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附身
心中想了一下,信繼續和她聊着。
“聽說早稻田大學是座非常棒的大學,你考上它,應該付出了很多努力吧。”信說。
“是啊。”她回憶到了國中時期,那時候的她可是瘋狂努力的,畢竟考上大學可是一次階級提升的機會,如果不努力,她可能就會和她媽媽一樣處在社會的底層。
人總是渴望往高處走的,考上一所好大學的話,就有可能抵達更高的階級,雖然她還不知道未來能走到哪一步,但不管怎麼說,考上早稻田都是她和她媽媽的驕傲。
因為這個,所以她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信看到她這樣,於是接着問:“你家人知道你在做這種工作嗎?”
很顯然,他並不適合談話,就像是一句老話那樣,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的話讓佐藤近男聽了都想說他兩句,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談點別的嗎,紅燈區的工作,雖然是正經職業,但不喜歡的人可是佔據絕大多數,這樣問不是讓人家為難嗎。
也正是這樣,當信問完后,她臉上的那一絲驕傲就像是鏡子一樣碎裂,她低着頭遲遲不語。
雖然信還沒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但從她的反應來看,他的話應該讓她感到有些傷心。
和女人聊天,無論話是對是錯,當一句話讓她感到悲傷的時候,那或許就應該是錯的。
心裏產生一絲歉意,信道歉說:“抱歉……我說錯了話了,還請你不要多想。”
“沒。”她搖了搖頭,有些惆悵的說:“其實……我出來兼職公關小姐,媽媽她是不知道的,如果媽媽知道我在做這種兼職,她一定會趕到東京把我叫回去的。”
“嗯……”信發出一聲沉吟。
他嘆了口氣說:“畢竟這種工作都是在紅燈區,你媽媽她不喜歡也是正常,不過,你為什麼不去找一些輕鬆的工作呢?”
她低着頭,糾結的說:“因為只有這個工作才能帶來更多的錢,如果去找其他工作,錢會比干這個要少上很多。”
“怎麼會,你不是早稻田的學生嗎,按道理,你應該會有很多選擇才是。”信不解的說。
她搖了搖頭,無奈的說:“按道理來說是這樣沒錯,可我選擇的是文學系,我的專業很偏,這個社會並不需要我這樣的專業,如果我去找,那就只可能找些圖書館管理員和一些零碎的小工作,我需要錢,家裏還有債務和貸款,我得幫媽媽分擔這些。”
“錢嗎……還真是個糟糕的東西啊。”
信皺着眉說。
他說完后不久,旁邊沙發的那個客人就大笑着掏出一把錢給拋到了半空中,他把錢丟出去的那一刻,他身邊的公關小姐就像瘋了一樣開始搶錢。
這一幕吸引了他身邊的那個公關小姐,她掙扎的看着趴在地上搶錢的公關小姐。
對於她非常重要的錢,在一些人手裏就像是破紙一樣,他們可以肆意的拋灑金錢來看別人的醜態,並以此來滿足自身的慾望。
這是一個瘋狂的世界,為了錢,所有人都會瘋狂,只是這樣的瘋狂,真的適合人類嗎,也許人類的本質就是瘋狂,也許是吧。
和公關小姐一樣,信也在望着那個男人,只不過他在看了兩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望向回過頭有些心情複雜的公關小姐,信平靜的問:“你需要很多錢嗎?”
