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傳承之路（六）
但自由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人族並沒有自己的領地，脫離精靈后，人族的先輩們面臨著兩個抉擇，一是繼續依附於精靈，寄人籬下雖然略顯屈辱，但對那時只不過是一個小種族的人族而言的確是一個更好的選擇。但若是如此，人族的未來似乎並不會改變，他們雖不再是沒有話語權的附庸，但這樣的自由太過名不副實。
於是，更多的人族先輩選擇了第二個選擇，那就是去往遠東開拓新世界。彼時遠東正被冰霜巨龍一族佔據，哪怕對精靈而言，開拓領地也是十分危險的舉措。在那個時代，所有種族加起來的數量都比不上如今澤魯斯帝國一國。在光之聖殿覆滅之後數百年中，只有罪人、叛徒以及流放者才會涉足遠東。即使丟棄了遠東，富饒的西部完全足以承載諸族生存延續。
但對心懷理想的人族先輩來講，他們更希望建立自己的國家。西部並不存在無主之地，他們唯一可能建立人族帝國的地方就是遠東。黎明聖殿成立后並沒有急於反攻，而是專註於守住奧蘭多西部以及南部，他們圍繞着遠東建立了綿長的防線，以應對冰霜巨龍以及混沌的侵襲。
而整個第二紀，不管對黎明聖殿還是對奧蘭多諸族而言，都是一個乏善可陳的時代。雖然諸族並不缺少英雄，甚至還留下了不少傳奇故事，但第二紀最終還是以屈辱結束。聖殿持續數千年的反抗徹底失敗。那場導致聖殿蒙塵的戰爭更是成為聖殿最不願回顧的往事，不再被任何人提起。
這着實不能算是一段光輝的過去。
雖然，第二聖殿的統治者們建立起了比第一聖殿時期更加緊密的同盟關係，但卻未能建立一個強盛的帝國。諸族仍是各自為政，雖不再是一盤散沙，也實施了行之有效的策略，精靈、人族、獸人等都是得到了極長的時間休養生息，在第二紀結束時，人族與獸人都已有近千萬之眾，而精靈也第一次超過了百萬人。但第二聖殿終究還是走入歧途。
第二紀末期，獸人背離聖殿，反叛勢力因此愈發猖獗，將第二聖殿推向深淵。在註定不可能成功的討伐落幕後，第二聖殿成為歷史。
這可謂是奧蘭多歷史上最黑暗的歲月。
“這期間，可還有我的族人存在？”奧莉薇婭見傑西卡並未提到自己的族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有，但是不多。第三聖殿的成立離不開高等精靈與夜靈的支持。”傑西卡回應道，“三千年前神戰結束時尚且還有夜靈的蹤跡，後來便越來越少。至於何時徹底絕跡，我並不太了解。”
“他們……”奧莉薇婭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他們都做了些什麼？”
“第二紀以及第三紀期間夜靈都曾參與過聖殿對混沌軍團的討伐，只是不再作為主導。”傑西卡搖頭一嘆。
在第二聖殿統治期間，精靈、獸人、人族等諸族的數量大幅提升，逐漸成為大陸實力最強的種族。高等精靈與夜靈本就數量不多，又受到此前大戰的波及，哪怕數千年過去，都未徹底恢復元氣，一直只有數百人而已。
這兩族都在光之聖殿覆滅后逐漸退出了第二聖殿的領導，不過直到神戰徹底結束時，他們並未徹底奧蘭多的舞台，一直在暗中幫助聖殿對抗混沌軍團。直到永恆神戰徹底落幕後，他們才離開了奧蘭多。
“即使承平年代，夜靈與精靈的數量也從未超過十萬人。”奧莉薇婭抬手輕撫胸口，“那場大戰後，族群的延續想必已經變得很困難了吧。”
奧莉薇婭忍不住閉上眼睛，她的心在滴血。她腦海中還在重播着之前看到過的幻象，僅她在戰場中看到的族人就有近萬人，這些夜靈族人幾乎悉數倒在了北方的戰場上，而他們無一不是年輕力壯者，他們死後，部族內幾乎就只剩下了老人以及孩子。
如果傑西卡說的沒錯，在他們所說的第二紀中，自己的族人們一定在試圖將文明更好地傳承下來。但現在看來，他們應該是失敗了。而高等精靈應該也是如此，戰場上的高等精靈並不比夜靈少，兩族都因神戰走向衰亡。
注視着奧莉薇婭臉上的悲傷，喬伊心中也是有些沉重。奧蘭多的歷史太多漫長，前三個紀元都是持續了數千年的時間，便連大精靈帝國崩潰距今都已過去了一千多年。在《不朽之王》世界中時，這些對喬伊而言只不過是一個略顯誇張的數字而已，但在這裏卻是成為了現實。
他試圖去理解奧莉薇婭的感受，對奧莉薇婭來講，不僅僅是活躍在奧蘭多的面孔變了，奧蘭多也是滄海桑田，不復往昔的面貌。數千年前次大陸的產生，使得奧蘭多不再如奧莉薇婭生活的年代一樣廣袤，同時奧蘭多的氣候也是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精靈的家園四季如春，遠東四季分明，北方的冰原長年嚴寒，宛如凜冬，南方妖精之森卻彷彿是定格在了雨季一般常年高溫酷熱難耐。
“我想你並不需要知道太多過去，只有現在與即將抵達的未來才是我們更需要了解的，過去已經發生，不會再有任何改變。”
喬伊走上前去，握住奧莉薇婭的手掌，“近三千年前神戰結束，精靈們光復了奧蘭多，建立了龐大的帝國。這個強盛一時的老大帝國在一千多年前轟然倒塌。帝國崩潰，第三聖殿分裂，精靈們建立了第四聖殿雄踞西方，人族佔據遠東，妖精佔據南部，巨魔佔據了北方的冰原。至於獸人，則早在第二紀結束時便遷往西部的次大陸。”
“西方次大陸？”奧莉薇婭聞言一愣。
“是的。”傑西卡插嘴說道，“在第二紀末期，神戰導致奧蘭多分裂成為兩片大陸，兩片大陸之間只隔着一條淺淺的海峽。第二聖殿解體后，獸人便悉數離開了主大陸，去往西方的次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