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英雄造時勢
可以說兩人對話的氣氛，比起來許多人預想之中的還要和諧，張九思看着烏塵，有些感慨的道:“本來我來鬼界，是應該為了你的成就而開心的，只是你的成就越大，對我的殺傷力就越大啊，你本來應該是我的助力的，只是很遺憾，你選錯了路，就要承擔應該承擔的後果.......”
烏塵強不強，自不用說，張九思來鬼界，其實已經見證了這個年輕人的恐怖，可以說如果不是有酆都大帝瞎指揮，酆都不至於如此，一山不容二度，一國不容二主，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酆都大帝最應該最聰明的做法就是對這個後起之秀放權，可是他沒有，導致了烏塵許多事情做得束手束腳，當時在酆都的時候，烏塵實際上並沒有被嚇到，他是主張出手的，只是被張九思擺了一道離間計，讓他不得不停止說話，而十殿閻羅王和酆都大帝因此愚蠢的被張九思敲詐了本命秘術！
後面的深淵之行，烏塵是反對的，可是人微言輕，酆都大帝等人甚至不願意帶他一起去圍殺張九思，因此整個酆都強者一網打盡，而烏塵獨守酆都等待張九思的到來。
每一次判斷，他都是正確的......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烏塵就是太聰明了，聰明反被聰明！
“帝師覺得什麼樣的後果才能讓烏塵承擔得起的同時也能讓帝師大人放心？”烏塵嘆息了一聲:“許多事情，想來大人也明白，並不是想不選擇就不選擇，也不是想選擇就能選擇，人終究是身不由己的，無論多麼強大的人，終究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烏塵的選擇固然是錯了，可重新回去，也得這樣選擇，因為這個選擇在當時是對的，沒有人會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你我都不知道.......”
“對錯終究是無法避免的，我們要做的不是一直對下去，也不是要摒棄一切的錯，而是知錯能改，而是無論對錯都要堅信自己的走下去......所以大人，今天來這裏，我不後悔。”
烏塵並沒有跪下，前面跪了太多，現在他想要站着，他知道現在跪着已經沒有意義，既然沒有意義，那就不跪吧？
“未來的事情確實沒有人知道，對錯也確實無法預料，可選擇了就是選擇了，應該承擔自己的一切，有些事情，並不是知錯能改就能過去的，既然是自己的選擇，錯了的代價自然需要全力承擔，而不是改了就一笑泯恩仇了.......你很聰明，以為你接着我和分身的爭鬥拜託了我得到了漁翁之利，卻不知道你所以為的利益，不過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蠢驢操作.........”張九思說著。
烏塵也是愣了一愣:“帝師何出此言？如果這一次帝師沒有那麼強，那烏塵就可以頃刻間擁有整個鬼界，甚至未來還可以去大帝路強打開那個天道之門在天命上留下自己的的道，在那萬古最崇高的地方留下自己的名字，這是何等誘惑人的事情啊？”
“萬古以來，修鍊之人，誰的夢想不是走到了那道的極致得到天命的認可？誰不是為了扣開那個天道的大門，去見證那個神秘的世界？朝聞道夕死可矣，並不是說說而已。”
“帝師大人應該見過那飛蛾撲火吧？飛蛾渺小不起眼，可飛蛾撲火的決心和意志，並不比那無數對道趨之若鶩的修士弱半分，而我烏塵就是那飛蛾，與我同樣的千千萬萬修士，也是那飛蛾，我們都是那飛蛾，撲向天命的火焰......哪怕是死，也無怨無悔。”
他笑了起來，笑得很純真，像個孩子，這個時候的他.......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得到了一些機緣就會開心得不得了的少年，笑容依舊那麼燦爛。
“你來之前可不是這個樣子，四十里大路，你一路跪着前行，決然不是飛蛾撲火的勇士所應該有的.......怎麼現在卻如此了？”張九思也是有些好奇的看着烏塵，因為他發現這個年輕人和前面來的時候不一樣。
至於哪裏不一樣，張九思不知道！
“帝師信命嗎？”烏塵沒有答，反而問道:“既然命中注定我烏塵是一隻飛蛾........那我何必做那匍匐在地的喪家之犬？飛蛾是要飛起來的，哪怕飛得不高，可終究是飛了起來，它嚮往光明，它無所畏懼，它虔誠，它勇敢........它忘卻生死。”
他露出了一抹苦笑:“來之前，我以為我算計成功了帝師，以為天下大勢鎮壓之下帝師會放過我，所以我雖然跪着前行，可我內心是驕傲自負的，我以為我聰明絕頂算計一切，直到白止出現，我發現即便是我成長到了如今的強大，在帝師面前依舊是那麼可笑啊.........我能算計，你也能，在你面前算計，班門弄斧罷了，帝師已經對我起了殺心，我今日已經是必死，既然如此，何不在死之前留下一些氣節？雖不至於轟轟烈烈，可多年以後，世人說起來我烏塵，提起來了那四十里的跪拜為酆都請命，提起來了十里路的送葬前行，總要提一句烏塵在帝師面前慷慨激昂的為自己活了一次........”
烏塵知道了自己必死了！
可以說他很清楚這一點，因為他本身很聰明，所以準備了許多的戲，也就懶得演了，就真實一些吧。
聰明人之間的對決，其實沒有那麼多花里胡哨，一切都那麼的直接.......
“其實你算錯的不是大勢，你算錯的是這些大勢在我面前終究還是小了........你的格局，還是在這一世的局限里，而我眼裏的大勢，是萬古的大勢.........時勢造英雄不假，可英雄也可以造時事，外部的力量再強，比起來自身的強大，終究是差太遠了，因為那些你以為的勢力，其實從來沒有屬於過你.......你太在乎這些東西了，太在乎大帝天命，卻忘記了，跟着我能得到比這些更好的東西......所以我說你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你錯的不是算計，而是你的眼光，你看得太近，所以你敗了。”
張九思搖頭說著，烏塵聽到了這裏，渾身顫抖，他有些自嘲的大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可我烏塵，還要為自己爭取一次，我依舊想要活下去，今天，我要向帝師搶命........”
說著，烏塵的身上，湧現出了一股絕世強大的氣息........他竟然朝着張九思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