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抹屍罐
抹屍罐,家家戶戶都有。
人死後要穿新衣服,乾乾淨淨的裝棺上路。而在穿衣服之前要給屍體洗澡,一個無塵無垢的意思。
給屍體洗澡的東西你不能留着,在我們這裏都是用陶罐和白布,陶罐裝清水,白布抹屍,用完后就拿到路口砸碎。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每家每戶都有準備這東西,而且款式都差不多。
此時在我面前滾動的就是一個抹屍罐。
抹屍罐是給死屍洗澡的傢伙,邪氣很重,穢氣,它的出現就預示着有人要死,代表着不詳,沒人願意碰到。
確定了眼前這個東西,我心裏也有些犯怵。
“這個抹屍罐為什麼會自己旋轉,難道罐子裏有什麼東西?”我一陣心驚,提高了警惕,凝神戒備。
大概過了十幾個呼吸,抹屍罐終於停了下來,在停下來的同時一個白色的骷髏頭從罐子中甩了出來,滾到了我的腳邊。
望着骷髏頭我倒吸了口涼氣,那骷髏頭是人的,有兩個拳頭那麼大小,白骨森森,兩隻空洞的大眼眶。
“這是一個嬰兒的骷髏頭。”我立馬做出了判斷。
“為什麼在劉寡婦家中的抹屍罐中有一個嬰兒的骷髏頭,難道這罐子裏裝着一個嬰兒的骸骨?”
“抹屍罐之所以會自己動,也是因為那個嬰兒在作祟?”
瞬間一連串的疑問在我心中升起,心中升起了一股涼氣,覺得脖子涼嗖嗖的,似乎有東西在我背後吹冷氣。
我神經緊繃,在我身後正是窗戶,我回頭看了一眼。
窗戶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那窗帘在無風自動着。
“不要以為躲起來老子就發現不了你,不要惹老子,否則我將你剁了!”我衝著窗戶大吼,人在怒罵的時候身體裏會有陽火竄出,陽火是邪祟最害怕的。
沒有動靜,窗帘也停止了晃動。
我用桃木劍將抹屍罐給擺正了,抹屍罐中裝滿了雜物,我小心翼翼用桃木劍挑着罐子裏的東西,罐子中有碎骨,不知道是人的還是動物的。還有燒了一半的死人紙錢,還有半截的長香……
“咦?”我驚咦了起來,桃木劍向罐子底部戳去,感覺桃木劍戳在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上,而且那東西還會動。
“什麼東西,給我滾出來!”我大喝,一腳將抹屍罐踢向了牆壁。
抹屍罐轟然炸碎,一團黑影從罐子中掉了出來,那東西是活的,準備逃跑。
“哪裏跑!”我怒斥,擋在了房門口,一劍劈了過去。
這時我也看清楚了,那是一隻很大的老鼠,長着一條長長的尾巴。
這大老鼠被我一劍劈中,打碎了腦袋,直接掛掉了。
“老鼠?難道剛才罐子自己移動是因為它的緣故?”我狐疑了起來。
又在一堆雜物中搜尋了一番,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我搖頭走了出去,剛才到底是什麼東西打開的房門我沒法知道,那東西很有可能已經從窗戶逃走了。
總而言之,這屋子裏很詭異,讓人心裏瘮得慌。
我特意放慢了步伐,這一回我走出屋子也沒有聽到什麼異響,也沒有看到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村子裏依舊敲擊聲震天,每家每戶都在敲打着盆子,聲音可以壯膽,可以驅散邪祟。
我挨個在村裡轉了起來,每家每戶敲門去問有沒有出事,轉了一圈,除了劉寡婦不見了,其他的人都沒有出事。
“陳瑩帶着劉寡婦會去哪裏?”我心中低語,我不敢放鬆警惕,距離天亮還有三個小時。
剩下的三個小時我就這樣在村裡轉悠着,至於那掛在樹梢上那隻剝了皮的貓早就被我忘得一乾二淨了。
天終於亮了,折騰了一晚上的村裡人也安靜了下來,紛紛跑出屋子談論昨晚上的事。
“寶山,昨晚上沒出什麼事吧?”村長跑了過來,和顏悅色對我說道。
我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好不容易讓村裡人求我,我自然是要給點臉色他們看。
村長尷尬的笑了一聲,又問道:"寶山,陳瑩抓住了嗎?"
此話一出,村裡人都是一臉期待的望着我,昨晚上他們被嚇壞了,他們想早點結束這個噩夢。
“折騰了一晚上,肚子餓了,沒力氣說話。”我大咧咧說道。
“我現在就去做飯。”村長說道,急忙對村裡人使眼色。
很快飯菜就做好了,有魚有肉還有酒,很豐盛。
我也沒有客氣,大快朵頤着,這是十八年來我從沒有享受過的待遇,之前村裡人都罵我是死人子,說我害死了村裡人,哪裏願意給飯我吃。
吃飽喝足打了一個飽嗝,村長還親自將茶端了過來。
我咳嗽了兩聲,把大傢伙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昨晚上陳瑩來村裡了,裏面沒事,但是劉寡婦給陳瑩抓走了。”我緩緩說道,心頭一片沉重。
“什麼?劉寡婦被陳瑩抓走了!”
頓時村裡炸開了鍋,大聲叫嚷了起來。
“壞了,陳瑩詐屍了,劉寡婦肯定活不成了。”
“哎,劉寡婦也是命苦啊,竟然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劉寡婦已經被抓走了,那今晚上又會是誰,我們危險了……”
大傢伙七嘴八舌,充滿了驚恐和不安。
“寶山,那陳瑩將劉寡婦抓到哪裏去了啊?”村長苦着臉問道。
我搖頭,我準備今天去墳地里找找。
“劉寡婦不是三天前去走親戚了嗎,一直都沒有回來了呀,她怎麼就被抓走了,難道她什麼時候回來了嗎?”這時有一個大嬸說道。
我愣住了,劉寡婦去走親戚了,不在家裏?
“對啊,寶山,劉寡婦走親戚一直沒回來呢,你是不是弄錯了。”立馬有人接話了。
立馬大伙兒談論了起來,都說劉寡婦三天前走親戚去了,都沒有見她回村。
既然劉寡婦都沒有回村,那她怎麼就被陳瑩抓走了?
我揉了揉眉心,這事兒就邪門了。
我快速整理着思緒,我之所以確定劉寡婦不見了,就是因為昨晚上那呼喊救命聲,是村裡人告訴我說那是劉寡婦的聲音。
“難道這裏面有問題?”一個疑惑在我心中升起。
“昨晚上你們聽到救命聲嗎?”我急忙問道。
所有人搖頭,表示沒聽見。
我眉頭挑了挑,猜測有可能昨晚上他們在屋子裏沒聽見,我又問道:“那昨晚上是誰告訴我那救命聲是劉寡婦的?”
這一次大伙兒依舊搖頭,我確認了好幾遍,村裡人都說昨晚上沒跟我說那樣的話。
望着村裡人我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昨晚上我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女人告訴我說是劉寡婦在喊救命,否則我也不會去到劉寡婦家中。
為什麼現在所有的人都說昨晚上沒和我說那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