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傳承之路(十二)
“喬伊,好好看着。是你開始修行神聖法術的時候了。”伊芙·韋恩說道,“你母親是前任聖女,你也算是我們的一員。這次試煉,不僅僅是傑西卡的聖女試煉,同時還是你聖子試煉的一部分。”
喬伊的母親瑟琳娜·柯提斯是聖殿的上任聖女,在斯坦爾家族仍牢牢把握着帝國皇權的時期,聖殿極少從皇族之中選拔聖女。但因為卓越的天賦,瑟琳娜·柯提斯成為了帝國有史以來的第一位皇室聖女,整個帝國都在等待着她成為聖殿的掌舵者,但瑟琳娜卻忽然退出聖殿,嫁給了冒險者雷托·安德魯特。
“聖子究竟是什麼?”喬伊疑惑問道。
主宰聖殿綿延數千年,其中職位繁多,權力機構冗雜,或許連聖殿內部的成員都搞不清楚這之間的區別。除了大祭司之外,掌握聖殿權力的人數不勝數,主祭、主教、聖女各司其職,更不用提還有聖殿騎士團、宗教審判所等其它聖殿權力機構。
“就當做是隱藏在暗中的聖女吧。”
伊芙回眸看向喬伊,她臉上的笑容略顯刻意,但還算得上真誠。伊芙用她那雙湛藍而美麗的眼睛打量着喬伊,但喬伊卻感到她眼神空洞無比,此刻她似乎並非在注視着自己,而是在通過自己的形象聯想到另一個人。
“我父親是聖子么?”喬伊忽然出言問道。
“你怎麼會知道?”
伊芙面上閃過一絲震驚,她一直在巧妙掩飾自己的情緒,只是偶爾流露出一絲內心的想法。
但這一瞬間,喬伊還是敏銳察覺到了她的失態,此前的溫和與凝重都只不過是伊芙的偽裝,哪怕是現在,她也仍在試圖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伊芙·韋恩曾與卡帕·斯坦爾一同端坐在帝國權力金字塔的頂端,隱藏情緒早已成為她的習慣。但脫離鳳鳴城數年後,伊芙好像已經不再擅長此道。這數年的隱居生活看起來對她影響巨大。
“只是猜測而已。”喬伊拘謹一笑,“或許您可以告訴我一些我父親的事情。”
“你果然跟他很像,希望你將來不會重蹈覆轍。現在,好好跟我學習該如何操控神聖法術吧。”
伊芙在一旁低語,她眉梢含憂,眼角的幾縷皺紋在喬伊眼中清晰無比,曾經壓在她身上的繁多政務讓她變得不苟言笑,她沉默下來,專心地操控着神聖法術。
喬伊聞言稍愣,暫且不再去關心聖子的事情。目睹伊芙操縱着法術,喬伊內心頗有收穫。雖有不少神聖法術流傳在外,但此刻伊芙所使用的這兩門法術喬伊幾乎是聞所未聞,哪怕在聖澤魯斯學院內都足以算是最為珍稀的幾門法術之一。
神聖枷鎖凝聚出鎖鏈死死捆住惡魔,在惡魔的手臂上烙下印記,鎖鏈上升騰起金色烈焰,它們在惡魔的慘叫聲中躍動不止,燃燒着惡魔的血肉。隨着魔法生效,惡魔手臂上不斷滴下黑色的血液,它猙獰的面孔上佈滿惡毒,口中接連不斷地吐出污言穢語。
但伊芙並未在意,她眉頭微皺,引導着裁決之刃緩緩偏移,對準了惡魔的眉心。聖潔的裁決之刃上佈滿火焰,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宛如天界戰船上的火炬,指引着前進的方向。
“這柄裁決之刃是由天界的聖光組成,諸惡在前皆遭誅滅。”
伊芙話語落下,裁決之刃隨之斬落。
惡魔的喧囂聲戛然而止,黑色的圓球一分為二,熊熊燃燒的金焰瞬間就將眼前的一切化為烏有。留在原地的封魔碑上金光大盛,旋即暗淡下來,石碑轟然破碎,化為一地灰塵。一縷黑煙從石碑中裊裊升起,消散在了空中。
“成功了!”
喬伊的驚呼還未結束,伊芙就已大驚失色。四周升起了濃郁的黑煙,它們朝着上方匯去,而大地神廟內更是不知何時便瀰漫起了濃郁的死亡之霧。
“為什麼?”伊芙困惑地注視着身前的變故。
她感受到惡魔的力量正在不斷壯大,然而她明明看到自己誅殺了惡魔,為何此刻還是會有死亡之霧積聚起來,這種腐蝕生機的黑霧只有在惡魔降世時才會大規模聚集。
“愚蠢的人類。你自作聰明,反倒幫了我大忙。”
上方傳來嘎嘎的奸笑聲,惡魔從黑霧中露出腦袋,得意洋洋地朝着下方張牙舞爪。一縷白髮在它額前飄揚,它眼神渾濁,但卻透着狡詐。
“你做了什麼?”伊芙聲音低沉。
“我與那破碑是一體的,它制約着我,讓我無法用盡全力。”惡魔陰笑道,“你破壞了我的身體,但也破壞了石碑。身體對我們而言只是一副容器而已,隨時可以更換。是你助我重獲自由,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它難掩得意,在空中起舞。黑霧聚攏,為惡魔重塑身體,惡魔腦袋上逐漸生出兩根紅色尖角,它身後的黑霧逐漸凝實,化為黑色的雙翼,在它的身體凝聚成功后,翻湧的黑霧匯入惡魔手中,形成了一柄鐮刀。
“該死的大地神廟,你封印我三千年,這一次,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它呼嘯着向外飛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伊芙見此面上一變,轉身向外追去,“喬伊,快去救奧莉薇婭!”
喬伊慌忙跟着伊芙向外跑去,他們與惡魔幾乎是同時到達。就在不遠處,惡魔揮動鐮刀,裹挾着滾滾而來的死亡之霧朝着奧莉薇婭襲去。
“傑西卡,小心!”
喬伊大呼一聲,傑西卡微笑着點頭,她早已察覺到了危險,提前念動咒語,釋放出了光盾。然而傑西卡凝聚出的光盾在惡魔的攻擊下轉瞬即破,死亡鐮刀朝着奧莉薇婭落去,伊芙口誦咒語,揮起法杖,朝着奧莉薇婭點下。
濃郁的金光匯聚在奧莉薇婭身上,具現為一具金光閃爍的鎧甲,及時抵擋住了惡魔的攻擊。
伊芙面上不悅,她站在奧莉薇婭身前,抬頭盯着惡魔,“你我實力相當,有我在,你傷害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