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重奔大海
牛鬼的事到此算是已經結束了,至於是否還會有第二隻,第三隻,這就不是很清楚了。
立在門口的信靜靜的望着那戰鬥的痕迹,想着之前戰鬥的牛鬼、濡女,甚至是曾經和他戰鬥過的鬼物。
守恆的陰陽秩序已經崩塌,鬼物叢生的局面已經無法改變,將來,必然會有一天,那一天肯定會有無數鬼物現身人間來讓秩序更加混亂。
那個時候,人類恐怕將要不得不面對這個他們曾經的老對手。
人鬼共生的時代,正在逐步到來。
對於已經成為地球霸主的人類而言,他們怎麼可能容忍的了有誰來挑戰他們的霸主之位。
到時候,戰爭勢必會來臨,只是早已科技化的人類會有武器來應對這些傢伙嗎?就算是有武器應對了,那到時候的毀滅又該怎麼去應對呢?
心中雜事繁多,身為陰陽師,如果只要去考慮陰陽之守,而不去顧及人類未來的話,那陰陽秩序,是否永遠也不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呢。
是個人都有過對如果,假如的渴望,信也不例外,他現在迫切的希望曾經的陰陽師和人類們能夠堅守陰陽平衡,即便是和鬼物共處,那也比一切都毀滅來的好。
毀滅,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戰爭、瘟疫、災荒、亦或者是屠殺。
可能都不是,這些大多都是人類自身引起的,那既然不是,那又會是什麼呢?不會真的是現有的環境徹底崩塌吧。亦或者,會不會是像曾經的地球霸主恐龍那樣,迎來隕石和寒冰……
沉沉的心思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了,想着這些的信微微抬起頭,望向天空。
夜黑沉沉的,不見一星半點星光,更不要說是月光了。
他抬頭望着天空,正望着,賀茂優作從身後走了出來。
賀茂優作臉上帶着愧疚,很顯然他依舊在為自己的失敗而愧疚。
雖然他不清楚戰鬥情況如何,但他知道,信一個人對付兩個鬼肯定不容易。
走到信身旁,他低下頭打算道歉,還不等說,就聽到信說:“優作……以後再警惕一些吧,如果濡女對你們有殺心的話,恐怕這次,你們都會死在這裏。”
“我……對不起,是我放鬆警惕了,我以為有你就足夠了,我……”賀茂優作說。
“優作,我不是神,我只是一個相對而言比較強大的陰陽師罷了,我和你還有其他人一樣,都只是一個人,一個不得不活着的人。”信聲音有些低沉。
賀茂優作聽到信後面的話不禁抬起頭,他擔心的望着信說:“你心裏有事情。”
“誰的心裏能沒事情啊。”信說了一句,然後搖頭說:“算了,優作,你們家在鳥取縣那裏有船嗎?”
“什麼?船?鳥取縣那裏的話應該是有,怎麼?你打算去海上還是去其他國家?”賀茂優作說。
信望着漆黑的夜空,回答說:“去海上,找一個讓我恐懼了千年的傢伙。”
“讓你恐懼了千年?他是誰?”
“應該是它……”
黑夜不只是在京都,沒有星空的月亮的夜幾乎遍及所有處在夜間的地方。
無論是陸地還是海洋,漆黑的大海上,一艘不算大的船正在賀茂優作的駕駛下行駛着。
平靜的海面就像一個黑色的鏡子,而滑行的船,就像是一把小刀。
船從海上滑過,刀從鏡上劃過,留下來的只有一道淺淺的痕。
等船走遠后,那痕也就消失不見。
現在距離天亮已經沒有幾個小時了,在送村上父女回到京都后,信就和賀茂優作啟程趕到了鳥取縣,在和姈女取得聯繫后他們便上船朝着那座島趕去。
大海雖然平靜,但不習慣在海上的信還是同之前那樣嘔吐不止,對他而言,可能也就只有陸地更加適合他吧,這樣顛簸的大海,哪裏能讓一個習慣了內陸生活的人接受。
宏偉的長安可沒有大海,有也只是些河流,可就算是波濤洶湧的黃河,又哪裏能和大海的顛簸相比。
坐在船艙床上的信緊挨着眼,臉色發白,姈女坐在一旁不遠處,靜靜的望着他,彷彿她的眼裏只有他一樣。
人無法徹底理解寵物對主人自己的看法,信也無法看清姈女對他究竟是怎麼樣的想法。
不過,即便是無法看清,他也是明白,這個世界上,姈女是值得他信賴的,深知可以將她和櫻放在同等的地位,甚至說,還要略高一些。
只不過,那只是信任,而不是其他什麼。
可是,姈女需要信任嗎,也許她需要的並不只是信任,而是他永遠也不可能給她的東西。
