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世子容肆
便是姜酒,在看見那些記憶的時候,也動了殺心。
她如此冷傲的態度,激怒了魏子安,他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臂,脆弱得彷彿不堪一擊。
“蘇九,你道不道歉?信不信我……啊!”
魏子安的話尚未說完,姜酒便擰住了他的手腕,抬腳利落地踢在他膝蓋上,魏子安疼得一聲驚呼,直接跪在了姜酒面前。
“信不信你如何?”
姜酒俯視着他,眼神冷傲,帶着睥眤天下的王者之氣,逼迫得魏子安不敢與其直視。
蘇胭嚇懵了,大概是沒想到蘇九竟然會跟魏子安動手,尤其見魏子安以一種屈辱的姿勢跪在她面前,蘇胭更是難以容忍。
“四妹妹!你在做什麼?還不趕緊放開子安哥哥!”
魏子安也回過神來,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竟然被膽小如鼠的蘇九嚇住了。
“蘇九!還不趕緊放了我!”魏子安咬牙切齒,怒火中燒。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姜酒如此折辱他,他殺了她的心都有。
姜酒一聲冷笑,看着一臉驚慌失措的蘇胭,面容楚楚動人,讓姜酒忍不住想起了一個討厭的女人。
沈玉卿的小青梅兼未婚妻,雲致。
“你喜歡他?”
蘇胭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明白為何姜酒有此一問。
姜酒語氣儘是不屑,“這麼弱雞的男人,連我一招都接不住,你看上他什麼了?”
“長得一張小白臉,騙騙你這種不懂事的小姑娘還行,實則中看不中用,繡花枕頭一個。”
姜酒無視魏子安一臉屈辱,目光從他胯下掃過,“這麼弱不禁風,還學人家英雄救美呢?就你這小身板,能給人家性福嗎?”
魏子安氣得滿臉通紅,不是羞,而是惱。
他渾身都在顫抖,無數次試圖反抗,可壓在他背上的手猶如有千斤重一樣,令他動彈不得。
周圍的人都被她這一番露骨的言論驚呆了,蘇胭也不知道是腦抽了還是怎麼的,竟然真的順着姜酒的目光,落在了魏子安兩腿之間,意識到自己在看什麼,蘇胭臉上頓時爬上了兩朵紅雲,整個人猶如火燒一樣。
魏子安發誓,從來沒有一天像今日這般屈辱,也從來沒有像恨蘇九一樣恨過一個人。
蘇九,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剋星!拖累了他的名聲,現在還當眾羞辱他。
被一個女人壓制着跪在地上的滋味實在憋屈,魏子安發了狠勁,掙扎着站起身,卻不想姜酒突然卸力,而魏子安用力過猛,整個人直接向後仰去,摔得屁股都要開花了。
“蘇九!你找死!”
魏子安怒上心頭,直接捏緊了拳頭朝着姜酒砸過去,姜酒勾起一抹冷笑,輕飄飄地接住了他的拳頭,身形一閃,抬腳踹在他屁股上。魏子安整個人往前一栽,掉入了池子裏,濺起了好大的水花。
蘇胭嚇得失聲尖叫,臉色蒼白,趕緊叫人把魏子安撈上來。
她眼眶發紅,一臉控訴地看着姜酒,“四妹妹,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你推我下水便罷了,為何還要對子安哥哥下此毒手?”
姜酒勾唇一笑,邪惡而陰森,“這麼愛你的子安哥哥,不如你下去陪他?”
不等蘇胭反應過來,姜酒直接拎着她的衣領,把人往後一扔。
魏子安好不容易露出了頭,又被蘇胭砸了下去。
岸邊的人目瞪口呆,看着姜酒,猶如看在殺人狂魔一樣,各個抖如篩糠。
蘇月剛到嘴邊的謾罵就這樣被她咽了回去,她長大了嘴巴,萬分震驚地盯着姜酒。
“你……你不是蘇九……你到底是是誰?”
蘇月渾身發抖,眼裏盛滿了恐懼。
蘇九那個膽小如鼠的廢物,不敢跟他們動手,也沒有這樣的身手,更沒有姜酒身上凌厲逼人的氣勢。
眼前的人,一定不是蘇九!
姜酒一步一步朝她靠近,蘇月跌坐在地上,連連後退,直到衣角被她踩在腳下,無論蘇月怎麼扯都扯不開。
姜酒緩緩地蹲下身,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直視。
“小小年紀,便這般狠心,倒是像極了你老子蘇易。”
蘇月不知道她在胡言亂語什麼,她只是害怕,很害怕,尤其與她對視的時候,彷彿整個人被吸進去一樣,頭腦一片空白,又生出了恨不得拔腿就跑的衝動。
若是以往,姜酒看一個人不爽,直接下旨斬了就是。可是如今虎落平陽,鯨擱淺灘,她的身份,不再是那個呼風喚雨的鳳帝,而只是將軍府一個不受寵的嫡女,在這貴人滿地的雲京城,任誰都能踩死的小可憐。
冰涼的手順着她的脖子往下,蘇月感覺像是被一條毒蛇纏上一樣,背脊發涼,渾身抖得厲害。
然而下一秒,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死在姜酒手上的時候,她卻抽走了她身上的披風,裹在自己身上。
姜酒瞥了一眼池邊爬起來的那對“苦命鴛鴦”,嘴角微勾,邪肆而張狂。
冷風捲起她的衣角,女皇陛下硬是走出了登基的氣勢。
迴廊上,一抹白影臨風而立,將對面的鬧劇看得一清二楚。
冬季的寒風吹起廊下的紅梅,幾朵艷麗的花朵落在他素白的衣角。廊上珠簾微微而動,廊下少年似松,身姿英挺,一襲月牙白色錦袍,外罩銀白色披風,在冬日下泛着淺淺流光,卻輸了少年精緻的容顏。
銀冠玉簪,墨發如瀑,幾縷隨風微動。雙眉濃淡適宜,似遠山翠峰,綿延成溫柔,眉下一雙星眸蘊藏着點點細碎的寒光。霜雪之姿,林間公子,說的便是鎮國公府世子,容肆。
修長如玉的手指攏了攏衣襟,容肆神色清淡,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薄唇輕啟,那低沉沙啞的嗓音分外撩人。
“她便是蘇大將軍的嫡女,蘇九?”
他身後的黑衣男子瞥了姜酒一眼,面無表情地稱是。
如琥珀般的眸子中盪着淺淡的霧色,朦朦朧朧,令人看不真切。
“她很像一個人。”
一句輕聲呢喃,似乎勾起了久遠的回憶,容肆的神色有些莫名。
顧寧微微偏頭,似是不解,而容肆卻沒有再說下去的打算。
“走吧,莫讓徐祭酒久等了。”
風起花落,迴廊處只剩一片寂寥零落的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