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劉某來了本地
本來謀衍離開時在山西還留了些人馬自保。
陝西宋夏的亂子一起,攝政王一個時辰沒耽誤就毫不猶豫下了令,拾來的麥子打燒餅,他只要滿足守大同的兵力,其餘的人既要按旁系排去除一下,又要給趙構添亂子,山西是大勃極烈宗翰的勢力地盤,他不是想回來嗎?回來好哇。
山西中南部各城中的守衛力量普遍不足。
一般草民不懂大政治家的情懷,如讓宗翰逃回山西坐地起勢,那靠着小皇上母子起勢而且根子尚淺的攝政王就算留住整個山西又有什麼用。
不足半旬,山西南部金軍隨着介休的失守全都縮入了平陽府①,中部金軍退守汾州和太原,北部則是重兵,全都縮回了雁門關和朔州、大同城內。
劉平叔命曲端兵趨雁門關下,先期拿下代縣然後固守不動,渭河先遣軍對雁門關先不作急攻,重在牽制朔州和大同金軍,而劉大帥同吳晉卿首先發起平陽府戰役,兩日攻克平陽。
吳晉卿留兵兩千把守平陽,與劉平叔合攻汾州。
山西中南部不是完顏宗乾的重點,那裏是準備放棄的,人馬不多早就人心惶惶了,宋國大軍一到,三千人竟然開城投降了。
劉大帥善於招降納叛,他打仗不論對敵還是馭下,不到萬不得已用不着下那個真力氣,三千降軍讓他安排的妥妥的。
他也不知道此時在金州的就是個朱鳳英了,按規矩還往金州報送捷報,提出他三路人馬下一步就是解決大同,首先雁門關就是場硬仗,對手絕不會輕易放棄了。
……
大同留守府內草木皆兵。
如果宋軍拿下雁門關,大同前面一馬平川上的朔州城就是沒用的擺設。
等馬軍衝過來,金軍從朔州城開始跑路都來不及,會被堵在恆山呂梁山管涔山組成的犄角旮旯里全殲掉。
進進出出的軍校和管事個個面色倉皇不安,大同留守,金軍守將紇石烈恭匆忙佈置防禦,將他的兄弟紇石烈沙里派在雁門關去了。
宋軍正在猛攻太原,接下來就是雁門,他覺着沙里還有些時間鞏固雁門關防守,攝政王給他下的死守大同的命令,經過他們兄弟的共同努力似乎可以完成。
雁門關坐鎮在東西向狹窄而險峻的恆山山脈中段,紇石烈恭不怕曲端的馬軍,他以朔州軍力為雁門後援,曲端的馬軍在關前施展不開。
他怕詭計多端的劉平叔,北嶽恆山大軍的大帥劉平叔來恆山了,如果他派數支步宋軍的小股步軍,在雁門關兩側多點攀越那可就全完了,要防這個可不好防,多點運兵防守的難度,幾乎就與進攻者彼此彼此了。
曲端的渭河先遣軍穩在代縣不動,紇石烈恭有點不放心,他又不能分雁門關紇石烈沙里的精力,便傳令朔州守軍馬上出動,去所有能夠徒步翻越恆山的偏僻小道上佈置巡邏,加強傳警,確保雁門關兩翼不被劉平叔滲透。
守住雁門關才是守住了大同,不然紇石烈恭就得穿越大漠跑回金國去,或者翻太行山去燕京了。
紇石烈恭下了死令,朔州守軍全部出動!雁門關兩邊山中的每一條河谷,每一條小道都得派人把守,一旦發現宋軍的形跡就得豁着命擋住!不然你就是跑回大同來本官也叫你沒命。
朔州金軍立刻傾巢出動了!五千人化整為零,分成二十支山地防禦小隊,搶先佔據山路路口和瞭望高地,一隻雁都別飛過去。
太原打的轟轟烈烈時,紇石烈恭的雁門防禦漸漸固若金湯。
……
北嶽大帥劉平叔立馬在太原街頭,北方聞名的茶馬商都,店鋪林立,大宋數輩先驅望眼欲穿的地方,只有我不辱劉氏!
恆山!感謝康王給我北嶽恆山之名,我就來了!
“報大帥!充沒太原官辦大染坊一座!內中灰土布匹多的數不清楚,紅土布也數不清楚,紅土布有灰土布大概一半,在庫房裏碼的整整齊齊!”
“廢物!碼那麼整齊還數不清楚。”
來人抓着腦皮不好意思,“大帥,要不要派人運到金州去?正好我們有六千個俘虜,省着也是省着他們,還耗我們精力。”
劉平叔是大帥,腦筋比這個報告的人多出十多道彎兒,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雁門關怎麼破,曲正甫在代縣一定等的不耐煩了。
他吩咐說,“集齊全太原所有的裁縫,本帥限他們在三日內做出六千件馬夾來,敢不如期完工本帥不幹!”
“大帥,天快熱了,我還想往下脫一件兒呢。”
劉大帥道,“不是做給你們穿的,本帥要給那些俘虜們一人一件馬夾留作紀念,記着,所有的馬夾前身要做灰布,後身做紅布!”
三天後,馬夾做好了,劉平叔押着俘虜北上去與曲端會師,曲正甫正急的搓腳呢,看到劉大帥不慌不忙的揮軍趕到。
他迎上去,沒好氣的說,“劉大帥你怎麼才來!”他指揮部下馬軍沖了兩回雁門關,都無功而返。
劉平步道,“曲帥辛苦了,劉某要攻雁門,先放戰俘,以示我大宋的寬仁!”
曲正甫道,“放俘虜有違康王之令,曲某復個職不容易,我可不參與這個。”
劉平叔道,“那好,將來因為放俘出什麼岔子由劉某一人擔著,”說著往手下吩咐道,“把俘虜都拉過來!”
六千個俘虜,站的黑壓壓的。
劉平叔給一人發了一件馬夾,“都穿上吧,穿好了本帥還有話說。”
俘虜們都穿好了,前邊灰後邊紅。
劉大帥和這些人回憶過去的經歷,“劉某對俘虜一向善待,不信問問你們誰去淮東打過仗的,劉某給俘虜們發過一人一枚赤金的行路錢。”
俘虜們交頭結耳,有這回事。
俘虜從淮東返回金國,宋軍劉大帥一人給發過一枚金制錢。
哪怕叫沿途宋軍再次抓了,只要見了那枚特製的錢就會一路放行,好多想家的金卒都以手握一枚金錢為幸。
劉平叔說,“可惜打仗多年,劉某沒金子了,只有灰土布和紅土布,馬上要與列位分手了,不知何年再見,我給你們每人做了件馬夾,你們回到金國有心的可以睹物思人,想想劉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