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刀名陳情
李虞把玩着他親自參與打造的一柄單刀,樣式差不多與唐橫刀類似,刀身筆直,中正不阿,既有“劍的王者之風,又有刀的霸者之氣”。
刀身上有細密的鱗片結構,亮白而又不反光。刀柄上老陳用一種獸筋做了裝飾,李虞問他是什麼獸筋,老陳隨口答到,牛筋。
“行啦,別在這兒礙眼了,給我三天時間,給你打一把好的刀鞘。這三天你別來煩我。”
老陳說著,一把搶過李虞的刀說到。
“刀鞘?隨便做一個就行了,用得着那麼麻煩嗎?”
李虞不以為意的道。
“唉?你小子!得了便宜賣乖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一把好的刀鞘對刀有多麼重要?虧你還是個用刀的呢。”
老陳生氣的道,語氣里充滿了對刀的熱愛還有對李虞無知輕慢的憤怒。
“好好好,我錯了,我道歉行了吧?老陳別生氣,我這就走,我去打點酒割點肉,一會兒陪你喝一杯怎麼樣?”
李虞知道老陳剛剛是真的生氣了。這把刀他們兩個人一起打造,前後一共花費了九天的時間,不可謂之不用心。李虞的輕慢態度的確是傷到了老陳的心,他都有一種不願再把刀還給李虞的想法。
“等等,你趁這個功夫,想一想給刀起個名字。”
李虞見老陳不說話,當他默認了。臨出門兒的時候,老陳突然把他叫住。
“起名字?”
李虞沒有搭話,他的本意里並沒有給刀起名字的想法。但這話又不敢跟老陳說,怕又引的老陳發火兒。
李虞身上早就沒了銀錢,酒水什麼的當然就只能去找沐落塵了。
沐落塵對李虞倒是真大方,給他割了兩條羊腿,還送了兩大罈子酒。
渭城附近水草豐富,百姓們養殖了大量的牛羊當做肉食。這裏位置偏遠,但經常有商販來往,皮毛等倒是很好傾銷。這裏人口不多,還算富足。
李虞抱着酒水和羊腿一路上哼着歌謠就回了鐵匠鋪子。
老陳說打造刀鞘不可着急,他打算進一次山,去砍一顆好樹,用樹心兒給李虞做刀鞘。
“我和你一起去!”
李虞飲了一口酒,說到。
李虞知道老陳說的山,肯定就是老人們說的那兩做山,山中兇險不可貿然進入。
“你去幹嘛?我一個人還砍不了一棵樹?”
老陳不樂意了,好像李虞看不起他似的。
“不是,不是。我不去就是了。來,喝酒。老陳,你一直一個人嗎?”
李虞端起酒碗與老陳對飲。
“不是一個人,難道還是半個人?”
老陳喝掉一碗酒,暈乎乎的道。
“我是說,你又沒有妻女什麼的?你這鐵匠鋪就你一個人,不孤單嗎?”
李虞也算是沒話找話,過去的九天裏他倆說的話太少了,除了關於鑄刀別的一概不提。
“呃……以前有過。我有妻子還真給我生了一個女兒。可以我福源淺薄,女兒三歲那年病死了,妻子傷心過度也離家出走了,隨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也好,一個人挺好的。”
老陳喝了酒,有些進入狀態,跟李虞談起了從前。說到了他的妻女,講他的女兒叫陳晶晶,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傢伙兒。
“你這也太八卦了吧?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老陳笑着問。
“嘿嘿,你不是讓我給刀起個名字嗎?你覺得叫陳情怎麼樣?這刀是你鑄的,就跟你女兒似的,然後她回我了。”
李虞這完全就是開個玩笑,屬於酒喝多了,思想太發散,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胡咧咧些什麼。
“呸!你個臭不要臉的。這刀當我女兒沒問題,我愛惜的很。可是你個不要臉的想當我家姑爺,沒門兒!”
喝酒盡興,李虞很久都沒喝過酒了,他不是一個依賴酒精麻醉自己的人。到今天他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人的心裏藏了太多的事,就會有壓力,就會覺得累。
他又進去了夢裏,又一次不停的走,不停的走。
“沐將軍!”
老陳站起身來對着來人行禮,舉手投足之間卻是一點兒醉態都沒有。
“陳老辛苦了。他我就帶回去了。”
沐落塵將醉死過去的李虞扛起來,離開了鐵匠鋪子。
老陳一點點收拾了,然後關門。
第二天李虞醒來,發現自己竟然睡在沐落塵那裏,拍着發疼的頭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來的。
“起來啦,一起去玩兒?”
沐落塵托着腮看着李虞。
“玩兒?一天天的你除了玩兒也不幹點兒別的?一點兒將軍的樣子有沒有。”
李虞很奇怪,是不是小唐國的國君太荒唐了,竟然任由沐落塵這種人做邊城駐守。
“人生在世須盡歡,熱就吃肉多快活?”沐落塵拉着李虞就往外走,今天她召集了一眾統領,一共十八人,一起踢球。
“加上你,一共二十人,咱們分成兩對開始踢球。”
沐落塵說的踢球,是一種藤球,技術性和娛樂性都很高。沐落塵也不是第一次拉着李虞玩兒了,奈何李虞並不太感興趣。
“又踢球?你就不能操練一下你的士兵?萬一哪天需要打仗怎麼辦?”
李虞倒不是多麼悲觀,總覺得他們這樣的態度,有點兒不太好。
“打仗啊?我倒是希望可以打仗,但是很不幸,小唐國自建國已來三百年,一次仗都沒打過。
周邊的國家也是一樣,慶國,元國,照國,等等都是一樣,不打仗。各國的將軍士兵哪哪兒都跟我們一樣。”
沐落塵嘻嘻哈哈的給李虞講,把李虞搞懵了,竟然會是這樣?
“那一開始你還把我當姦細?”
李虞不解的問。
“不打仗那麼就不能有姦細了嗎?”沐落塵的話讓李虞更加不解了。不用打仗,自然也就不需要姦細了,這不是正常的嗎?
“知道為什麼不打仗嗎?”
沐落塵突然很嚴肅的道。這個問題把李虞難到了。不打仗?是因為天下太平嗎?
李虞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沐落塵的回答讓李虞不理解,雖然看起來好像很簡單,但細思極恐。通過李虞一段時間裏和人聊天的了解,錦州這一帶有眾多的小國家,而且並不太平。很多作姦犯科的事情都時有發生,朝廷的法度也是混亂不堪,對那些犯罪之人的懲罰也不嚴謹,有權有勢的人註定可以胡作非為。
可就是這樣的大環境下,沐落塵所在的渭城卻是祥和一片,甚至到了夜不閉戶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