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地牢裏的沈遇白
“母妃不必害怕,你到底是我母妃,我是不會去跟父皇告狀的。”
他那閑適的姿態,刺痛了葉靜姝的眼睛,似乎對於她和謝祝有私情一事,在他眼裏根本算不得什麼。
“權慎,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可是此刻卻讓她無比陌生。
“我只是好心提醒母妃一句,別為了姦夫,出賣自己的親生兒子。”
“我沒有!”
“母妃敢發誓,這次的事不是謝祝做的?”
“我……”葉靜姝語無倫次,“這件事確實是謝祝做的,不過他的目的不是你,是沈遇白!”
“誰都知道沈遇白是我帶回來的,你們陷害沈遇白,跟陷害我有什麼差別?”
葉靜姝軟下了語氣,道:“慎兒,不是這樣的。國師說了,沈遇白這個人心思不正,我只是怕你被他利用了。”
權慎冷笑,“怕我被沈遇白利用,就不怕我被謝祝利用是嗎?”
“國師一直都是向著我們,這一次你帶着沈遇白回來,搶了風辰殿,架空了國師的權力,這跟過河拆橋有什麼差別?”
權慎滿臉失望,“說到底,你還是向著謝祝。”
葉靜姝跟他談不下去了,一貫驕傲的她,自然是不肯低頭服輸。
她好聲勸道:“慎兒,你很清楚,沈遇白跟國師有仇,跟你有仇,他不可能真心幫你,現在也不過是因為小命被你捏在手裏,不得不替你辦事,遲早有一日,他會背叛你的!”
不想權慎卻笑了,“母妃說得沒錯,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因為懼怕而順從我,總好過因為跟我母妃有染,而不得不幫我吧?”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殿內響起,驚了正要踏進來的宮人,慌忙又退了出去。
權慎的臉歪到了一邊,白皙的臉頰上可見清晰的巴掌印。
葉靜姝愣住了,停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顫抖着,眼裏充斥着憤怒與愧疚。
“慎兒,我……”
權慎若無其事地擦了擦臉頰,牽了牽嘴角,眼眸中夾雜着一絲瘋狂。
“多謝母妃賞賜。”他笑道。
葉靜姝後退一步,像是被眼前的權慎刺激到了。
“你跟謝祝的事,我不會捅出去,畢竟我還需要一個當貴妃的母妃。不過沈遇白,你們也最好別動,尤其看好你的姦夫!”
他絲毫不留情面的惡語,刺得葉靜姝精神恍惚,心智潰散,再抬頭時,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葉靜姝向後踉蹌了一步,臉上已有崩潰之色。
一抹黑影悄然消失在窗戶外,避開了光亮,猶如夜風一般在黑夜裏潛行。
皇宮內的一處偏僻的宮殿內,林綰綰把自己偷聽來的消息告訴了姜酒他們,一個個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姜酒意味深長道:“看不出來,權慎他娘膽子這麼大啊!”
葉情笑得賤兮兮的,“這深宮後院,自然是寂寞了唄。”
子桑抱着劍站在一旁,依舊保持着冷酷。
“這件事捅出去,葉靜姝必死無疑,權慎也跟皇位無緣了。”
姜酒想了想,“我們還是先去把沈遇白撈出來再說。”
子桑對皇宮的地形了如指掌,一行人踏着夜色,直奔地牢。
此時此刻,沈遇白正在研究一隻偷吃了他的牢飯,倒地不醒的死老鼠。
十七站在地牢外,把飯菜往他面前推了推,聲音冰冷。
“再不吃就冷了。”
“等等等等。”沈遇白頭也不抬,“你說他們這是下了什麼毒,這麼猛烈,這是非要我死啊,那老不死的越來越陰毒了。”
十七不耐煩聽他嘀嘀咕咕,“你吃不吃?”
沈遇白抬眼瞪他,“這是你跟救命恩人說話的態度嗎?”
十七扭頭不理他。
沈遇白拿起了雞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嘴裏罵罵咧咧的。
“沒良心!一個個都沒良心!你沒良心!姜酒沒良心!權慎也沒良心!”
十七似乎早就習慣了他的咒罵,十分淡定,表情變都不變一下。
沈遇白也着實餓壞了,被關在這裏一天一夜了,啥都不敢吃,幸好十七還記得他。
從他被權慎抓了過去,十七就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不過他也沒本事從權慎手裏把他救出去,他幾次要逃走,都差點被權慎打斷了腿。
沈遇白低頭哼哧哼哧地喝着粥,還嫌這青菜粥太素了沒放肉,又嫌棄雞腿太小了不夠他吃。十七翻了個白眼,現在都快沒命活了,還嫌東嫌西的。
一頓風捲殘雲,沈遇白打了個飽嗝,這才有心情問道:“外面怎麼樣了?”
“皇上已經醒了,縱使三皇子為你求情,現在沒有找到你不是兇手的證據,你估計還是在劫難逃。”
沈遇白一點也不緊張,哼了一聲。
“謝祝那老東西,也就這點手段了。”
“我聽三皇子的意思是,現在只有你戴罪立功,才能讓皇上免了你的死罪。”
“戴罪立功?”他小命和自由都攥在別人手裏,還能立什麼功?
十七沉默了一下,才道:“長生蠱。”
權斯堯一直在找長生蠱,如果沈遇白能把長生蠱煉出來,權斯堯一高興,他的小命定然就保住了。
沈遇白乾脆往牆上一靠,抖着二郎腿。
“那還是等死吧。”
魂牽不好煉,況且還需要姜酒的血,就算能煉出來,沈遇白也絕對不會交出去。
當年權斯堯為了魂牽,一把火燒了苗疆,不知害死了多少苗疆百姓,這個仇他豈能忘記?
十七也不說了。
兩人雙雙沉默,一個看着天,一個看着地,直到外面突然傳來幾道異常的聲響,十七立馬警戒起來,沈遇白也趕緊躲了進去。
“這是什麼情況?”沈遇白顫着聲,“該不會是那個老東西派人來殺我了吧?”
十七拔出了劍,側身躲在牆后,神色緊繃。
“噤聲。”
他全神貫注地盯着那條狹長而昏暗的通道,人影晃動,腳步錯落,分明不止一人朝他們襲來。
他握緊了手中的劍,聽着那腳步聲逼近,突然從黑暗中竄出來朝對方襲擊而去,兩劍相擊,鳴聲刺耳,殺機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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