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井口龍田
時間距離藤原宗盛取得雙眼已經有一個小時了,此時的天空正下着傾盆大雨。
為了避雨,信和藤原宗盛正坐在一家名叫水谷茶屋的小店喝着熱茶。
因為獲得光明的緣故,藤原宗盛看起來十分高興,從他倆進入茶屋以來,他就一直說個不停。
信坐在木桌前一邊喝着茶一邊把玩着腰間的黑鯉玉佩。
黑鯉並沒有拒絕他的請求,對它而言,只要是能夠找到安定的地方就夠了,至於在哪裏並不重要。
這個手指大小的黑鯉玉佩,正是那巨大的黑鯉,信為了攜帶它,所以才將它變成這副模樣,只要找到合適的地方,它就會恢復原樣。
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信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臨晨兩點多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轉過臉望向滿臉紅潤的藤原宗盛,信說道:“那個我想我也該回去了,時候已經不早了。”
“啊,要回去了嗎?我還打算帶你去居酒屋喝點酒呢。”藤原宗盛有些失望的說。
不過失望歸失望,他總不能阻攔信回家,於是結完賬后他便和信一起走了出來。
門外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這是井口會社送給藤原宗盛的,裏面坐着井口會社的司機。
藤原宗盛走到車前將車門打開,剛一打開,裏面的司機就說:“十分抱歉藤原大人,副會長說讓您在這裏稍微等一段期間,他馬上就會過來。”
“嗯?什麼意思,井口龍田是什麼意思!他讓我在這裏等他做什麼!”藤原宗盛像獅子一樣咆哮着。
聽到咆哮聲,信湊過來問:“發生什麼事了?”
藤原宗盛壓抑住怒火,閉上車門說:“沒什麼大事,只是井口家的那個小傢伙有事情找我,想必也不是什麼大事,今天你就坐計程車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好,我知道了。”
信點了點頭,走到一旁開始等待計程車。
在他等待計程車途中,藤原宗盛則走到一處人少的地方打起了電話。
雨沒完沒了的下着,因為深夜的關係,來往的車輛十分的稀少,信等了有十來分鐘都沒等到計程車。
看樣子他還得在等一段時間,轉過身,信打算回店裏買一瓶水,正當他推門的時候,一陣汽笛聲便伴隨着燈光一同傳了過來。
信重新轉過身,只見到三輛黑色轎車正停在藤原宗盛面前。
車門打開,從上面下來了八個身着黑色西裝的男子,他們腰間鼓囊囊的,像是裝着什麼東西。
看到這八個人,藤原宗盛的臉色變的更差勁了,他收起手機望向了中間那輛轎車。
中間那輛車的車門緩緩打開,車門剛一打開,一聲充滿野性的笑聲便傳入了信的耳朵。
“哈哈,藤原大人,看樣子你已經取得你想要的東西了,既然你已經得到了魚目,那按照約定,是不是該將魚身送給我們來研究了。”
聲音緩緩落下,一個體型魁梧,宛若熊煞的黑髮男子從車上下來。
信朝着他看了一眼,這人應該就是之前那個井口龍田。
在信打量井口龍田的時候,井口龍田就像有感應一樣緊皺着眉轉過臉來。
被井口龍田這麼一看,信便禁不住警惕起來,這個傢伙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絕對殺過人。
井口龍田肆無忌憚的打量着信,正打量着,一個井口會社的成員就突然湊到他身邊對他悄聲說了幾句。
那成員剛一說完,井口龍田便面色不善的朝着信走了過來。
這時,藤原宗盛突然閃身來到井口龍田面前阻止道:“你想要做什麼!他是我的客人。”
“哦~是藤原大人的客人嗎?我怎麼聽說,黑鯉好像被這位叫做平信的陰陽師給收服了?”
井口龍田咧開嘴對着藤原宗盛笑了笑,笑過之後,他冷不丁的從腰間掏出一把銀色的手槍對準了藤原宗盛。
在他掏槍的那一瞬間,他身後的那八名成員也齊刷刷的將腰間的槍械掏出。
信冷冷的看着這八名指着他的井口成員,接收了大量信息的他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東西,他雖然是陰陽師,但卻不是神,憑藉他的反應速度,根本無法躲過手槍子彈。
攥起拳頭將靈氣遍佈全身,信徹底變的警惕起來。
藤原宗盛感覺到信的靈氣在發散,頓時便冷聲說:“井口龍田,你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什麼叫過分?”
