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其不意 百人燒糧
一夜之間，武威城便成了曹軍的軍事基地，夏侯淵為人遵紀守法，不讓士卒挪用百姓財物，對此城中百姓十分欣慰，表示非常歡迎曹軍的到來。
畢竟當初馬玩在城中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好的制度。整日吃喝玩樂，根本不注意自己的生活作風，經常被人詬病，所以百姓對於誰去誰留的問題顯得不是那麼重視。
馬超前往武威城外駐紮，夏侯淵早就料到馬超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會來這麼早，這其實都是馬超的計劃，只不過因為馬玩的時候，變得有些倉促進兵，本來這一隊兵馬是伏兵，到現在竟然變成了明目張胆地涼州兵，所謂戰爭就是這麼瞬息萬變。
而如今張掖城內，梁興更是做出了最後的準備，在他看來馬超不管在什麼地方出沒，最終還是得來解決自己這裏的問題，如今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所以先讓李堪在這裏守一下，所謂不先出手，反制於人。
當日午間，眾人吃過午飯，梁興將楊秋、周不疑、曹彪等人召集到賬內，所有副將也全部到齊，梁興巡視左右，首先開口說道：“如今李堪為敵軍，我與他本是同僚，與他倒也認識，此人不擅兵法，並無謀略，而今多日不出，完全是因為懼怕吾等，此時我軍士氣正盛，當一鼓作氣，衝殺敵軍，解決張掖之困！”
說罷再次看向周圍，再一次補充道：“涼州軍將近一萬有餘，我觀並非精銳，亦或是其中尚且有精銳，但都不是什麼大事，因此楊秋率領本部兵馬為先鋒，曹彪周不疑率領酒泉本部，以及張掖三千兵馬從左右殺出，如此李堪必敗！”
“眾位將軍可有疑慮？”
曹彪和楊秋皆是起身行禮，說明自己沒有什麼顧忌，反倒是周不疑坐在原處，遲遲不起身行禮，梁興見狀，心中頗為不悅，但念在他是曹沖公子好友，只得委婉道：“難道周公子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周不疑這才起身，略作總結地說道：“我覺得將軍所言甚是有理，只是我乃文官出身，不善於上陣殺敵，若是將軍不嫌棄，在下可以守城固疆，另外我有一百精兵，可助將軍快速大敗敵軍，還望將軍思量。”
梁興心中有所明白，這位周不疑年紀尚小，讓他出戰確實不妥，便同意了他的看法，至於那一百精兵，梁興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緩緩地說道：“周不疑乃是學士，守城倒也可以，既然如此，我就代替周不疑從左邊進攻，周不疑在城中固守，防止敵軍趁機繞進城中，既然諸位沒有疑慮，就這般行事吧。”
然後副將撤去，幾位主將既定了攻佔時間，何時起灶，何時整裝，何時進攻，先讓左右出城埋伏等等一系列詳細方案，至於周不疑則是坐在旁邊昏昏欲睡。
城門外二十里的涼州軍每日巡邏，李堪比馬玩強了很多，他雖然沒有什麼謀略，但是對待士卒非常和藹，但在訓練的時候又表現的十分嚴肅，總而言之，李堪所帶軍隊，多是老弱之兵，但意志力非常堅強，加上涼州人生來勇武，所以整個大營巡邏有序，士卒鍛煉有法，多日以來未曾懈怠。
當晚李堪和尹奉在賬內飲薄酒消遣，不多時，尹奉放下酒杯，略微擔憂地說道：“馬將軍前往安定郡攻打夏侯淵大軍，多日未曾有消息傳來，不知情況，吾等該如何是好呀。”
旁邊的李堪倒是顯得很淡然，稍微撫須道：“將軍在涼州征戰多年，未嘗有敗，將軍不必擔憂，我聽聞夏侯淵和侯選加起來不過三萬兵馬，僅此而已，馬將軍少有壯志，又有謀略，雖說勝負未定，將軍把握更高也。”
尹奉想要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頗為認同地說道：“將軍所言極是，馬將軍有其父遺風，只是心胸狹隘一點罷了，若是能容下韓遂韋康之輩，恐更能得涼州民心也，如今八將反了六位，馬將軍來回應付，恐怕有些捉襟見肘。”
李堪臉色微變，將酒杯放下，立即正色道：“將軍既然願意效力，相信馬將軍，就不該說此泄氣之話，今日認真守營，切莫掉以輕心，我念將軍舊情，日後切莫再出此言，李某雖無能，尚且知道報知遇之恩呀，前些時日吾等畏畏縮縮，已經不成體統，而今應當打起精神，不可倉促迎戰！”
