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只羨鴛鴦不羨仙-9
按照當時的劇情,李啟源該是相當不配合的,不僅不配合還十分毒舌的。
可狐小末說完這番話后,李啟源繼續詫異地盯着狐小末看,一邊看一邊皺眉,不僅皺眉,還偏頭思考問題。
他不說下面的台詞,狐小末怎麼往下說呢?
於是狐小末又喊了一遍剛才的劫道喊話,“呔,這位公子,姑奶奶乃是莫家寨的大小姐,今日算你運氣好,姑奶奶看上了你,你就跟着姑奶奶回莫家寨做壓寨......夫君吧。這位公子,看你玉樹臨風瀟洒倜儻溫潤如玉的模樣,最好還是聽了姑奶奶的話,否則待會兒真要動起手來,這是十分難看的。”
李啟源還是一臉詫異地望着狐小末,一句話沒說,倒是旁邊的小書童醅茗看不下去了,輕聲提醒他,“公子,看起來這是在劫道......啊不,這是在劫色?”
李啟源不開口,狐小末只好一遍又一遍地繼續喊方才的台詞,“呔,這位公子,姑奶奶乃是莫家寨的大小姐,今日算你運氣好,姑奶奶看上了你,你就跟着姑奶奶回莫家寨做壓寨......夫君吧。這位公子,看你玉樹臨風瀟洒倜儻溫潤如玉的模樣,最好還是聽了姑奶奶的話,否則待會兒真要動起手來,這是十分難看的。”
這件事到現在就十分搞笑了,原本很有氣勢的一番話,重三遍四地說,不僅不威風不兇狠,還顯得十分搞笑。
膽小如鼠的醅茗一點都不害怕了,捅咕了一下完全不在狀態的李啟源,“公子,咱們似乎遇到劫色的了?”
李啟源傻獃獃地繼續盯着狐小末看,一邊看一邊皺眉,不僅皺眉,還偏頭思考問題。
狐小末完全被他僵住了,我這是該往後說呢,還是重複這一句話呢?
想了想,只能繼續重複這句話了,“呔,這位公子,姑奶奶乃是莫家寨的大小姐,今日算你運氣好,姑奶奶看上了你,你就跟着姑奶奶回莫家寨做壓寨......夫君吧。這位公子,看你玉樹臨風瀟洒倜儻溫潤如玉的模樣,最好還是聽了姑奶奶的話,否則待會兒真要動起手來,這是十分難看的。”
醅茗這個嘴損的,他似乎已經看出來狐小末並不是想傷害李啟源,偏了頭取笑狐小末,這位女賊,你是不是只會這句話啊?別的話會說嗎?”
狐小末會說,但一看到李啟源,她就自動宕機了,李啟源不給她反應,她就不知道怎麼說接下來的話了。
當然,秦淑瓊莫曉虎也不能給她一件,只有一次的人生、會老會死的人生,不是秦淑瓊莫曉虎這種下凡的仙人能夠理解的。
狐小末有些下不了台了,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只好一遍接一遍地繼續喊,“呔,這位公子,姑奶奶乃是莫家寨的大小姐,今日算你運氣好,姑奶奶看上了你,你就跟着姑奶奶回莫家寨做壓寨......夫君吧。這位公子,看你玉樹臨風瀟洒倜儻溫潤如玉的模樣,最好還是聽了姑奶奶的話,否則待會兒真要動起手來,這是十分難看的。”
醅茗乾脆坐到地上了,“喂,女賊,你難道沒有發現,雖然這句話聽起來十分......其實也不是十分有氣勢了,現在聽起來還很傻,為什麼你還一遍又一遍地喊呢?”
他不僅自己坐下了,還拽了一把李啟源,“公子,這女賊要劫你的色啊。”
狐小末說了這麼多遍,便是失聰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了,更不要說李啟源這種狡猾的書生了。
可他依然一句話不說,只是盯着狐小末上上下下地看。
狐小末很鬱悶,李啟源沒出來的時候,她一點都不在乎秦淑瓊的說法。
現在一看到李啟源那張風華絕代的俊臉,狐小末哪裏還有半點主意啊。
她沒主意,秦淑瓊和莫曉虎也不敢替她出主意,一時間這個劫色就相當搞笑了。
醅茗從剛開始的害怕已經變得有些鄙視莫家寨了,“喂,我說,你們這是真是劫色嗎?為什麼看起來這麼不熟練啊,就只會一句台詞啊,太不專業了吧。我問你,若是你將我家公子劫進你們寨子,你打算怎麼我們公子啊?”
