很少見到母親。
阿扎爾死後，她第一次發現了自己的惡魔血統，並且第一次和父親三宮魔見面。
好吧好吧，且不說渡鴉的身世。
有一說一，對這一類純粹的、使用魔法作為傍身手段的超級英雄，喬治一直保持着敬而遠之的態度——比如沙贊，雖然知道比利.巴特森是個很不錯的小屁孩兒，但誰知道超人有沒有帶着至黑朽刃入侵過永恆之岩。
“喬治……喬治……”
渡鴉的口中在低聲呼喚喬治的名字，她終於拋開眼中的憤懣，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他。
她說，
“你得幫我，你得幫我……他們的目標是克拉克和戴安娜，是整個正義聯盟——”
“恐怕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渡鴉。”
布魯斯在瑟爾的幫助下站直自己的身子，他扯下自己的面罩，嘴角有絲絲上揚，
“你所依偎的、你所仰仗的正義聯盟，已經伴隨超人的倒台而徹底覆滅，戴安娜已經加入了新的正義協會——”
“這不可能！”
渡鴉的嚴重滿是不可置信。
她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夠打敗超人，有什麼東西能夠顛覆如此繁盛的正義聯盟。
除非……
“是你——？！”
她看向喬治，聲音急促而焦急，
“可你們是朋友！”
“我們也曾是朋友。”
布魯斯接過話頭。
的確。
他，蝙蝠俠布魯斯.韋恩，曾經和超人是那麼那麼完美的一對兒，人家都說他們是金童玉女……啊呸，是地球兩大門神。
正義聯盟的大腦與肌肉。
後來，腦子和肌肉分道揚鑣了。
“我挫敗了超人的陰謀，和他體內的至黑朽刃，但你的存在讓三宮魔那個老鬼把眼睛放在地球上了。”
喬治搖了搖頭。
他知道渡鴉應該是認識自己的。
畢竟，按照所有人的記憶來說，他喬治奧斯特曼應該是在兩年前蒞臨過這個世界的。
渡鴉無法動彈，但她還是威脅喬治：
“你能打敗克拉克和戴安娜，但你絕不可能是我的父親的對手，他從一切之始就存在，曾毀了一整個宇宙。”
“異度惡魔而已。”
喬治不為所動。
但他這次來這裏的確是準備帶走渡鴉——超人去了西藏，按照速度來說現在早已經進入了拉撒路之池，甚至很可能已經獲得了他想要的東西。
而如果拉撒路之池的確和三宮魔的力量想連結，那麼渡鴉的存在可能會為喬治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
渡鴉本性不壞。
事實上，如果她是個壞種，那也不可能能夠加入少年泰坦這樣的超級英雄組織。
說起來，這個世界的少年泰坦好像在很久以前——大概在露易絲死後不久，就被超人整個關進了幻影空間。
因為超級小子康納.肯特——他是光明會時期，超級反派聯盟對超人製造的超級克隆體，有着幾乎完美的超人體質——他曾在超人化身不義超人的時候率領少年泰坦阻止正義聯盟，卻被超人輕易擊潰。
在這期間，康納.肯特受了很重的傷。
為了保住他的性命，超人把他連帶着少年泰坦一起關進了幻影空間。
“我從超人的身體裏看到了極致的黑暗，和隱藏在黑暗深處不可撼動的秩序。你不該阻止他。”
渡鴉說，
“為了秩序與正義，犧牲光明與自由只是可以接受的小小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