井口龍田瞪着藤原宗盛,一臉兇惡的說:“試問一下,我們井口會社從來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為什麼你要將價值極高的千年黑鯉讓給那個該死的陰陽師。”
藤原宗盛冷視着井口龍田,氣氛逐漸變的冰冷起來。
看着和井口龍田針鋒相對的藤原宗盛,信開始不斷地將靈氣輸入黑鯉玉佩當中,只要他有需要,現在隨時都可以將黑鯉召喚出來。
對於信的小動作藤原宗盛是心知肚明,對此他並沒有阻攔的意思,他明白,如果他處在現在這個環境,所做的絕對會比信還要多。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藤原宗盛說:“井口龍田,我敬重你的父親,但現在,你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黑鯉的事我會向他親自解釋,我也會給你們井口會社一個徹徹底底的交代,希望你今天能給我個面子,帶你的人回去,等我送走了我的客人我自然會回井口大廈。”
“交代?你拿什麼交代?自昨天早乙女美紗活下來開始我就已經不相信你了,現在……”
井口龍田咆哮着,正當他要繼續咆哮下去的時候,他衣服中手機便響了起來。
聽到手機鈴聲,井口龍田臉色複雜的將手槍放下,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人。
來電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老爹井口一雄。
看到井口一雄的名字,井口龍田便咬着牙對面色溫怒的藤原宗盛說:“好手段,竟然這麼快就通知了我老爹,呵呵,藤原大人,我還真是佩服你。”
藤原宗盛閉着眼一語未發。
見藤原宗盛不搭理他,井口龍田便猙笑着對站在不遠處的信說:“你是叫平信對吧,哼哼,我記住你了。”
說罷,他徑直轉過身鑽入車中,轎車緩緩啟動,沒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目送着井口龍田離去,藤原宗盛略帶疲倦的轉過身對信彎腰說:“實在是讓你見笑了。”
“沒事,就是那個叫井口龍田的傢伙襲擊了早乙女美紗對吧。”信平靜的問。
“沒錯,前天他向我索取了一個法器說是對付一個井口家的敵人,我以為是對付和他們一樣的人,所以也沒在意,沒曾想竟然是對付早乙女家。”
藤原宗盛搖了搖頭,無奈的說:“本來一雄他已經和早乙女家的家主商量好了,但沒曾想還沒等半天,龍田他就突然糾集一些家老和一些小組組長進行反對,沒辦法,我們只好又取消了和他們的合作。”
“……是這樣啊。”
信轉過身望向了路面,看着那反射着燈光的水面,他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煩躁感,世界還真是糟糕。
藤原宗盛見信轉過身,於是便繼續說:“今天的事實在是抱歉,等過幾天,我會親自登門道歉。”
“不用了。”信搖了搖頭。
“嗯?什麼,你是不打算原諒我嗎?”藤原宗盛問。
“不,只是我已經打算離開這個城市了。”
信將目光投向了東偏北那個方向,那是東京所在的方向。
藤原宗盛皺着眉朝着信所望的那個方向望了望,望了一會兒便開口說:“你是打算去東京嗎?”
“沒錯,我從那邊感應到了濃濃的生氣,生氣越重,人就越多,相對的,那些個以生氣為食的鬼怪神魔也就越多,我想去那裏看看有沒有我可以生存的地方。”信說。
“生存……”藤原宗盛露出了複雜的神色,他仰起頭看了眼雨幕,閉上眼說:“你應該會失望的,想要生存,光靠抓鬼除魔可是不夠的,這個時代的人貌似更喜歡觀星占卜。”
“觀星占卜嗎……看樣子無論是什麼人都對未來感興趣啊。”
信微微笑了一笑,他最不擅長的恰恰正是預知未來的觀星占卜。
藤原宗盛見信發笑,心中雖然不清楚他為何而笑,但也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咧開發白的嘴唇微微一笑說:“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也不在勸阻,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嗯……明天吧,我得回去跟小野惠子道個別。”信想了想說,
“小野惠子?是你寄宿的那個人家嗎?”
“沒錯,好像她和她父親有什麼矛盾。”
“嗯……容我想想。”
藤原宗盛閉上眼想了想,找到關於小野惠子的情報后他才睜開眼說:“她父親貌似欠地下錢莊一筆債,至於她好像是知道這件事,怎麼?你打算幫他們?”
“欠多少錢?”信問道。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畢竟我當時所關注的只有你的情報,哈哈,如果你想要幫他,那我可以借錢給你。”藤原宗盛笑着說。
“不用了,早乙女家給了我些錢,應該夠幫他們還清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