狐小末不敢接他的話,她只想聽李啟源開口,只能瞪了一眼醅茗,用眼神威脅他:你且給我等着。
嘴裏喊出來的,又是那一句話,“呔,這位公子,姑奶奶乃是莫家寨的大小姐,今日算你運氣好,姑奶奶看上了你,你就跟着姑奶奶回莫家寨做壓寨......夫君吧。這位公子,看你玉樹臨風瀟洒倜儻溫潤如玉的模樣,最好還是聽了姑奶奶的話,否則待會兒真要動起手來,這是十分難看的。”
聽得多了,醅茗有點頭暈了,“打住打住,我們知道你要劫我家公子的色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我們同意,然後呢?”
狐小末又白了醅茗一眼:你倒是讓你家公子開口啊,他不開口,我怎麼往下說啊。
醅茗跟她一點默契都沒有,看了狐小末擠眉弄眼的樣子,嘆了口氣,“真是身殘志堅的好榜樣啊,傻成這樣了,都還不忘攔路劫色,太不容易了,太能堅持了。”
這是什麼話,狐小末又白了他一眼:你且給我等着,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醅茗一看她翻白眼,立刻抬手制止她繼續喊,“打住!聽得我腦袋疼,你既然沒想清楚攔路劫色后該做什麼,不如聽聽我們家公子的好不好?”
可不就等你家公子開口嗎?你以為就你口齒伶俐啊,那是我不能說別的好嗎?
要是我能說別的......我一定大喊一聲,醅茗你找死!
醅茗使勁捏了一把李啟源,“公子,這裏有個傻子準備攔路劫色,可她不會說別的話,看樣子也不會別的本事。咱們這是直接走呢,還是為民除害將她們一網打盡了?”
狐小末從來沒想過醅茗還有這麼大膽的一天,兩個人將一個寨子一網打盡,你得多信任自己啊?
李啟源被他這一下捏着了,“嗷......醅茗,你這是做什麼?”
視線終於從狐小末臉上轉移到醅茗臉上了。
李啟源倒是開口了,可他說的話跟從前的台詞不一樣啊,這讓狐小末怎麼接?
醅茗聳了聳肩膀,“公子,咱們遇賊人了,雖然這賊人有些傻,到底是賊人,不如想想我們現在怎麼辦?”
狐小末考慮了一下,要不要提示一下李啟源呢?
小小聲地提示他,“這位公子,你該說的是,‘這位......女大王,你確定是跟我說話?’你要往下說啊,你不往下說,我沒辦法說後面的。”
這句是新鮮的了,醅茗立刻從地上蹦躂起來,“哎呀,會說別的啊,那幹嘛裝傻子呢?別說,你這傻子裝得還挺像的。”
狐小末心中已經將醅茗罵了千百遍了,可李啟源不開口,她也不能將注意力轉移到醅茗身上啊。
李啟源沒聽狐小末的,疑惑地盯着狐小末看,“我在哪裏見過你?”
原本正頭痛如何讓李啟源跟着走當日劫色的劇情,狐小末一聽這話,眼圈立刻紅了,一把撲了上去,“夫君,你想起我來了?我就知道的,你一定捨不得我的,一定會記得我的。”
這一下撲得挺狠,差點將李啟源撲倒在地,狐小末順勢還讓李啟源身上爬了起來。
醅茗驚得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情況,現在的女賊都這麼......奔放嗎?
李啟源被狐小末當棵樹一樣地爬了起來,雖然狐小末沒了武功傷不着李啟源,可李啟源一介書生也扛不住她這般折騰,“姑娘......姑娘......”
一邊說一邊想將狐小末從身上扒拉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周圍的人都看傻了,這不是攔道劫色吧?
醅茗的眼睛完全不夠看了,嘴張大得可以塞得進一個拳頭,半晌才想起來,“公子,你認識這女賊?”
狐小末正在李啟源身上蹭呢,“醅茗,你最好給姑奶奶閉嘴,就沖你剛才的那些話,我已經很想揍你了。你記住了,這裏是莫家寨,是我的地頭。”
這話有氣勢,可醅茗卻是驚呆了,“公子,你什麼時候把我的名字都告訴這女賊了。”
“我搶你什麼了?女賊女賊的,你喊着不覺得虧心嗎?”
