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心動的感覺
“你還是在屋裏待着吧，我又不走遠不用你陪着，你傷成這樣了，萬一出去凍出個好歹來將良叔與落兒吵醒了，讓落兒看見你身上皮肉外翻的傷口會嚇到落兒的。”
君無瀾真不覺得自己身上那幾道抓痕有多嚴重，但沈青橙這樣關心他，這讓他感覺很受用。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
沈青橙點了點頭端着桐油燈出門。
大概一刻鐘后，她一手端着桐油燈，一手拿着一把泥糊糊的白茅根回來。
“君大哥，我找到白茅根了，要怎麼用。”
她將桐油燈放在灶台上，拿着泥糊糊的白茅根到君無瀾的面前。
君無瀾瞧她一雙手被凍得通紅的，心頭一暖，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心疼。
“辛苦你了，將這些白茅根放下，我來弄就行了。”
沈青橙不懂醫理，但她懂常識。
“要先洗乾淨對吧。”
她直接忽略了君無瀾剛才的話，轉身將泥糊糊的白茅根丟在木盆里，然後拿木瓢往木盆里加清水。
“君大哥，你不用跟我客氣，若不是我以前不懂事，將你獵回來的東西都送去了娘家，你也不用冒着這麼大的風雪進西涼山狩獵，說來說去，你受傷都是我的錯，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你叫我什麼？”
君無瀾這才注意到沈青橙對他的稱呼。
沈青橙跟君無瀾不熟，跟莫良一樣喊君無瀾阿瀾，她是喊不出口的，想來想去覺得君大哥這個稱呼比較妥當又順口。
沈青橙一邊清洗白茅根，一邊瞟了君無瀾一眼。
“你年紀比我大，我喊你一聲大哥沒什麼不妥吧。”
君無瀾道：“沒什麼不妥，你喜歡這麼叫就這麼叫吧。”
以前這個女人見了他直接喊喂，或者那個誰，現在忽然溫柔的喊他君大哥，他只是還有些不適應。
沈青橙將清洗乾淨的白茅根用木盆裝好，端到君無瀾的身邊。
君無瀾往盆里瞧了一眼后，想起沈青橙剛才說的話，於是開口：“這白茅根可以內服也可以外敷，外敷需要將白茅根碾碎成泥敷在傷口上，內服就是用白茅根熬水喝。”
沈青橙取出一半白茅根往鍋里放。
“那一半內服一半外敷如何？外敷加內服效果應該會好很多。”
君無瀾沒開口，對沈青橙點了一下頭，雙眼出神的盯着沈青橙忙碌的背影。
他忽然發現，這個女人今天晚上好像格外聰慧。
沈青橙沒覺察君無瀾盯着自己打量，她將一半的白茅根丟進鍋里后，往鍋里加了兩票水，然後往灶膛里添了一爐子柴火。
“君大哥，家裏有舂米用的石臼嗎？”
君無瀾抬手指了指放碗的破碗櫃。
“在碗櫃下面。”
寒風不斷的從格子窗灌進來，沈青橙擔心君無瀾只披着一件外衣凍着，忙不迭的走到碗櫃前，蹲着身子費力的將沉重的石臼從碗櫃底下抱了出來。
見她為自己忙忙碌碌轉不停，君無瀾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才開口：“沈姑娘。”
沈青橙一邊清洗石臼，一邊抬頭將君無瀾看着。
她撩了撩擋住眼睛的一絲頭髮問道：“君大哥，有什麼事嗎？”
看到她撩發的動作，君無瀾心頭砰的一下。
那一瞬間心跳尤其重，尤其快。
將這個女人買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很漂亮，但他卻絲毫沒有心動，今晚這是怎麼了？
君無瀾定了定神道：“沈姑娘，你願意留下來照顧落兒，我很感激你，請你放心，只要有我君無瀾一口吃的就不會少了你的，你在我君無瀾身邊一天，我君無瀾就會保護你一天。”
君無瀾說話的語氣又硬又沉，一點都不像是在說甜言蜜語，倒像是在對着沈青橙發誓。
沈青橙嘴角輕輕勾了勾，一臉笑眯眯的很受用。
“叫沈姑娘太見外了，君大哥，你以後叫我青橙就行了。”
“青......青橙。”
這是君無瀾第一次這麼叫沈青橙，不習慣，口舌有些笨着。
“你的名字很好聽。”
沈青橙一邊用石臼碾碎白茅根，一邊道：“青橙就是又酸又澀的橙子，哪裏好聽了，分明是我爹嫌棄我是個女娃子，隨隨便便給我取了這麼個名字，我繼母生的三個孩子，名字裏不是帶了嘉就是帶了香，寓意多好。”
“你的名字比他們的名字好聽，青橙雖然酸，但能入葯，可以救人性命。”
沈青橙不過隨口一說，君無瀾以為她心傷了，一本正經的安慰她。
“你不是說要跟我，良叔，落兒住在一起嗎，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你父親跟你繼母不稀罕你，我們稀罕你。”
“謝謝君大哥。”
沈青橙將碾碎成了泥糊糊的白茅根用一隻碗裝好，端着起身走到君無瀾的面前。
“君大哥，敷藥有些痛，你忍着點。”
君無瀾道：“來吧。”
沈青橙一點一點的將白茅根泥敷在那皮肉外翻的傷口上。
整個過程，君無瀾都沒有嗯哼一聲。
沈青橙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真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硬漢啊。
“君大哥，你這傷口需要包紮一下，我屋裏還有點布條，我去拿來。”
沈青橙端着桐油燈離開，她回來時，手裏多了一根紅色的布條子。
君無瀾盯着她手裏的布條子，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布料。
“你將我給你買的新襖子給剪了？為什麼？”
沈青橙怕他誤會，趕緊解釋：“沒剪壞，我看落兒那丫頭身上的襖子又舊又單薄，雙手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小丫頭可不像大人那麼扛凍，凍生病了可就麻煩了，於是我就將你給我買的新襖子給改小了給落兒穿，這些是剪下來的布頭子。”
“你把那襖子給落兒穿了？”
“是啊，我衣服多，改一件給落兒穿沒什麼關係。”
君無瀾看沈青橙的眼神頓時就柔和了。
落兒是他最得力部下的女兒，那名部下為了助他突出重圍送了命，落兒的娘得知丈夫戰死的消息一病不起，不久就丟下落兒撒手人寰，他覺得愧對落兒，於是將落兒帶在身邊當親生女兒一樣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