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們倆居然很熟
“天地良心,我怎麼會是假冒的呢?”公孫珘哭得梨花帶雨,“我這貨真價實的,鐵打的公孫珘啊,咱們琅閣神通廣大的大可以去查,幹嘛這麼冤枉人?”
本來是方秀在質問公孫珘,公孫珘委屈巴巴地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方秀最煩人哭了,偏她哭得越發的大聲,這走動的藥師們經過,皆停下來多看兩眼。
“這是今日新招來的那個小姑娘?”
“長得面若桃花,水靈這呢,就是犯了什麼事兒被師長給訓斥了?”
“師長那暴脾氣,誰知道呢!”
方秀吼了一句:“別哭了!”
公孫珘抽泣地抬眼看她:“那師長您還說我是假的么?”
方秀當場石化,這分明是公孫珘去的暗道,她這是在走一個正常的流程詢問她,現在好像公孫珘被欺負了就算了,公孫珘還要反過來質問她?
“公孫珘,我方才以為你文弱大方,知書達理,若方才知道你是這樣的潑皮無賴,我如何會讓你有機會考試。我既能同意你留下來,一樣可以趕你出去!”
“你!你做什麼!”方秀的大腿被一股不知名,不,被一股知名的力量給纏住。力量的主人,正是眼角還掛着淚珠的公孫珘。
“師長,你是要趕我出去嗎?”
“對,你撒手!”
“不行啊師長!”公孫珘手腳並用,死死抱住方秀:“師長,您這樣會失去一個得力的幫手!”
方秀怒吼:“你放來,我花門不需要你這樣的人!”
這正廳外看到的藥師,竟全站着不動,憋着笑看進來。她們那個易怒的副長老方秀,原想着哪日會被哪個公子給制服了,卻不想是被一個姑娘給纏住了。
方秀那氣急敗壞的神情,平日裏見了鳥獸都避着,今日看起來居然還有些可愛是怎麼回事。
方秀是下了決心不要這個人,公孫珘是下了決心要留下來的。二人誰也不妥協,一個不同意,一個死賴着,半天都沒個結果下來。
消息傳到了四長老周前那兒,周前哈哈大笑,看戲一樣的臉:“她方秀平日裏沒少譏誚我,也有今日這樣的結果,這丫頭有意思,哈哈有意思。盯着盯着,若是她真把她給丟出去,咱們鏡門把她收了,氣死方秀也是好的!”
方秀被她纏得受不了了,下了命令,大聲地說:“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把這個瘋丫頭給我弄開!”
方秀沒開口,藥師們是看戲的,方秀開口了他們也不好意思站着。
只是,他們正要上前去拉,正廳外頭那兩株鐵樹唰地就黃了,接着是一股風從外到內的湧進來,伴隨着的是一襲白衣,飄逸如仙。
眾人齊刷刷地鞠躬行禮,異口同聲地喚着:“三長老。”
整張臉都埋在方秀大腿上的公孫珘聽到這個聲音,露出一個頭,笑靨如花,她總算是見到他了:“阿殊快救我!”
???
如下是在場藥師的眼神交流以及內心獨白。
藥師甲:“她剛剛叫三長老什麼?阿叔?他倆親戚?”
藥師乙:“難怪是方秀師長親自考試,成績還挺好的。”
藥師丙:“是我瞎了嗎,她們從哪裏看都沒一點親戚的模樣啊!”
而此時的方秀內心:“阿殊?還說不認識,都叫得這麼親密了!”
岳殊先是愣了一剎,而後笑得無比溫柔,在座各位真是驚呆了幾年的大牙,先不說三長老極少出現在正廳,除內部人員,外頭極少有人知道花門的長老是岳殊。
每一次出現都是大事,不是下面的人解毒功力實在不行了,就是有疑難雜症沒辦法治療,這種事情出來,還真是出乎眾人意料。
然而讓他們吃驚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岳殊緩緩走過去,朝坐在地上死乞白賴毫無節操的公孫珘伸出手:“起來。”
方秀驚詫道:“長老,你!”
“好嘞。”公孫珘搭上岳殊的手,起身後拍拍身上的塵土,還帶着抱怨地語氣,道:“你若再不來,我就要被師長給趕出去了。”
岳殊斜睨了身邊的藥師:“都下去吧。”
然後正廳就只剩下方秀岳殊和公孫珘三個人了。
方秀嫌棄地看着公孫珘,心底生出了比較來,公孫珘十五歲的模樣,出了面相有些靈氣,便再無其他,聲音略顯粗獷不說,身材更是平平無奇。
難不成,岳殊好這口?
“長老,你跟公孫家的這潑皮無賴相識?”得,現在可以確定,方秀對公孫珘的態度從比較滿意到現在的無比嫌棄。
除了她覺得公孫珘隱瞞許多不夠真誠之外,還有她死纏無賴,最總要的是她看起來跟岳殊很熟,熟到都開始怪他來得晚。
岳殊嗯了一聲:“不認識我為何拉她?”
“長老如何跟她認識的?”
“很重要嗎?”岳殊說。
“長老,她私自去了暗道,怕是有什麼意圖。”
岳殊點點頭:“我知道,暗道是我教她走的,有什麼問題?”
雖說副長老有進言監督的職責,但是在花門,人人都知道副長老被長老壓得死死的,至於原因,大約是那股人人都能看出來的傾心勁兒吧。
看方秀的臉色,都快哭了。公孫珘這才嚴肅起來好好說話:“師長,我說了我真沒做什麼壞事兒,也是真心想要留在咱們花門。一來為朝廷效力,二來我也想要查清我公孫家的案情。”
岳殊點點頭:“嗯,挺好的。”
方秀牙口張合幾度,一個字也沒說出來,便看着岳殊帶着公孫珘一前一後地離開了。
“這麼多年都好好的,憑空就出來個死丫頭!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岳殊坐在椅子上,窗外傳來嘰嘰喳喳地鳥叫聲,陽光灑落在圓桌一角,格外愜意的場景,宛若回到了五年前。
那時候的公孫珘還不是公孫珘,是蜀國的公主——南宮簌。
也就是後來那個登基不到六個月就被手足殘害謀反,死在了硯池中的那個女帝南宮簌。
岳殊仔仔細細地將公孫珘打量一番,雖然覺得有一絲難以置信,憑藉著方才正廳里她的神情語氣和那句“阿殊”還是問了:“是你嗎,小簌?”