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遠赴北關
此次九華和大幽的戰事消停,為九華禦敵的余家和賀家亦是功不可沒。姜鈺於朝堂嘉獎眾人,其中以賀家兄妹為首。
在問及獎賞時,賀蓁然向姜鈺提了一個請求。
“蓁然不求獎勵,只願繼承外祖父的遺志,守衛北關,還請皇上准許。”
“你當真要去北關?”重華殿內,姜酒一臉驚訝地看着賀蓁然。
她點頭,臉上可見的欣喜。
“我爹氣得不輕,不過皇上已經同意了。”
姜汐皺着眉頭,“北關的生活很苦,你……”
“正因為北關的生活苦,所以我才要去。”賀蓁然目光堅定,“余家世世代代守護北關,我外祖父,我舅舅,都是為了北關而亡。我想就是他們還活着,也一定會支持我的決定。”
姜酒問道:“你走了,宋遙怎麼辦?”
“宋遙?”賀蓁然不解,“關他什麼事?”
姜酒輕輕嘆了口氣,“宋遙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
賀蓁然瞪大眼睛,“你開什麼玩笑?”
姜酒哼哼,就當她在開玩笑吧,反正賀蓁然都要走了,該煩惱的是宋遙。
姜汐問:“你要是走了,那你哥哥呢?我聽說他失憶了?”
“嗯,他現在誰也不記得,不過問題不大。他身為平陽伯世子,自然是得留在京城。”
賀錦朝最近的日子過得很苦。他活着回來,對平陽伯夫婦無疑是巨大的驚喜。但經此一事,賀夫人仍是心有餘悸,生怕賀錦朝再出什麼事,思前想後,便張羅着要給他相親,嚇得賀錦朝日日躲到鎮國公府去。
容驍對此表示很不贊同,“你也老大不小了,蓁然一走,你就得擔起平陽伯府的責任,早點成家不好嗎?”
這下連鎮國公府都容不下他了,賀錦朝被逼得不得不去相親。
“賀世子平日裏有什麼喜好?”
“喝酒算嗎?”
……
“聽聞賀世子與容世子是至交,容世子學富五車,想必賀世子也不遑多讓,不知賀世子都看過哪些書?”
“過獎了,《美人寶鑒》算不算?”
……
“明日便是七夕,不知賀世子可有時間,我們一起去遊街?”
“不巧了,明日我有約了。”
……
在賀錦朝把第三個姑娘氣走之後,賀蓁然終於忍不住了,從隔壁廂房殺了過來。
“賀錦朝,你能不能認真點?這都第幾個了?你就不怕回去挨罵嗎?”
賀錦朝翹着二郎腿,有恃無恐。
“我都按照娘的命令出來相看了,她總不能不講道理吧?”
賀蓁然氣呼呼地在他對面坐下,“再這樣下去,估計全京城的姑娘都得被你嚇跑了。”
“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那些姑娘哪個不好了?要麼出身名門,要麼飽讀詩書,我都還怕他們看不上你呢!”
賀錦朝揉亂了她的腦袋,笑道:“我都不着急,你操什麼心?”
賀蓁然瞪他,“我這不是怕你孤獨終老嘛!”
姜酒牽着容曦進來,似笑非笑道:“我看你下次還是換個場地吧,那些姑娘們各個憤然離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四九樓怎麼她們了。”
賀錦朝抿了口酒,笑眯眯道:“誰讓別的地方的酒沒你這裏的好呢。”
賀蓁然哼了一聲,“我看你只惦記着酒了,壓根就沒把你的婚事放在心上!”
“這姻緣之事,向來是可遇不可求。若是盲婚啞嫁,最後反成怨偶。再說了,我哪裏不放在心上了?我對那些姑娘,都是有問必答,而且說得都是真話。”
賀蓁然怕的就是他說真話,若照這樣找下去,她什麼時候才能有個嫂子?
“行了行了,有這個工夫陪你們瞎扯,還不如陪我們曦曦出去玩呢。”
看着賀錦朝抱着容曦出去,賀蓁然一肚子火氣。
“你看他那樣子!就算是失憶了,這脾性還是一點也沒改。”
“要麼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姜酒笑眯眯道:“賀錦朝的性子你們也清楚,越是逼他,他越是不幹。若是不管,我看指不定出門遛個彎的工夫,他就能帶回個媳婦兒!”
“那可真是謝天謝地。”
賀錦朝可不知賀蓁然在背後怎麼編排他,抱着容曦出了四九樓,一條街上全都是吃的,容曦饞得不行,撒着嬌要吃糖葫蘆。
賀錦朝想起上次他偷偷給容曦投餵了半個燒餅,害她拉了兩天的肚子,還害自己被臭罵了一頓,這會也不由得謹慎了一些。
但架不住容曦撒嬌,最後賀錦朝還是心軟給她買了一串,再三叮囑。
“先說好,只能吃一顆。”
容曦舔着甜滋滋的糖衣,假裝沒聽到。
賀錦朝無奈地嘆氣,實在抱得有點累了,便把她放了下來。
下了地的容曦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拉着賀錦朝滿大街跑,一不留神迎面就撞到了人。
“沒事吧?”
“曦曦!”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兩人亦是同時朝跌坐在地上的容曦伸出手去。
賀錦朝忍不住側目,對面的女子也是微微抬眸,黛眉淺淡,秋水凝眸,似乎有什麼輕輕地從賀錦朝的心尖撩過。
賀錦朝把容曦拉了起來,那女子也收回了手。
“抱歉。”她道:“令愛沒受傷吧?”
賀錦朝低頭看着摔了一跤還不忘舔着糖葫蘆的容曦,嘴角抽了抽。
“沒事。”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這不是我女兒。”
那女子淡淡笑了笑,微微俯下身,跟容曦說話。
“你叫曦曦嗎?有沒有撞疼?”
容曦聽不懂,歪着腦袋不說話,嘴邊都是糖渣子,讓江姒音忍不住取出帕子,蹲下身來幫她擦拭。
賀錦朝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忽然道:“姑娘不是雲京人士吧?”
“公子好眼力。”江姒音站起身,“家父剛上京任職,我們也是剛到京城。”
“小姐!”一名丫鬟匆匆跑來,氣喘吁吁道:“小姐怎麼跑這兒來了?夫人正着你呢。”
“這便回去了。”江姒音沖賀錦朝微微頷首,“告辭。”
她轉身離開,水藍色的一抹煙裙,在夕陽的餘暉中映着粼粼波光,笑顏不知因侍女的什麼話而綻放,溫柔而有力地觸動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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