“嗯……”她低着頭,抿着嘴說:“因為媽媽身體的原因,家裏有很多債務,想要全部償還不是那麼容易,如果我能一夜暴富就好了,嘿嘿,抱歉啊客人,和您說了這麼多,實在是打擾到您的心情了。”
看到她又勉強擠出笑容,信的目光慢慢移動到水果沙拉上面,看着那些水果,他不禁心想。
無論哪個時代,人類都會因為金錢和其他類似的東西而煩惱,真是個讓人心煩的傢伙。
不過想起來,他來到這個時代好像還沒太為金錢而苦惱過,可能是因為賀茂家和早乙女家對他太過幫助的緣故吧。
望了一會兒,他轉頭向她說:“需要我來幫助你嗎?對我而言,錢的作用並不大,如果能幫到你的話,那我的錢也算是有所歸屬。”
“啊,這個就不用了,實在是太感謝您了,雖然我偶爾會想有誰願意來幫助我們家,但現在還是算了吧,畢竟咱們之間的關係還不是那種關係。”她搖着頭說。
“那種關係?是什麼?”信好奇的問。
“就是……就是男女朋友啦,如果是男女朋友的話,那倒是可以接受幫助。”
不知是燈光還是她之前喝了點酒的緣故,她現在看起來好像是有些臉紅,也許是他看錯了吧。
收回目光的信忍不住又拿起一塊水果咀嚼起來,人閑下來如果不進行思考,那就會忍不住去吃點東西,就像現在一樣,他有種想要把沙拉全部吃掉的想法。
在他專註對付水果沙拉的時候,那個撒錢的客人已經結束了撒錢,從剛才到現在,他撒出去的萬元大鈔已經有上百多張了。
也就撒了上百萬而已,那又有什麼不對,只要是能夠獲得別人崇拜的眼神和那就算是再撒一些錢又能有什麼。
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錢,這點錢,也就是他公司分分鐘的收益,而且他還在其他國家還有一些房產,光是那些房產的租金都夠他撒一輩子了。
錢,對他而言還不如一片美麗的樹葉,看到那些可悲的人為了錢而露出醜陋的姿態,他就會感到興奮。
像那些為了錢而活着的人,永遠也不可能和他站在同樣的位置,那些低階級的人,是不可能明白他的快樂的。
帶着難以抹去的笑容,他就像一坨肉那樣陷入沙發當中,看着眼前那四個撿錢的女人,他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地上的錢終究不像沙子那樣多,撿撿也就沒有了,撿到錢的女人帶着笑容將錢收起來,然後用更熱情,更挑逗的話來跟他說話。
“客人您還真是有錢呢,像您這樣的人,我還以為只會在上個年代出現呢。”一個濃妝艷抹紅衣公關小姐說。
“哈哈,上個年代可是個瘋狂的年代,記得那時候咱們國家的錢都能買下整個世界,可惜,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廣場協議》,恐怕咱們的經濟早就是世界第一了。”
男人有些不滿的說,有些憤怒,只有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才會明白。
當經濟泡沫炸裂的那一刻,受影響的人,可永遠不會只有一個,他經歷過那個該死的年代,經歷過泡沫爆炸和無盡絕望。
如果可以,還是讓經濟泡沫爆炸的事永遠不再發生,就算髮生,也不要在他待的國家,不然的話,他就只能帶着資產轉移地方了。
肉堆一樣的男人在想着他的事,他沒有發現的是,之前問他話的女人此時正經歷着詭異的變化。
這個女人此時正低着頭,如果能看到她的臉,就能看到她臉上的掙扎和扭曲。
她現在就好像是突然感到那裏疼痛一樣,正在和疼痛抗爭。
不過,她的身體和手倒是沒有什麼變化,有變化的只有她的臉。
雖然只是這樣,但她的動作還是引起了另外三個公關小姐的關注,出於工作,她們不太好去關心,只能不斷的觸碰來提醒她振作起來。
在客人面前這樣,可是失職的表現,這樣可是會扣獎金的。
旁邊的女人不斷觸碰她,但這個女人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樣奇怪的一幕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伸出手扶住她問:“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當男人說完話的時候,她的臉變得不再扭曲,她勾起血紅的嘴角,低着頭說:“怎麼會呢,我怎麼會在客人面前不舒服呢,我的存在不就是為了讓客人您感到歡心嗎,既然是這樣,那客人您想不想看看更精彩的表演。”
“嗯?什麼?更精彩的表演?”
男人感覺到這個女人有些不對勁,她說話的腔調和之前有截然不同的區別,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想到這一點,男人突然想起了他一個朋友在昨天給他說的警告。
“這些天最好不要到新宿的紅燈區去,那裏已經發生了好幾起命案了。”
對於這樣的警告,他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他的那個朋友還沒有他有錢,這也就是說,他的階級要比他的那個朋友低,低階級的人總是擔心重重,就算是命案,那也只是別人,他這樣的人怎麼會有命案呢。
當時他是有這樣的想法,可現在,他怎麼感覺身旁涼颼颼的,難道是有人打開了空調冷風。
正想着,他身邊的那個女人突然拿起冰刀給扎進了他的眼睛裏。
一切都發生的這麼突然,剛才還在撒錢的男人此時已經因為疼痛而變得身體扭曲。
冰刀穿破眼球,並將他的大腦給破壞成一團,這樣的情況,恐怕沒幾個人能活下來。
他也不例外,死亡已經佔據了他的一切,畢竟這個世界,也就只有死亡還算是有點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