狐小末口齒伶俐起來,說著話也不耽誤她繼續爬李啟源。
雖然對她有似曾相似的感覺,可狐小末這也太不見外了,完全沒有點閨閣女子的模樣啊。
狐小末一身蠻力非要掛在李啟源身上,李啟源扒拉不下來,大庭廣眾之下又覺得有失體統,臉上一片緋紅。
莫曉虎捅咕一下秦淑瓊,“娘子,你說這事算成了嗎?”
秦淑瓊偏頭看了看,“該是成了,星燭仙人雖然忘了所有的事,可他隱約能感覺到曉芙是誰。你看他臉上緋紅一片,倒不是惱怒,而是......害羞?”
李啟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開口聲音這般溫柔,柔得好像要滴出水一樣,“姑娘......姑娘......你先下來嘛。”
狐小末高興得很,“吧唧”一下在李啟源的臉上親了一口,“夫君,你還記得我的,我知道你還記得我的。我是小末啊,或者你叫我曉芙也行啊。你說過要帶我去你家鄉吃醬排骨的,咱們走啊。”
李啟源的家鄉確實有醬排骨,雖然他不記得自己曾跟狐小末說過這句話,可他卻沒有反駁,“就算要吃醬排骨,你也得先下來啊,乖啦,那麼多人看着呢。”
醅茗豈止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了,眼睛瞪得跟燈籠一樣大,說話也結巴了,“公子......公子......你......你認識這......這位小姐?”
狐小末終於肯從李啟源身上蹭下來了,“你們家公子叫李啟源對不對?”
醅茗嘆了口氣,“公子,原來你鐘意這樣的姑娘啊......”
說李啟源鐘意狐小末這樣的倒也沒錯,狐小末點點頭,“沒錯,他就鐘意我這樣的。他還說了,要帶我回家鄉吃醬排骨的。”
醅茗想了想,終於接受這個現實了,“既然如此,你還劫什麼色呢?”
狐小末也跟着想了想,“只有用這法子,你們家公子才會印象深刻啊。”
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件事,“哥哥,當日你是不是花錢請人扮演書生讓我劫了?你以為我夫君是你請的那個書生對不對?”
莫曉虎訕訕地笑道,“記性太好了也不是很好啊,反正你劫到該劫的人了,咱們回家吧。”
秦淑瓊還有些擔心,“要不要再等等看看,我看李公子似乎沒想明白?”
李啟源是沒想明白,他覺得自己跟眼前這個女子十分熟悉,也覺得眼前這個女子與他這般親昵是對的,可這女子到底是誰呢?
按照李家世代飽讀聖賢詩書來說,自己不該認識這種山大王型的女子啊,可自己就覺得跟她十分熟悉。
不僅熟悉,她應該是自己十分重要的一個人。
這麼重要的人,為什麼會想不起來呢?
只要李啟源能讓她近身,狐小末一點都不在乎他想不想得起過去,“夫君,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行了,我叫莫曉芙,或者你叫我小末也行的。回家,我們回家,你若是想知道什麼,我一件一件告訴你。”
拖着李啟源就往莫家寨走,李啟源還偏着頭使勁想呢,“曉芙?”
“你都是叫我娘子的。”狐小末一點都沒客氣。
李啟源臉上更紅了,卻喃喃細語,“你是不是救過我許多次?可是,我怎麼不記得你在哪兒救過我呢?除了今日,我從不涉險地,怎麼會遇到危險呢?”
聽了李啟源這話,狐小末定住腳步,“你記起從前了?”
李啟源偏頭想了想,眼前似乎有些模模糊糊的景象,脫口而出一句話,“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似這等賊寇行徑,想我李家世代清白怎能與她們同流合污?”
這不就是當初狐小末劫色時,他說的那句話嗎?
狐小末又愣住了,不由地繼續往下說了,“這個書生,十年寒窗沒凍死你,就是為了落到我手裏,今日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夫君,你記起我了?”
李啟源抱了頭,“你......你是只小狐狸?”
他這句話可讓狐小末等人大吃一驚,我尾巴藏得這麼好,你是怎麼發現的?
驚詫過後,又覺得有些欣慰,你還記得我們的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