尹奉倒是被嚇了一跳，這些時日李堪貌似勇武了許多，原因很簡單，馬超出兵前，寫了一封書信秘密交給李堪，使其頗為感動，才有今天這樣的舉動，尹奉自知慚愧，便回營巡哨去了，李堪亦是不敢多飲，早早休息去了。
當晚丑時，梁興和曹彪首先出兵，楊秋最後出兵，周不疑既然已經把自己當做文官，那麼其他人也就對他不管不顧了，反正守住城池就行，周不疑還是有點能耐的，立即把自己的一百士卒叫了過來，沒人分發一袋火藥，我們稱之為雷炮，不過火捻比較慢，容易操作，基本全部學會，因此周不疑便帶着一百士卒出了城，至於去哪，無人知曉。
曹彪從右邊突進，此刻涼州軍除了訓練之人，基本全部睡着，只有幾名士卒巡邏，曹彪見狀，心中大喜，立即帶兵沖入營中，先放火后劫營，尹奉此刻剛剛就寢，聽到右營有敵軍殺入，慌忙起身，戰甲還沒有穿好，直接出去擂鼓，左右士卒聽到鼓聲，立即從營中整理好裝備，轉而作戰。
尹奉先去右營抵擋，李堪也被鼓聲吵醒，知道是敵軍劫營，隨即整理部隊，去往左營，兩邊隊伍直接廝殺起來，這時楊秋率領中軍五千人也從前方沖了進來，李堪這會兒方寸大亂，與尹奉合兵一處，共同抵擋曹彪、梁興楊秋等人，無奈梁興能戰善戰，而且此次還是突然襲擊，如此這般依舊稍微有些劣勢。
李堪見狀，對着士卒喊道：“誰若是後退半步，直接斬殺！”
有些士卒根本不相信李堪的話，毫不介意地向後退去，李堪面露兇狠，手中長刀直接砍去，眾人這才知曉李堪並非玩笑，這種恐怖的軍令，使得士卒再次湧上前去，他們本是涼州士卒，無非晚上被襲擊，精神狀態不好，尹奉擊鼓將他們吵醒，李堪殺死士卒使他們精神飽滿，直接反過來衝殺梁興等人的七千士卒。
要知道李堪這邊要有一萬多人，而且精兵三千，絲毫不懼梁興，此刻雙方由開始的一邊倒，變成了勢均力敵。
梁興等人似乎有些支撐不住的感覺，但是這若是敗退，士卒恐怖對涼州軍更加恐懼，半夜偷襲都不能取勝，若是平常直接單打獨鬥，恐怕更不是對手。
曹彪見士卒精神不佳，當即喊道：“殺敵軍三人，賞軍功一級，此戰成功，諸位何愁無處安身！隨我一同殺敵！”
一呼百應，曹彪手下瞬間來了氣勢，梁興和楊秋同時喊道：“如曹公子所言！”
梁興騎馬上前與李堪交戰，兩人你來我往幾十回合，竟然不分勝負，只是梁興年紀稍大，略微有些乏累。
李堪手中舞動長刀，梁興手中甩着長槍，梁興慣用刺法，李堪慣用掃法，故而難分勝負，梁興手中長槍刺去，李堪直接側身，同時手中長刀橫向砍來，梁興直接用長槍甩開，同時彎腰躲過，這算得上是一回合。
反反覆復，根本不分孰強孰弱，楊秋也從遠處騎馬上前，兩人同時與李堪交戰，李堪有些吃力，策馬邊走邊用長刀格擋。
曹彪和尹奉兩人也戰在了一起，那尹奉本來就不是曹彪的對手，只能邊戰邊退，着實有些影響軍心。
兩軍相戰半個時辰，突然涼州軍外營有人來報，對着李堪喊道：“啟稟將軍，后營糧庫着火了，不知何人所為！為之奈何！”
李堪此刻真想殺了這名士卒，如今正是兩軍相戰正酣的時候，你卻突然來告訴我糧倉着火了，這不是明顯拉低我軍的士氣嗎！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沒辦法，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只能撤軍，尹奉聽到撤軍的鼓聲，心中有些躊躇，就在這時，被曹彪一刀砍於馬下，一命嗚呼。
李堪率領數千騎兵向後撤去，其餘士卒要麼分開逃走，要麼直接投降，此戰涼州軍被殺近兩千人，可謂是大勝，梁興等人集合在一處時，心中大為驚訝，互相詢問，到底是誰在後營糧倉防火，真是扭轉戰局，此戰張掖城也損失幾百人，相對於將李堪趕走，絕對是大勝！
回到城中，獨不見周不疑，原來他們三人三路出兵的時候，周不疑率領一百人馬，拿着雷炮，直接去了敵軍大營外五里處的糧倉，幾百枚雷炮同時扔進糧倉，響聲震天，守倉的糧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竟然自顧自地逃了，周不疑見糧倉火勢兇猛，也隨即帶着士卒回城去了。
曹彪到城中沒有見到周不疑，便知道事情幾分真相，等待梁興等人換好便服時，周不疑才進城。
梁興楊秋正準備出城收拾殘局，見到入城的周不疑和身後百餘名士卒不免有些驚訝，梁興首先開口道：“你去燒了李堪的糧草？”
周不疑面帶微笑，甚是神秘地說道：“梁將軍不相信我這百餘名士卒，沒想到竟是我這些個士卒扭轉乾坤吧。”
梁興有些尷尬，只得賠禮道：“老朽錯看你也，還請見諒。”
“李堪大營還沒有收拾，將軍請便。”說罷直接入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