都說狐狸精迷惑人心,可控制人心的難道不是那個人嗎?被迷惑是因為幻術嗎?恐怕未必,幻由心、由思而生,如果沒有對美色的貪圖,那狐狸的絕美幻術就會不破而滅,可要是有,那就算是把狐狸精殺死,那也未必能讓那人醒來,即便是醒來,他也未必能夠不被再次迷惑。
不知閉着眼的信究竟是在想些什麼,總之能看到的就是他的臉色極差。
可能是在想什麼讓他頭疼的事,也可能是在忍受大海給他帶來的痛苦。
姈女好奇的猜測着信的想法,她的這位主人,或是說,她的信究竟是在想什麼,為什麼會他會一直去想,而不是像她這樣,很少去思考。
難道人的天性就是多慮嗎?還是說,這是他的天性。
無論是什麼樣,總之她的主人一定都是對的,無論是什麼,無論做什麼,做為一隻被人養大的狐狸,這是她唯一的信念。
姈女抬起手,她調動環境中的靈氣朝着信飄去,無論他現在是什麼,靈氣總是能讓他變得舒服一些,即便是一點,那也足夠了,至少他不會感到太過痛苦。
靈氣鑽進了信的體內,感受到靈氣的湧入,信睜開了他的眼睛。
複雜的望着姈女,不知該說些什麼。
“就像是你曾經給我輸送靈氣一樣,這沒什麼的,實在不舒服,就休息一下吧,等到了地方,我在叫你起來。”姈女關心的說。
信搖了搖頭,朝着窗戶看了眼外面的大海後轉過來說:“我已經好多了。”
“真的嗎?不要勉強哦,如果一直讓自己緊繃著的話,恐怕你會很累的。”姈女說。
“有很多事……我無法放鬆,我所面對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信搖頭說。
“既然有那麼多,那為什麼不去把那些事交給信得過的人去做,比如說我。”
“你。”信看着姈女,看着她那關心的表情搖了搖頭說:“我不想讓你和我變得一樣,有些事,還是讓我一個人去面對的好。”
“可是你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況且,有些事根本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吧,這個世界即將迎來毀滅的事,難道不是所有人都應該去面對的嗎?”姈女皺着眉說。
信盯着她,盯了一會兒閉上眼說:“這個世界即將迎來毀滅的事恐怕根本無法面對,我頭疼的是另外一件。”
“哦?是什麼?”姈女追問到。
“幾天前,我去了長安一趟。”信說。
“長安?”姈女情不自禁的望向西面,問道:“是現在的嗎?那不是已經改名了嗎?”
“不,不是,我是說大唐的長安。”信說。
“什麼?大唐的長安?你確定是大唐的長安,咱們曾經生活的長安?”姈女一臉不相信。
“沒錯,是那個長安,只不過我無法肯定那究竟是不是咱們曾經生活的長安,總之那確實是大唐的長安。”信點頭說。
“你在說什麼啊,咱們之前生活的地方難道不就是大唐的長安嗎?”
“是大唐,但不是咱們熟知的大唐,或是說不是咱們曾經所處時間的大唐,而是另一個時空的大唐。”信回應說。
姈女聽后不語,她需要冷靜一下來理清信的話,他所說回到了長安,是大唐的長安,但卻不是他們曾經生活的那個,而是另一個,這也就是說,他去了一個未知的時間和世界,只不過,那個世界也有一個叫做大唐的國家,和一個叫做長安的城池。
明白這些,姈女臉上一喜,她笑着說:“既然是這樣,那你不就可以在毀滅來臨之際去那個地方嗎?怎麼?難不成你是在為這個而煩惱。”
“我確實是在為此而煩惱,具體情況很是複雜,總之就是我現在無法在回到那個地方,甚至說我無法前往任何一個除了這個時空以外的時空。”信頭疼的說。
“為什麼?發生了什麼嗎?”姈女問。
“是發生了一些麻煩事,有種叫做虛的生物和它所生存的空間在阻攔着我,如果我試圖從時間裏奔行,那它們就會用各種方式來攻擊我和我所前往的地方,它們很強大,就像是這蒼茫的大海一樣,不,應該說它們比這大海還要恐怖。”信略帶一絲擔心說。
姈女一陣沉默,能夠讓信擔心的傢伙可不多,即便是曾經那些個強大的鬼物,也不見他會像現在這樣,看來,那確實是很強大。
“能夠給我具體講講嗎?或許我會有什麼辦法。”姈女說。
信看着她,心想說出來至少能讓自己舒服一些,而且說不定她可能還真有什麼辦法。
於是他在坐穩后便跟姈女具體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